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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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覺得有些釋然,抬頭觀察秦軼言的反應(yīng)。 “確定嗎?”他似乎沒力氣大聲說話。 “我出事后一切都是爸爸處理的,如果車禍不是意外,只能說明他是知情者。” “所以你想包庇他?”秦軼言的語氣瞬間冰冷,收回手搭在身上,抬頭看他。 “你很討厭他吧?”謝淮試探。 秦軼言收起眼神,側(cè)目看向窗外:“確實(shí)。” 謝淮嘴唇翕動(dòng),抓緊了床邊的扶手。 “這樣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要分手?”秦軼言冷不丁反問。 “我——!”謝淮怔住,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被秦軼言扣住了手腕。 他隨手一推,就放倒了床邊的扶手,抓著謝淮的手腕翻身下床,死死摁在了窗前。 輸液管被粗暴地扯掉,手背上貼著的白色創(chuàng)口貼緩緩被獻(xiàn)血染紅。估計(jì)是扯到了傷口,秦軼言皺了下眉頭,喉結(jié)連著動(dòng)了幾次。 “謝淮,我一直很努力劃清你和謝鼎城的界限,你不要再逼我,好嗎?” “秦……” “別說了。”秦軼言止住他,“謝淮我問你,如果有一天秦軼言消失了,你能徹底忘記我嗎?” “你在說什么啊?!”謝淮瞪大被淚水弄得泛紅的雙眼,不可置信地倚在窗戶的玻璃上。 “肖玉琢告訴你了吧,我是個(gè)怎樣的人。”秦軼言稍微湊近了些。 “哪又怎么樣?”謝淮不信他會(huì)弄死自己。 “你相信完美犯罪嗎?” “不信……” “我也是。”秦軼言捧住他rou鼓鼓的娃娃臉,用還在流血的手背揩了下他的臉,“謝淮,我從未覺得殺人是件高尚的事,即使是為我想要的正義。對方是我無法抗衡的勢力,一旦做出決定,就再也回不來了。” “你要相信法律。”謝淮摸了下臉上的血,努力讓自己冷靜。 “我給他們五年時(shí)間,如果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就只能以我的方式去解決了。” “不要,求你別做傻事……”謝淮的眼前一片模糊。 “所以我才問你,確定分手嗎。”秦軼言抹掉他眼角的淚水,貼著耳朵緩緩道,“謝淮的男朋友不能是通緝犯,但秦軼言可以是。”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愿意為自己放下?謝淮的肩膀一顫,還沒緩過神,就感受一份突如其來的重量。 秦軼言壓在了他身上,身體輕輕顫抖著。 “學(xué)長,你是不是扯到傷口了?”謝淮扶住他的肩,“先坐下吧。” “我要你先回答問題。”他的臉色接近煞白,但還是不肯退讓。 “只要你不恨我,我、我當(dāng)然愿意和你一直生活下去……”謝淮嘗試安撫他的情緒,一邊扶著肩膀把他往后退。 秦軼言的眼神稍微緩和了一些,后退幾步,踉蹌地跌坐在床里。 謝淮的手懸在呼叫鈴上,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那我叫醫(yī)生了?” 秦軼言的身體軟下來,半靠在床頭,輕嘆了一口氣。 得到許可的謝淮趕緊按鈴,不一會(huì)兒醫(yī)生和護(hù)士就趕來了。 謝淮趕忙解釋情況:“可能是傷口裂開了。” “好,稍等。”醫(yī)生看了眼身后的護(hù)士,讓她們?nèi)ツ闷餍怠?/br> “轉(zhuǎn)過去。”秦軼言雖然已經(jīng)疼到癱在床里了,命令的口氣依然頗具壓迫感。 “不,我要看。”謝淮上前撤了下他的衣角,鼓著臉朝他眨巴了下,“反正以后,你也要讓我看的。” 意思是以后我們還得在床上坦誠相見,還帶了點(diǎn)撒嬌的意味。 秦軼言輕輕嘖了聲,無奈地解開了病號(hào)服最下面的兩顆扣子。 血已經(jīng)從紗布里滲出來,染紅了一大塊。 這層樓的主管醫(yī)生和肖玉琢等人相繼進(jìn)來,圍在床前。謝淮被迫后退了幾步,只能從搖晃的白大褂里看到幾個(gè)零碎的畫面。 秦軼言一聲不吭地靠在床里。謝淮在后面張望了很久,才看到他腹部的傷口。 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猙獰,是一條短而深的疤痕,橫亙在他腹部的肌rou線條上,像個(gè)十字架。 “跟我出來一下。”肖玉琢突然拍了下他的肩。 謝淮愣愣地跟在后面。 “看到那道疤了嗎?切口整齊,是直接刺進(jìn)去的,他沒有反抗。” “你的意思是?”謝淮的話哽在了喉嚨里。 “他爸爸的事情牽扯到多方勢力,小秦一直想和他們同歸于盡。你也能感覺到吧,他的求生欲并不強(qiáng)。” 確實(shí)…… 謝淮訥訥地點(diǎn)頭。 那天晚上,他應(yīng)該就意識(shí)到自己的父親或多或少地參與了這件事。他肯定很痛心,以及絕望。 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把溫柔給了自己,默不作聲地抗下這一切。 “咚——”謝淮的心徹底沉到了最深處,小聲地嘀咕了一聲,用余光瞥了眼肖玉琢,“我……還想和他說點(diǎn)事。” “注意措辭。”她并沒有阻止。 醫(yī)護(hù)人員陸續(xù)從病房里出來,謝淮對他們說了聲謝謝,朝他走去。 “暑假打算怎么過?”他突然開口。 謝淮被問得一愣,趕忙回過神:“我不想回家了,就住學(xué)校吧,順便在京州找份實(shí)習(xí)。” “申請留校的手續(xù)很復(fù)雜。” “啊?”謝淮眨了眨眼,顯然沒跟上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