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但就像趙燃說的,后悔喜歡就代表曾經(jīng)喜歡,甚至現(xiàn)在也還喜歡。 只要他們彼此喜歡,他們就理所應(yīng)當(dāng)在一起,不能分開。至于曾經(jīng)藏在郭尋心底的薛恨,陸承川會想盡一切方法將這人從郭尋的愛情里完全擠出去,最后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現(xiàn)在愿不愿意去嘗試是另一回事。 陸承川就是喜歡郭尋,陸承川就是要郭尋。 機場外面不會缺等待旅客的出租車,陸承川攔了一輛,順順利利地到達了郭尋的住處。右手放到了門鈴上,在即將按到的時候,陸承川縮回了手。 他借著感應(yīng)燈看了看自己腕表上的時間,想了想后還是隨意地坐在了郭尋家門口的地上——要不了幾個小時,郭尋大概就能起床了,到時候無論是點外賣還是下樓吃早餐,郭尋一定會出門的。 只可惜陸承川忽略了一個可能——被等待的郭尋并不在家。 因為一整夜的失眠,郭尋白天補了很久的覺,天將要黑的時候,他被郭母打來的電話吵醒。郭母在電話那邊說郭父的腿恢復(fù)得很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輪椅輔助行走了,說完又順便叫郭尋過去吃飯。 終于聽見一個好消息,郭尋從沙發(fā)里坐起來,頓時覺得渾身都因為睡姿不端正的原因而酸痛不止。他答應(yīng)了郭母的邀請,在掛斷電話之后看見薛恨給自己發(fā)的消息: 學(xué)長,承川已經(jīng)到平市了,你別擔(dān)心。 郭尋輕呼出一口氣,對薛恨說了聲謝謝,起來沖了個澡后就趕到了他父母那邊。 “哎!尋尋,這臉色怎么這么憔悴啊?”郭母看見郭尋的第一眼就擔(dān)憂地問,郭尋笑了笑,用工作來搪塞:“這幾天事情多,忙久了就這臉色了,您別擔(dān)心。” 當(dāng)媽的再怎么說也不可能真的不擔(dān)心,在飯桌上瘋狂地給郭尋夾菜,逼著郭尋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不說,吃完飯還提出建議:“你那公寓不是有個客房嗎?要不我跟你爸搬過去,平時媽也好照顧你啊!” 郭尋嚴肅地搖了搖頭:“媽,我都這么大個人了,心里有數(shù)的。您跟我爸好好的,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 “你這孩子真是,一個人住著,也沒找個伴兒——老郭,你也不說兩句?”郭母給郭父使眼色,剛剛恢復(fù)直立行走能力的郭父沒有懂自己妻子的深意:“行了,尋尋說得對,他有分寸的。” 郭母淺淺嘆了口氣,最后只能把沒有說出口的暗示噎回了肚子里。夜里郭尋被郭母留在那邊休息,郭尋倒是沒有拒絕—— 回了公寓就只剩他一個人,原本心里藏著人和事的他難免不會多想,不如就在這里,一方面讓郭母開心點,一方面也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孤獨。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好像都會逐漸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過去郭尋滿心都是工作,每天閉眼之前心里想的都是明天開會要做些什么部署,后天要跟哪些客戶吃飯喝酒。 而現(xiàn)在的郭尋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跟陸承川有關(guān)的東西。 他在這樣的翻滾思緒里睡了醒來,醒來又睡去,直到第二天的太陽高高掛起——燕市已經(jīng)臨近一個月沒有降雨了。 起床陪著郭父郭母吃了一頓應(yīng)該叫午飯的早餐,郭尋才開車回了自己的住所。 然后他就看見了原本應(yīng)該身處平市的陸承川—— 他坐在自己的家門邊,修長的雙腿彎曲著,兩手環(huán)抱著膝蓋,腦袋枕在兩膝之間,讓郭尋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郭尋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驚訝?欣喜?亦或是心酸? 郭尋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的人讓他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仿佛在發(fā)顫,酸酸軟軟的,又帶著漫無邊際的憐愛和珍惜。 也許陸承川太累了,讓他即使是在這樣冰冷堅硬的地板,以這樣不舒服的坐姿都能睡著,甚至在郭尋緩緩走近的時候,陸承川都沒有醒過來。 郭尋一步一步走到了陸承川的面前,緩緩蹲下身體,并輕輕伸出手,觸碰到了陸承川柔軟烏黑的頭發(fā):“承川。” 被驚擾到的陸承川身體抖了抖,抬起手來時,他看見了郭尋線條柔和的臉。 “你不是去平市了嗎?”郭尋聽見自己問,問完就看見陸承川的雙眼里迅速氤氳滿水汽,這些水珠子隨時可能從他的眼睛里落下來。 他就用這雙很漂亮的眼睛隔著水霧看郭尋,模糊的人臉和輕柔的話語讓陸承川的嘴唇動了動:“我......” 陸承川開口時的聲音啞得不像話,郭尋安靜地看著陸承川,等他將嗓子的不適緩和好。 “我...我想你...郭尋......”陸承川說出話來,聲音里的哭腔讓郭尋的心仿佛都被泡在水里。 他俯身抱了抱陸承川,并在陸承川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不哭,來,跟我回家。” 陸承川乖乖起來,腿腳因為在地上坐了太久又移動而產(chǎn)生了劇烈的酸麻感,還是郭尋摟著才穩(wěn)住了身形。 進了家門,郭尋將陸承川帶到了沙發(fā)處,打算讓他坐下,誰知道陸承川紋絲不動:“我...我的衣服臟了。” 郭尋直接按著陸承川的肩膀逼他坐好:“剛剛貼著我的時候怎么不嫌自己臟?坐著緩一緩,什么時候過來的?” 陸承川吸了吸鼻子,將頭枕在郭尋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無比熟悉的好聞氣味,聲音輕輕的:“早上六點來的,我以為你在家里,怕打擾你睡覺,就想等你醒來,等到后來我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