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chǎn)科男護士穿進豪門生子文 第64節(jié)
周玉荷在心里冷笑一聲,果真是熟悉的話術(shù)。 孫戴芬一邊楚楚可憐求情,一邊觀察周玉荷的臉色。 平時說到周玉荷的亡夫,周玉荷都會動容,可今日,周玉荷抱著小狗,撫摸小狗身上的小毛衣。 孫戴芬:“嫂子,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就不要和先賢計較了吧,之前大哥在世,和先賢的感情也是很要好的,他也不愿意看到先賢受到法律制裁的。” 周玉荷終于不擼狗了,放下來抬眼看孫戴芬,想起楚究說過的話,心平氣和道:“你大哥生前最疼愛的是阿究,也最討厭公司里有害群之馬,酒瓶子不是自己長腿飛到阿究頭上的,要是你大哥在世,要是知道楚先賢傷他兒子,你覺得他怎么會處理此事?” 孫戴芬啞口無言。 周玉荷:“我都退休了,以后公司的事找阿究,想道歉也找阿究,不要來找我了,時代不一樣了,公司是阿究在管,我不能瞎出什么主意給他添亂。” 孫戴芬沒料到周玉荷今日怎么變得鐵石心腸,便投其所好道:“對了,江太太的小兒子留學(xué)回來了,要不要介紹阿究和他認識?” 周玉荷笑得得意:“我們阿究年富力強,也不著急這一年兩年的,他的事情他會打算好,我要帶子孫和滿堂出去溜溜,你回去吧。” 周玉荷牽著小狗笑盈盈地走出家門,留孫戴芬一個人在大別墅里凌亂。 周玉荷竟不訓(xùn)斥她和楚先賢,也不關(guān)心楚究的人生大事,這是為什么? 怎么什么都變了呢。 * 時間不緊不慢地走,按部就班來到郁南掛號墮胎的這天,墮胎時間延了又延,醫(yī)院的app已經(jīng)快禁止他網(wǎng)上掛號了,他只好來。 郁南提前把工作都往前趕,跟周亞蘭請了三天假。 號掛好了,假也請好了,郁南一大早就起來了,磨磨蹭蹭來到了醫(yī)院。 張一振果然是名醫(yī),看他門診的人滿滿當(dāng)當(dāng),有男有女,但大多都是成雙成對,只有他一個人帶著口罩在診室外面安靜地等著。 郁南的精神非常不好,不知道是這兩天吃得太辣的原因,還是知道自己即將失去生命的小東西在掙扎,他吐了整整一個晚上,光是干嘔,卻吐不出什么東西,一夜無眠,今早連飯都吃不下。 他現(xiàn)在仍然很不舒服,整個人昏昏沉沉,只好刷短視頻轉(zhuǎn)移注意力。 結(jié)果大數(shù)據(jù)也不打算放過他,總是給他推薦一些打胎的b超視頻,再配上一些煽情的文字,比如說:“此時寶寶也很痛吧,他還沒見過光就要失去生命”等等,看得讓人非常心梗。 郁南干脆卸載短視頻軟件,閉目養(yǎng)神,竟昏昏欲睡,護士叫了三次他才回過神來。 郁南走進診室,張一振問診:“你哪兒不舒服?” 郁南:“我懷孕了。” 張一振吧嗒吧嗒敲著鍵盤:“要還是不要。” 郁南沉默不語,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個問題是醫(yī)生的例行提問罷了,郁南之前在科室實習(xí)的時候,有的孕婦沉默了好久都沒有回答,等得醫(yī)生都不耐煩了。 郁南之前也覺得這樣猶猶豫豫的病人很難評,來醫(yī)院之前,要和不要不全都考慮好了嗎,為什么還要在這里浪費大家的時間呢。 醫(yī)生嘆了口氣,稍稍不耐地又問了一遍:“發(fā)什么呆?要還是不要?” 等醫(yī)生不耐煩地再問他一遍時,郁南才幡然醒悟,對醫(yī)生來說,這只是個例行的提問,但對于病人來說,這是一個生命來是否能夠到這個世界上的抉擇,是一個沉重又難以定奪的選擇。 郁南剛張開口,胃里一陣翻滾,惡心的感覺襲來,他沒控制住,“抱歉我先去下洗手間。” 郁南跑到衛(wèi)生間狂吐,但并沒有吐出什么東西,只是干嘔。 半分鐘后,郁南終于平靜下來,回到診室,張一振問出剛才那句話:“要還是不要? 郁南:“先檢查吧。” 醫(yī)生干了這么多年,張一振當(dāng)然看得出郁南的猶豫,根據(jù)多年經(jīng)驗,猶猶豫豫的幾乎都是奔著不要孩子而來,但舍不得打掉而去。 張一振:“那先抽個血做個b超檢查一下胎兒情況再決定。” 郁南如獲大赦一般松了口氣,“好,行,就這樣。” 郁南走出診室,責(zé)怪醫(yī)生就不能問得委婉一點,一會兒如果他還是這么直白地問,那么他說不出口的話就用手語表達。 等待b超的時間很漫長,張鵬給他打了越洋電話。 郁南:“你那邊應(yīng)該是晚上吧?不睡覺?玉玉呢?” 張鵬的聲音很疲憊:“玉玉進病房了,明天就要手術(shù),我睡不著。” 郁南嗯了一聲,沉默許久之后:“會沒事的。” 張鵬安靜了一瞬,忽然開始抽抽搭搭,接而崩潰大哭。 郁南站在醫(yī)院的走廊上,長長的走廊上人來人往,郁南只覺得寂靜無聲,只有張鵬的哭聲震耳欲聾。 他一邊哭一邊說:“要是玉玉回不來,我該怎么辦?