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會在嗎？”

    郭尋給不出肯定的答案，但又怕又一次看見陸承川失望的表情。于是他別過眼去，難得生硬地將話題移到前一個問題上：“......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么下午不用打高爾夫，你還不開心。”

    郭尋回避問題的行為讓陸承川靜默了兩秒，黑色的眼瞳看著郭尋線條溫潤的側(cè)顏，說：“因?yàn)槲野职终f，徐明也走了。”

    “？”郭尋回過頭來：“陸董知道徐明去哪兒了嗎？”

    陸承川托腮搖頭：“沒有說，不過我想，他大概放了你的鴿子。”

    “......”郭尋拿出手機(jī)試探性地?fù)芡ㄐ烀鞯碾娫挘瑢Ψ焦灰呀?jīng)將郭尋的電話屏蔽了。郭尋又將電話撥給助理：“給徐明的秘書打個電話，問問他們還談不談。”

    助理答應(yīng)得迅速，也很快回?fù)苓^來：“郭總，對方說已經(jīng)對接到了其他合作伙伴，暫時不考慮跟我們合作的事情了。”

    郭尋握著手機(jī)的手用了些力，心里的郁氣很快被他壓下去，他輕呼吸一口氣，說：“我知道了，把回去的機(jī)票定了吧，明天......”

    計劃說到一半，郭尋的余光瞥見了對面直直看向自己的陸承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郭尋改口：“定后天早上的，明天你們可以在平市逛逛。”

    助理在那邊有些躊躇：“郭總，我們真的就這么回去了？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了，按我說的做就好。”郭尋知道助理的顧慮，無論徐明臨陣裝死出于什么原因，他這么一干，壞了郭尋的計劃不說，還耽誤了郭尋的時間。

    能借徐明打開平市的業(yè)務(wù)最好，成不了事，郭尋也不能一頭扎進(jìn)這變數(shù)難以預(yù)料的計劃里出不來。

    在商場摸爬滾打這么些年，郭尋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無往不利的商業(yè)天才，現(xiàn)在的心情也只是有些郁悶而已。

    跟助理交代完，郭尋放下手機(jī)看向陸承川：“你說得對，我被放鴿子了。”

    陸承川的眼眸有些幽深：“你不難過嗎？他昨晚給你灌那么多酒，今天為了折騰你，這么早就讓你來球場，還一直往你身邊送人。”

    郭尋搖頭苦笑：“做生意嘛，起起伏伏都是正常的事。”

    “可我替你難過。”

    “......”郭尋臉上掛著的笑容變了個味道：“謝謝你，承川。”

    “我不想你受這種委屈，跟我爸合作吧，我晚點(diǎn)回去就跟我爸爸說。你需要什么，我讓我爸爸給你什么。”

    類似的話昨晚陸承川也說過，當(dāng)時的郭尋自信到近乎自負(fù)，所以他選擇了拒絕。而現(xiàn)在，面對陸興國際這個明顯比徐明更加有實(shí)力有誘惑力的橄欖枝，郭尋實(shí)在沒有不心動的理由。

    “承川。”郭尋跟陸承川對視，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地叫陸承川的名字。

    陸承川將郭尋的猶豫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你放心，我心甘情愿的，不會用這個來要求你親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陸承川面露不解。

    “我方便問問，你為什么對這件事這么執(zhí)著嗎？”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看上去很好親。”

    郭尋失笑，跟陸承川見面后，笑容似乎就沒從他的臉上下去過。“好吧，我就當(dāng)你是在夸我了，我接受這個解釋。”

    “所以兩件事你都可以考慮一下。”

    郭尋沉吟片刻，卻又一次給了陸承川拒絕的回答：“還是算了吧，比起不勞而獲，我更習(xí)慣憑自己來換成就感。”

    “你總是拒絕我。”得到答案的陸承川肩膀都垮了下來：“從我們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你好像沒有一件事答應(yīng)過我。”

    “誰說的？我不是答應(yīng)了你，明晚跟你一起吃飯嗎？”

    陸承川心里拿定了主意，也不再跟郭尋糾結(jié)工作上的煩惱：“好吧，那明天晚餐你還想吃魚嗎？”

    “可以，怎么？你還想吃？”

    陸承川點(diǎn)頭如搗蒜：“如果你還愿意親手為我剔魚刺的話。”

    “沒問題。”郭尋答應(yīng)得爽快，應(yīng)完了又補(bǔ)充：“你看，我現(xiàn)在可沒有拒絕你。”

    陸承川甜甜一笑。

    離開餐廳后，陸承川將郭尋送到了之前的酒店里。在郭尋下車前，陸承川問：“要不要去我家作客？我爸爸很欣賞你。”

    “以后有機(jī)會的話，我再登門拜訪陸董吧，現(xiàn)在我得去跟我的團(tuán)隊(duì)商量一下后面的事。”

    “好吧——”陸承川的尾音拉得很長，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毫不掩飾的失落，聽得郭尋都想伸手摸摸陸承川的頭了。

    但郭尋也只是想想。他從車?yán)锵聛恚P(guān)上車門后對著車窗里的陸承川說：“明天見，回去的路上開車小心。”

    “要不要來個告別吻？”

    “謝謝，但是不用了。”郭尋笑著拒絕，轉(zhuǎn)身朝著酒店里走去，路上還沖著陸承川的車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陸承川坐在車?yán)镬o靜地注視著郭尋的背影，直到男人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郭尋......”空無一人的車?yán)铮懗写▽⑦@個名字放在舌尖上反復(fù)品了又品，眼里閃爍著興奮又灼熱的光芒——他的，郭尋會是他的。

    很久之后，陸承川重新發(fā)動車子，回了陸家。

    陸興邦坐在客廳沙發(fā)里自己跟自己下棋，看見陸承川回來后沖陸承川招手：“兒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