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科男護士穿進豪門生子文 第53節
郁南有點訝異,楚大董事長一向運籌帷幄左右逢源,很少露怯,沒想到今日卻冷不丁又示了弱。 哪有回到自己家還不自在的道理,楚究為了安慰他竟把自己也搭進來了,還蠻真誠,那他就勉為其難放松一下吧。 楚究又拍了拍他的后腦勺:“無論等會發生什么,你就安心吃飯,好吃的應該還挺多。” “誰說我不自在的,不存在。” 楚究看著他閃爍的眼神和頸后潮濕的發尾,沉默了下說:“算加班,給加班費。” 郁南立刻精神抖擻了,他緊了緊領帶,連眼神都堅定了:“好。” 說到底還是敵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老板最了解打工人。 楚究:“……”掉錢眼兒里了。 兩人推開門,郁南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楚究家豪華得可以閃瞎他的雙眼,但身臨其境還是小小驚訝了下。 怪不得叫丹楓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誤入了20世紀的歐洲宮殿。 別墅餐廳的長餐桌上已經坐滿了人,周玉荷坐在主座上,餐桌最上側還空著兩個座位是留給他們的,剩下還有二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們。 郁南收回自己沒見過世面的眼神,掛上職業微笑開始營業。 周玉荷看到他們,連忙站起來笑著迎過來,“你們回來啦,快過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站了起來,郁南終于有點明白剛才楚究說的不自在是什么意思了,這是上朝還是吃飯啊。 郁南笑著回應:“周阿姨您好。” “快過來坐。” 兩人走過去落了座,站著的人也才坐了下來,笑著掃了眼餐桌旁的人,一眼就看到了前段時間被楚究踢出市場部的堂叔楚先賢,還有他兩個兒子楚城和楚平。 楚城和楚平的太太懷里分別抱著一個嬰兒,膝下還分別有兩個兒子,一個大概七八歲,一個大概三四歲。 郁南一眼能看見他們,一來是他們和楚究的沖突,二來是他們的臭臉,三來是他們的人丁是真的興旺,一排餐桌被他們占了一大半。 楚先賢碰了下身邊的七八歲小孫子,小孫子立刻領悟了,大喊起來,“爺爺奶奶,什么時候開飯,我都等了好久了,肚子餓死了,楚伯伯每次都要大家等這么久,下次我再也不來了,哼!” 郁南反應了下,才回過神來這個小屁孩說的楚伯伯,說的是楚究。 好老的一個稱呼。 小孩子一嚷嚷,懷里兩個嬰兒嚇醒了,立刻嗷嗷大哭,兩個mama趕緊站起來哄,楚先賢立刻訓斥嚷嚷的孫子,孫子見狀,嚎啕大哭,另一個四歲的孫子看到哥哥哭了,也跟著哭起來。 頓時,六個孩子歇斯底里,八個大人手忙腳亂,一時間場面像珍珠項鏈斷了線,叮叮當當響個不停,變得十分混亂。 郁南:哇哦,有備而來,刺激。 怪不得楚究會說他不自然。 周玉荷皺著眉揉了揉太陽xue,而楚究冷眼看著,無動于衷。 周玉荷看向郁南,神色抱歉:“不好意思啊郁南,讓你看笑話了。” 郁南搖了搖頭,寬慰笑笑:“小孩子不懂事,正常的。” 郁南當然看得出來是楚先賢一家故意作妖,但他是客人,不好插手主人家的事,也只好冷眼看鬧劇。 場面混亂了快十分鐘,襁褓里的嬰兒含了奶瓶之后終于安靜了下來,兩個撒潑打滾的小孩子也逐漸安靜了,氣氛頓時回歸到一種接近詭異的平靜。 周玉荷也冷著臉看著這一家子。 