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科男護士穿進豪門生子文 第62節
他不僅沒有拿著肚子里的孩子要挾,救了周玉荷之后也只字不提。 他忽然變得像一陣風一樣來去自如,隨心所欲很灑脫,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什么都留不住他。 人真的一夜之間能變化這么快嗎。 周玉荷嘆了口氣,“罷了,郁南這孩子正直,自然有他的道理,還是不要去打擾他,按他自己的想法來吧。” 楚究有點意外,周玉荷竟就這么翻篇了,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事情是關于郁南,她才和普通的母親一樣,變得包容遷就,通情達理。 楚究:“郁南在公司表現還不錯,工作能力很強,臨場應變能力和溝通技巧都可圈可點,而且很有親和力,上次東南亞代表團外聘的翻譯違約,就是他頂上的,人也聰明,學東西很快。” 聽到楚究夸郁南,很欣慰道:“這么好的孩子工作肯定做得好,我眼光不會錯,那你要好好提拔培養。” 楚究:“好。” 周玉荷:“那你也不能讓他天天加班,累壞了可不行,量力而行吧,畢竟他現在懷著孕呢。” 楚究:“好的。” 周玉荷:“還有工資獎金,多發點,該漲工資漲,年紀輕輕的小伙子,你那個秘書辦一個月一萬塊錢不夠吧,談個戀愛都不夠。” 楚究終于不敷衍了:“談戀愛不會讓他花錢。” 周玉荷笑了笑,沒再說下去,楚究也自知多言,也不說話。 周玉荷:“你爸把楚家交給我,最終還是四分五裂了。” 楚究摸了摸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針眼,郁南記得他打針打的哪只手,而周玉荷心里只有楚家。 但他對周玉荷恨不起來,她只是在遵守對父親的承諾,父親的遺囑是管好楚氏,管好楚家,管好孩子,但前面兩項已經足以讓她筋疲力盡,已經無暇顧及他了。 楚究:“不怪你。” 周玉荷很自責:“怎么會不怪我,楚家人一向團結和睦,祖祖輩輩擰成了一股繩,才有楚氏的今天,可到我這里卻散了,我怎么對得起你爸。” 周玉荷說的散了,其實是楚先賢一家不滿足于股權分紅,想自立門戶,他們也正是利用了周玉荷會為了楚家穩定對他們謙讓,才會越來越囂張。 楚究并沒有什么大家族的情節,公司管理一向奉行能干就上,不行滾蛋,楚氏不想養太多的閑人,關鍵的崗位更不會用只想著謀私利的庸才。 楚先賢一家想走那就走,若之后變成競爭對手,那就各憑本事。 但周玉荷稍稍守舊,接受不了一家人到最后變成競爭對手兵戎相見,所以才會對楚先賢一家人三番兩次百般忍讓。 楚究要改,必須拔了周玉荷這個心結。 楚究淡然道:“時代不一樣,環境不一樣,人心也不一樣,不怪你。” 周玉荷:“楚究啊,你叔叔不就是鬧著要提高股權分紅嗎?他們就是想多要點錢,多要點權,其實發發他們用不了多少錢,你滿足他了,他就消停了,他就是這樣的人,畢竟是一家人,四分五裂的也不好。” 楚究冷聲拒絕:“不行。” 周玉荷嘆了口氣,也做出了退讓:“如果你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你想讓左星河進楚家門,就隨你吧。” 楚究斬釘截鐵:“絕對不行。” 周玉荷皺著眉頭質問:“你大了,羽翼豐滿,我也管不了你了?” 楚究自嘲地笑笑,“你何時管過我?” 周玉荷一怔,才想起他后腦勺被楚先賢砸了,伸手觸碰他的頭,“你頭沒事吧?” 楚究躲開她的手,“沒事。” 周玉荷尷尬收回,沉默半晌后又說:“你爸爸是最看中大家庭的,喜歡一家人和和睦睦,楚家需要傳承,而不是四分五裂。” 楚究:“楚氏屬于楚家,但也屬于董事,屬于投資者,屬于每一個認真工作的員工,而不是屬于楚家某一個人,更不是誰用來中飽私囊的工具,傳承并不是傳宗接代,更不是無論好的壞的全都傳下去,楚氏健康穩定發展下去,回饋每一個認真工作的職工,承擔應有的社會責任,在不同的時代中找準自己的位置和價值,才是最好的傳承,楚氏交到我手里,我只要需要對公司負責,而不是對誰負責,也不是對這個家負責,只有楚氏屹立不倒,才會有人記得創業的先輩,這才是傳承,您明白嗎。” 周玉荷:“可楚家四分五裂,他們會說你擠兌長輩,一家獨大,想把楚氏占為己有。” 