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醫(yī)生說,手術(shù)只有三成的成功率,只有三成,我在孤兒院長大,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親人,她mama生下她就不要她了,我好不容易把她養(yǎng)那么大,我好不容易有了親情,要是她沒了我該怎么辦?” 郁南揉捏著取號單,揉得指尖發(fā)白也說不出一個安慰的字眼來。 一個男人要多么絕望和無助,才會在異國他鄉(xiāng)的深夜里,把內(nèi)心最脆弱最恐懼的地方袒露出來,泣不成聲。 張鵬:“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是我太貪婪了,我是不是錯了,我不應(yīng)該帶玉玉到這個世界上來受苦。” 張鵬的情緒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這時候無論他說什么,都無法平復(fù)張鵬的心情,只能走到安靜的樓道里,靜靜聽他哭,給他時間收拾已經(jīng)不堪重負的心。 張鵬哭了將近半個小時,郁南聽他哭了半個小時,張鵬情緒終于漸漸穩(wěn)定下來,接而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郁南:“玉玉不后悔,她很愛你,她親口對我說的,你不要自責(zé)了,好好照顧自己,玉玉還指望你呢。” 張鵬啞著嗓子罵臟話:“cao,掛了,傻逼花錢發(fā)瘋,越洋電話很貴,還不如留著給玉玉買煙花,玉玉說手術(shù)成功之后,想看煙花。” 郁南沒有拆穿他的強行挽尊。 張鵬說完,吧嗒一聲把電話掛了。 郁南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拿著檢查單,在空曠的消防通道里站了好久。 而楚氏集團里,每周董事例會也開了好久。 一個半小時的會議,內(nèi)容按部就班,千篇一律,楚究今天沒心思聽,整個人沒來由地?zé)┰辍?/br> 今早路過辦公室,他沒看到郁南,問了周亞蘭才知道他因私事請假了,請了三天。 他不是自詡生產(chǎn)隊的驢么,怎么會連續(xù)請假三天。 開會前,他給郁南打了電話,但郁南沒接,也沒給他回電話,發(fā)的信息也沒回。 楚究習(xí)慣什么都掌握在自己的計劃中,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李信揚知道楚究不喜歡開這種沒什么實質(zhì)內(nèi)容的會議,但也會意思聽兩句,從沒有這么明目張膽神游太空。 終于散了會,楚究松了口氣,回到辦公室一直盯著手機看,李信揚擔(dān)憂問:“出了什么事嗎?” 楚究問:“你什么情況下才會請假三天?” 李信揚想了下,認真回答:“結(jié)婚,奔喪,生病,陪產(chǎn),準(zhǔn)備離職,做小手術(shù)。” 楚究點了下頭。 “誰請假三天?” “沒誰,”楚究又問:“言歌什么情況下不回你短信?” 李信揚笑了下,“在忙,或者生氣。” 楚究沒能從李信揚的回答中獲得什么有用消息,放下手機黑著臉開始工作:“這個會議制度要改,太冗余太累贅,浪費時間。” 楚究剛說完,沉寂了一整個上午的手機終于響了起來,楚究沉郁了一上午的眼睛驟然燃亮,拿過手機來看,眼神頓時黯淡下來。 方漠亨給他打了電話。 楚究接起,“喂,方總。” “楚總,在哪兒呢?” “公司,有事?” “沒事兒,陪老婆做產(chǎn)康,市婦幼保健院來了個產(chǎn)康專家,只接門診,慕名而來。” 楚究:“你今天怎么有閑情逸致跟我聊天?” 方漠亨笑了下,“哦,碰上一個熟人,你上次帶去慈善晚宴的小孩,叫郁什么的?” 楚究驟然坐直:“他怎么了?” 方漠亨:“在人民醫(yī)院產(chǎn)科抹眼淚呢,跟你有關(guān)系不。” 楚究蹭地站了起來,拿了車鑰匙跑了出去。 * 郁南捏著取號單回到b超室,依舊人滿為患,正好輪到他的號,他進去,躺在床上,任由沾著耦合劑的探頭在他身上游走。 診室里有兩位醫(yī)生,一位做b超,一位記錄,探頭剛滑兩圈,醫(yī)生欣喜道:“哇!雙胎!” 作記錄的醫(yī)生扔下鍵盤,也湊過來,“我看看。 ” “這兒一個,這兒一個。” “哈哈,上下鋪。” “別看了,快回去記錄,均有胎心搏動。” 醫(yī)生一邊看著屏幕一邊問:“你是做的還是自然受孕?” 郁南后知后覺:“啊?” 醫(yī)生:“你是體外受精導(dǎo)入還是性生活體內(nèi)受精。” 郁南挑了個比較委婉的答案:“自然懷孕。” 敲鍵盤的醫(yī)生:“哇!天選!太厲害了!” 郁南:“……” 做b超的醫(yī)生:“是啊,好久沒見過男人懷雙胎了。” “所以男人自然懷雙胎的,咱們醫(yī)院多久沒見過了?” “五六年吧。” 郁南:“……”真他媽是天選,看來這個世界上男人的懷胎功能進化得也不是那么地完全。 做b超的醫(yī)生對他說:“你這兩個胚胎目前很好,一上一下,互不干擾,你的zigong條件也很好,足夠兩個胚胎生長。” 郁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