楚先賢的太太先出來打圓場,“對不起啊大嫂,小究,小孩子不懂事,等久了肚子餓了就鬧騰,你們別忘心里去。” 人家雖然口口聲聲道歉,但暗地里是在指責楚究來晚了。 既然有人打了圓場,周玉荷也要象征性地批評楚究:“早就下班了,怎么這么晚回來?” 郁南本來解釋楚究是去接他才遲了,但楚先賢立刻接過話,陰陽怪氣道:“楚大董事長哪次不是讓我們望眼欲穿,也是,董事長時間寶貴,我們時間不值錢,等等也無妨。” 郁南可沒想到,登門拜訪吃個飯,沒想到還吃到了八卦,他悄咪咪地看了眼楚究,看他是不是有點尷尬。 楚究坐如鐘,慢條斯理吃東西,似這些鬧劇和他無關,一點都不尷尬。 既然楚究不尷尬,而且進門前楚究還特地囑咐過他,無論發生什么都好好吃東西,楚究意料到會發生這些事,還帶他回來吃飯,也就是說楚究是允許他吃瓜的。 楚究面前正好有個果盤,他貼心地拿起一塊切好了的哈密瓜放進郁南的碗里。 郁南:“?” 楚究低聲說:“吃瓜。” 郁南無語:“……” 郁南心領神會,放松身心安安心心吃瓜。 周玉荷冷冷地看向楚先賢,事先已經警告過他不要鬧事,楚先賢嬉皮笑臉答應,看來他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楚究的爸爸去世的時候,叫她好好維持楚家,這些人是愛人的一奶同胞,周玉荷忍了他們大半輩子,也是看在已故摯愛的面子上。 楚先賢吞了一口氣,安靜下來,氣氛歸于平靜,男人們不斗了,就輪到女人來活躍氣氛,楚先賢的太太站了起來,朝郁南舉杯:“你就是小郁吧,感謝你救了我嫂子。” 郁南剛想站起來,卻被楚究拽住了手腕讓他坐著。 郁南剛要端起面前的紅酒杯,楚究手快一些先拿過去,拿了個空杯子給他,再給他倒了杯鮮榨的果汁。 這一系列cao作做下來,楚太太已經站了半晌,現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很尷尬。 楚究淡然道:“抱歉,他喝不了酒。” 楚太太綠著臉把酒一飲而盡然后一屁股坐了下來,郁南就舉了個杯意思意思。 楚先賢也舉杯站了起來,“郁秘書不僅心地善良,工作還出色,臨危不亂,上次有人在公司門口討伐,三兩下就擺平了,乖乖,兩三百人在公司門口聚眾,這么大的場面,楚氏成立以來都沒有過吧,真是丟臉,還好公關部及時反應,不然外界都要以為楚氏管理不當,楚氏要出丑了,來,郁秘書,我敬你一杯。” 郁南總算明白了,楚先賢表面是在夸他,其實在暗諷楚究沒能力,想讓楚究丟人。 估計是對楚究把他下放到沒什么實權的部門當個小經理懷恨在心。 而且這個小經理還是二把手,副的。 周玉荷皺著眉看向楚究。 楚究點了下頭,湊過去輕生對周玉荷說:“對,他在秘書辦,是我的秘書。” 周玉荷愣了半晌,咬牙切齒:“你真是翅膀硬了。” 楚究:“是。” 郁南:“……” 郁南這個小馬甲掉得猝不及防,不過掉馬甲是遲早的事,擇日不如撞日吧。 但現在不是處理這個事的時候。 郁南站起來,笑著朝他舉杯,不卑不亢看著楚先賢,“楚副經理過獎了。” 楚究挑了下眉。 某些人一開口就已經絕殺,這聲稱呼,直接讓楚先賢的臉色rou眼可見冷了下來。 郁南:“楚氏這幾年在董事長帶領下越發蓬勃發展,人才濟濟,董事長隨便抽個人都能擺平,我只是恰好路過所以出手了,再說也沒有楚副經理說的那么夸張,老百姓愛湊熱鬧,但都是好人,不會夸大其詞胡說八道,請楚副經理放心,楚氏不會出丑的。” 郁南抬了下杯,喝了口果汁后坐了下來。 楚先賢的臉色又黑又綠,相當五彩斑斕。 周玉荷對郁南無條件信任,他說沒事,她就信了。 周玉荷舉杯對郁南說:“今天正好是楚究的生日,大家一起聚一聚,請你來一起吃個飯,來,阿姨敬你。” 