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但課本還留在教室里,他只能回去拿。果然不出所料,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謝淮不想細品他們的眼神,拿起課本往寢室走去。 蔣社的尸體和警戒線已經搬走了,派出所的審訊還沒結束。 秦軼言放下蔣社的日記,平靜地解釋道:“我并沒有告訴他實驗樓外面有個平臺可以爬到頂樓,非常適合自殺。不過我在央理讀書的七年時間里,就有人從上面跳下來過,反倒是在學生間傳得挺熱鬧。” “至于在談話中辱罵諷刺,這點也是他杜撰的。”秦軼言取出錄音筆,“我們一共談了三次,后兩次我都錄音并且傳給蔣女士聽。錄音的真實性可以拿去技術部門鑒定。” “怎么想到錄音的?”女警抬頭看他。 秦軼言也抬眸迎上她的眼神,靠在椅背上緩緩道:“因為我覺得他的情緒很差,希望能引起家長的重視,早點帶他去醫院檢查。” “你知道昨晚許羽凡要和蔣社談分手嗎?” “知道。但這是學生的私事,我不想參與。” “昨晚十點兩人分開后,蔣社提交了離校審批。” “是。我是今天早晨才看到的,深夜不是我的工作時間,而且就算審批通過,門衛也不會放他出去。” “那你知道實驗樓平臺外移動閘門的鎖斷了嗎?” 三樓平臺和廁所的窗相連,人可以通過窗戶爬出去。但因為外面還有一道金屬閘門攔著,學校就沒再管這件事。可昨天蔣社心灰意冷翻窗后,他卻奇跡般地推開了閘門,成了悲劇的開始。 秦軼言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輕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對于蔣社的死我同樣感到惋惜,但如果僅憑一本日記和無意義的猜測,請恕我不想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如果警方發現了任何證據,歡迎再來找我。” “好,秦先生請回吧,有事再通知您。” “麻煩了。”他禮貌地表示謝意,推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蔣社mama還不死心地拍著桌子,在門口大吵大鬧:“不可能!肯定是他把鎖弄斷的!秦軼言就是個神經病……” 聽到最討厭的三個字,秦軼言停下腳步瞥了眼吵鬧的女人,看到她攥在手里的小包,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難言的厭煩和壓抑。 “蔣女士,我還有幾句話想和你說。”他朝那邊走了過去。 - 謝淮看著一整扭曲的三重積分,覺得自己快惡心吐了,筆拿在手里只字未動,另只手捧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消息。 已經過去幾小時了,按理說他應該已經回學校了,可自己發的消息他也沒回。 難道是因為昨晚的事情生氣?還是秦軼言真犯事被抓起來了? 謝淮放心不下,又不敢打電話給他。等到晚飯點,他終于憋不住撥通了電話。 第一次等了很久沒人接,他又接著打了第二個。大概過了半分鐘,電話通了。 “秦軼言你那邊怎么樣?” “……”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詭異的沉默。 謝淮覺得不對勁,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謝淮,是我,肖玉琢。”熟悉的女聲響起,“抱歉,小秦出事了。” “…什么?” “他……被蔣社mama捅了一刀,還沒醒。” “在學校的附屬醫院嗎?” 肖玉琢在電話那頭嗯了聲。 謝淮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管離校審批,推開門衛就往醫院的方向跑,路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下車后又飛快地往醫院門口跑。 聞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謝淮停下來找搶救室的位置。扶著墻剛喘了幾口氣,眼淚就不爭氣地涌了上來。 “小謝,這邊。”身后傳來肖玉琢的聲音。謝淮抬起模糊的雙眼愣愣往回看。 “沒事,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帶你去見他。”肖玉琢扶著他的肩安慰道。 謝淮聽到沒事,勉強止住了哭聲。 肖玉琢低頭嘆氣:“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和小秦談戀愛了?” 謝淮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小聲說:“嗯。” “最近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謝淮驚訝地抬頭。 肖玉琢帶他走進電梯:“因為我能感覺到小秦很喜歡你,也很依賴你。這幾個月他狀態穩定多了,突然喪失求生欲,肯定也和你有關。” “喪失求生欲?”謝淮一下抓住重點。 “我聽警方說,秦軼言在審訊結束后又和蔣社mama單獨說了幾句話。但你想,以他的反應能力,怎么會打不過一個女人?” “難道他是故意被捅的?可是……”謝淮沒跟上邏輯,“刀從哪來的?那個女人呢?” “死了……”肖玉琢說到這兒,面色突然凝重,“當時她把小秦捅出了血,警察趕來制止,告訴她這是違法行為。女人當場失控,認為自己無罪,翻窗逃跑。結果……頭著地摔死了。” “怎么會?”謝淮聽完,除了震撼腦中沒有第二個形容詞,“那、那秦軼言的傷嚴重嗎?” “至少命是保住了。”肖玉琢說著閉上了眼,“還好是小水果刀,捅得不深也沒有碰到主血管,不然肯定救不回來。” “所以這把刀是蔣社mama的?” “對,她一直藏在隨身攜帶的小包里。”肖玉琢看了眼急癥同事發來的鑒定結果,“就算不跳樓,按照故意傷害罪至少也要判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