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淮,回來!”他提高聲音喊住他,“我提醒過你不要抄作業。就算你現在抄了滿分,到考試還是原形畢露。我作為老師指出問題有錯嗎?” 當然沒錯,三歲小孩都知道抄作業不對。謝淮最恨他占據道德高地騎在自己臉上指指點點的模樣,咬牙切齒地看他。 “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你好。”秦軼言語重心長地補上后半句,“謝淮,你學的是土木工程,畢業后是要去蓋房子造橋的。現在不好好學習,以后怎么對別人的安全負責?” “誰告訴你我以后要進建筑行業?”他聞言不屑地冷哼,“再說了,就算我真造了個豆腐渣工程,死了人進監獄也輪不到你來……” “你說什么!”沒想到這句話就像一個開關,反倒激怒了原先溫文爾雅的秦軼言。話音未落,他已經沖了過來,扣住手腕一把將他扯進旁邊的廁所里。 只聽吧嗒的聲響,門被反鎖了。 秦軼言上前幾步,把他逼退到墻角,冷冷道:“謝淮,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可以不聽課也可以不喜歡這個專業,但絕對不能把人命說得像玩笑一樣輕浮。再讓我聽到這句話,以后都不用進教室了。” 謝淮錯愕地抬頭,只見他的眼里全是血絲,眼眶有些泛紅,估計是氣上頭了。 秦軼言從沒發過這么大的火,以至于謝淮一米八幾的身板都被他結實地摁在墻角里,手腕處時不時傳出溫吞的鈍痛。 掙扎了幾下,他發現自己的腰被他的膝蓋鎖住。他越是亂動、越想借力脫身,秦軼言就摁得越緊,幾乎讓他喘不過氣。 一番抵抗無果,謝淮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想干什么?既然發現作業是抄的,就直接扣我的平時分。何必多此一舉,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羞辱我?” 兩人間陷入短暫的沉默,直到下課鈴鐺鐺地敲響,走廊里變得吵鬧起來。 秦軼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也知道謝淮誤會了這件事,稍微平復了下情緒,松開他的手說:“做錯事還不知道反思?今天我沒有當全班的面把你的同伙揪出來,已經算很給你面子了。” 提到同伙,謝淮的瞳孔一震。自己是個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小混混,但孔欣慧是班長,是刻苦學習要拿獎學金的人。而且第一次要答案的時候兩人就說好,絕不會把她拖下水。 以秦軼言的智商,想查這件事易如反掌,甚至可能現在心里就有了答案。 不能慌……謝淮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和他玩場心理戰。 “那你就去說唄,反正我抄的又不是這屆同學的答案。”他活動著手腕戲謔道,“可別忘了我是留級生。我朋友已經大二了,你還能追刀把他掛了不成?” 秦軼言聞言不著痕跡地瞇起雙眼,被謝淮嘲弄地打斷:“看什么看,還真以為自己是fbi,會讀心術?” 說完他就直起身子去開門,但秦軼言并沒有被唬住,按住他蠢蠢欲動的手,俯身問:“敢打個賭嗎?” “賭什么?” “賭我知道你抄了班上哪位同學的答案。我給你最后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只要期中考及格我就不追究你們倆的責任。不然的話,今年期末就是你害她掛科。” 整句話的重音落在“你們倆”上,聽得謝淮心里一顫。 他當然不可能害幫助過自己的人,秦軼言也正是吃準了這點,將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個男人太狠了。如果說“畫法幾何和工程制圖”是土建學院公認掛科率最高的魔鬼課,那秦軼言絕對是魔鬼中的極品,自從和他有交集后,謝淮就陷入了被動的泥潭,一直無法翻身。 沒有硝煙的戰爭悄無聲息地拉開序幕。謝淮知道現在答應這個賭約,相當于在邏輯上承認自己就是抄了同學的作業,只能保持沉默,推門離開。 已經下課快五分鐘了,秦軼言看了眼手表,整理好衣服往教室走去。里面已經坐滿了下一堂大課的學生,只剩孔欣慧獨自站在門口等他。 “秦學長,你們沒事吧?”她關切地走上來詢問,“因為這里還有其他班的同學上課,我就擅自把他們放了。” “沒事。”秦軼言朝她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說,“周四周五的課我臨時有事沒法來了,只能和教務老師申請調課。后續安排我會發到群里,你先通知下大家。” 當然,這套說辭是秦軼言臨時編的。謝淮十有八九不會再來上自己的課,他想給點時間冷處理。畢竟再曠一節課,他就要被教務處取消考試資格了。 既然和楊文維打賭要把謝淮教及格,他就一定要做到。 孔欣慧也察覺到了什么,但又不敢多問,只能點頭說好。 謝淮其實沒走遠,貼著轉角的墻壁偷聽。直到等秦軼言走得沒影了,他才給孔欣慧發消息。 [我讓你每次發完作業都把聊天記錄刪掉,你刪了嗎?] 她很快回復:放心,我都按你說的做。 緊接著她又發過來一條消息:秦學長是不是發現了? 謝淮也不確定:沒事,我有和他交涉的籌碼,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把這段聊天刪掉,之后也不要給我發答案了。如果秦軼言找你面談,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作者有話說: 我基友看完這章說這兩人在互相的雷區蹦迪,真的太形象了(于是用來做標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