郁南愣了下,今天居然是楚究的生日? 他瞥了眼楚究,他仍是冷漠疏離的樣子,似乎這一切和他無關。 就在這一瞬間,郁南知道了楚究叫他來家里吃飯的目的,也知道剛才楚究說的不自在是真的。 沒有人愿意讓自己的生日過成這個死樣子,而且這只是戲的開端。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需要一個替他說話的人。 他需要一個人,替他說出他不方便說出來的話。 周玉荷又說一遍:“郁南,我敬你。” 郁南回過神,連忙拿過周玉荷的酒杯,拿起了空酒杯給她倒了一杯果汁,“您保重身體,還是喝這個吧。” 周玉荷接過,跟他碰了個杯,還沒來得及喝下去,楚先賢又開口了,“嫂子確實要保重身體,楚究都還沒有成家,您都還沒抱上孫子呢。” 剛才被楚究將了一軍的楚太太也出來嗆人:“也是,楚究比楚城還要大兩歲呢,過完這個生日就三十二周歲了,開始33歲了,是要抓緊。” 楚先賢:“嫂子,要不你就同意左星河進楚家門算了,楚究一往情深隨他爸,你總歸不能像爸當年反對你跟大哥一樣反對楚究和左星河啊。” 提到左星河,郁南挑了下眉,下意識看向楚究,楚究還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完全沒有對左星河一往情深的感覺。 周玉荷被他氣得臉色發白,她不是出身豪門,楚家當時反對他倆在一起,可她老公硬是要娶她進門,她生完楚究之后就大出血,不得不摘掉zigong,她不能生育之后楚家人慫恿她老公跟她離婚再娶,但她老公死活不愿意。 楚先賢說起左星河,無非是說她過河拆橋。 楚究和左星河一起長大,楚究小時候經常去左星河家里玩,大家都以為兩人將來會是一對,可周玉荷卻死活不同意,理由就是兩人不合適。 其實左星河和楚究再適合不過了,左星河出生書香門第,祖輩從商,父母是高校教授,算是門當戶對,而左星河是大提琴家,楚究是商業翹楚,一個是浪漫的藝術家,一個是理智的商界天才,十分互補,琴瑟和鳴。 但周玉荷一口咬定不合適。 周玉荷不喜歡左星河,無非自私二字,左星河特別善用身邊的人最大限度地利己,也善用無辜和撒嬌逃避責任,把身邊的人都當成墊腳石,若遇到更好的,他便會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這樣的人沒什么錯,但不適合楚究。 她這個兒子,像他爸,一旦動心,就會用情至深,左星河不值得付諸深情。 周玉荷臉冷下來,“我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們cao心了,今天我有客人在,你們一定要這么鬧?” 唯一的客人郁南有點無語,但并不尷尬,他舊瓜剛吃完,楚究立刻給他添新瓜,還悄聲對他說這種更甜。 楚先賢則像一條瘋了的狗似的,就是誠心來攪局的,“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好啊,楚究不趁著年輕結婚生子,萬一跟他爸一樣中年有什么不測,整個楚氏不就又落到了外人的手里?外人再養出個白眼狼,把我們老楚家的人全趕出楚氏,那才完蛋。” 郁南吃瓜的動作停了下,看向楚究,理了理,外人應該說的是周玉荷,白眼狼說的是楚究,老楚家人應該指的是前陣子被楚究下掉的那些吃里扒外的東西。 楚究湊進他的耳邊低聲問:“瓜不好吃?” 郁南也很小聲問:“他剛才是在咒你中年不測?” 楚究點了點頭,“好像是,我爸走的時候36歲,算起來我也沒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