楚究:“當時您接管楚氏,全家人陰陽怪氣說楚氏落到外人的手里,您為楚家傾盡所有,還是有人說您是外人,別人的看法那么重要么?”楚究停頓了下,“他們說的話,是尊重爸爸嗎,他們把我們當成家人了嗎。” 周玉荷:“你不知道我一路走過來多苦,眾叛親離很苦,孤立無援很苦,我不想你也那么苦。” “這是您的恐懼,但我并不害怕,”楚究沉默了半晌,慢慢開口,“我最苦的是小時候。” 周玉荷沉默地閉上眼,“是媽對不起你。” 楚究:“如果沒有您,楚氏早就破產了,我也是站在您的肩膀上,怎么會怪您。” 不知為何,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一幕幕涌上心頭。 楚究小的時候很聰明,總是捧回來各種各樣的獎杯,多少次跑到書房來找她,總被她一句“mama在忙,自己去玩”打發了,連一句“好棒”都吝嗇去敷衍。 后來楚究找她就越來越少了,她每天為公司奔波,忙得焦頭爛額,一晃到了楚究十六歲,她讓他只身出國求學,讓她驚訝的是,出國各種手續和證書他自己都辦好了,她只需要簽字,再給他一張銀行卡就好,而她竟記不起他少年的模樣,只記得他一個人彎腰在房間收拾東西的背影。 等到他學成準備回國,她終于退了休,她幫他收拾房間時,才發現他滿滿三大箱的獎杯,有各種球類的獎杯,有各類數學競賽和編程大賽的獎杯,唯獨沒有企業管理相關的榮譽。 他從小對數字敏感,很喜歡數學,他跟他爸說過要當數學家。 他不喜歡這個專業,但他卻做得很好。 “媽,爸爸已經走了,您已經做得很好了,放下執念,過自己的生活吧,如果爸爸還在,不會愿意看到楚氏被蛀蟲啃食,”楚究頓了頓,又說,“也不會愿意看到我被人用酒瓶子砸傷,這是郁南跟我說的。” 周玉荷愣住。 他父親的遺言是管好孩子,管好楚氏,管好楚家,如果管不了,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 只是她不愿意讓他的心血付諸東流,苦苦支撐著。 她說謊了。 這個冷漠疏離的男人,其實和他父親一樣,一直是個溫和柔軟的人,只是她以鍛煉楚氏接班人為由,親手把他推到了人世間中最孤獨的地方。 楚究:“您接管公司的時候,公司在發展,有些問題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公司很穩定,一些見不得光的盤根錯節的關系要理清楚,不然將會是后患,我希望您能站在我這邊,不要隨意被人當槍使,好嗎。” 周玉荷點了點頭,慢悠悠地嘆了口氣,“郁南他說得對,你父親不會讓你挨打,他一定會用盡全力保護你,不會像我一樣,哪里風浪大,把你往哪里推,但阿究啊,媽不后悔,楚氏是你父親力挽狂瀾拉回來的,它要發展下去,就注定有人要犧牲。” 楚究松了一口氣,突然釋懷,他起身,給父親上了一炷香。 他坐會周玉荷身邊,笑了下又說:“其實我并不是孤立無援。” 周玉荷:“我知道,信揚確實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有他當你的左膀右臂,我也放心了。” 楚究:“郁南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周玉荷直接呆住了,“什……什么?什么是你的?” 信息量太大,周玉荷的腦子直接宕機,定在原地瞠目結舌看了楚究許久。 楚究:“郁南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如果他愿意,我想讓他生,如果他不愿意,我不為難他。” 戎馬半生,周玉荷終于語無倫次了一回,“你什么時候……你們……郁南他……你怎么……我那個……要不我先給他轉個一千萬?” 周玉荷不知道說什么好,說什么都不是,感恩,愧疚,心疼,高興一涌而上,堵得心口發麻,最后只剩下不知所措。 一直以來,她急切地想回報郁南,可卻越欠越多。 她一直怪楚究遇到什么事只會讓人說個數,而如今,她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楚究陪他產檢,拜托她關心他,她早就該想到的。 周玉荷喜極而泣,站起來在佛堂里面踱步,在規劃如果郁南不要孩子,該怎么好好照顧他的身體,如果郁南要孩子,兒童房要刷成什么顏色,連遺囑都想好了,她的遺產兩個孫孫一人一半,還要以他們的名字成立基金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儼然已經把楚家那點糟心的事情忘得干干凈凈。 楚究:“您像以前一樣,繼續關心他就好,拜托你了媽。” 周玉荷:“你們這兩個孩子啊,郁南這孩子,哎這孩子,怎么這么招人疼,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啊。” 楚究笑了下:“所以不要再提左星河了,我準備和郁南結婚,但您不要聲張,公開的事交給我,他還沒喜歡我。” 周玉荷:“好,兒子,那就去追,讓他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我們一開始……”楚究頓了頓,笑著搖了下頭,沒說下去。 明明一開始很荒唐,明明和他認識沒多久,明明知道以前他是什么樣的人,但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他一出現,自己就移不開眼了,還想死乞白賴往上貼,遭到冷眼和拒絕竟還甘之如飴。 周玉荷輕笑一聲:“哪有這么多為什么,都是凡人,心動是一瞬間的事,不錯付就已經很幸運了。” 第37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楚究在向周玉荷宣布婚訊后,作為一名不知道自己快要結婚的新郎,郁南在周亞蘭家做客。 郁南說不用客氣,但周亞蘭一再邀請,他盛情難卻,買了點水果和牛奶就去了。 周亞蘭家的小區環境很好,房子也大,140平左右,家里還有個60歲的母親,周mama身體很硬朗,在廚房張羅著飯菜,周亞蘭脫下職業裝,卸了妝之后,多了幾分溫婉。 周mama做了八個菜一個湯,其中除了青菜和湯,全是辣菜,她一個勁兒讓郁南多吃點,“我聽亞蘭說你喜歡吃辣椒,多做了幾個,你嘗嘗看。” 菜做得色香俱全,郁南胃口大開,“辛苦你了周mama。” “不辛苦不辛苦。” 飯到中途,周mama不禁抱怨起周亞蘭的未婚夫,“這個小畜生,真沒良心,沒個正經工作,說要創業,問亞蘭要錢,業沒創起來,錢先敗光了,我本來就不同意,奈何孩子都有了,結婚就結吧,就要個八萬彩禮意思一下,也是對亞蘭的一點誠意,他家舊房剛拆遷,怎么可能拿不出這些錢,居然造謠說天價彩禮28萬,還跑到公司去鬧,說的那些話是人話嗎,還好小究明事理,也感謝小郁你,把這件事給擺平了。” 周mama一口氣洋洋灑灑說了很多話,郁南根本插不上話。 不過他的關注點有點歪,周mama說的小究,應該是楚究吧? 周mama還要說,被周亞蘭制止了,“好了,媽,開心的日子說這些做什么。” 周mama也是個明事理的人,笑著跟郁南道歉,“對不起小郁,我太生氣了,你別介意。” 郁南邊吃邊夸:“周mama您的手藝真好,比外面大廚做得都好。” 周mama笑得很開心,“這點我可不謙虛了,我在楚家掌廚三十多年,負責做家常菜,楚家一大家子三十幾口人,口味挑,被逼的,現在什么菜都會做。” 郁南朝她比了個大拇指,不光是贊她的廚藝,還贊她的耐力。 楚家那個龍潭虎xue他是闖過的,能在那里面呆30多年那絕對是忍者神龜成了精。 楚究恰好也是在里面呆了三十幾年。 郁南:“那我們董事長算是您看著長大的了。” 說到楚究,周mama長長嘆了口氣,“是啊,小究這孩子,從小沒人管,他學習也很忙,什么都學,飯都沒怎么好好吃過,16歲就一個人出國留學去了,他也就周董事長一個親人,那些旁系都是豺狼虎豹,自從楚先生走后,周董事長忙,沒一個人待見他,他出國那天周董事長出差了,是我送他去機場的,這么小一個孩子,高高瘦瘦的,背才一點點寬,自己背著個大包拖著兩箱行李就走了,他進去候機,停了下也沒回頭,直接走進去了,我估計他也是不知道回頭看什么,他這一走就是十年,怎么熬喲,也是可憐。” 郁南竟能想象出這個畫面,心口莫名一縮,很快就消散了,但還是能清楚地察覺到。 周mama沒繼續說下去,招呼郁南吃菜轉移話題:“小郁,多吃菜。” 有了楚家那一頓飯做對照組,郁南這頓飯吃得非常滿足愉悅,周mama去切了些水果讓他解辣,周亞蘭和郁南坐在沙發上閑聊。 郁南:“沒想到你和董事長還有這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