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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婚豪門大叔,甜爆了! 第6節

    有人伺候。

    肚子的痛感也一點點減輕。

    實在太舒坦了。

    沒一會兒林嶠就頂不住睡意侵襲,抱著被角沉入夢鄉。

    第9章 別的,也陪你

    痛經來勢洶洶,足足持續了將近兩天。

    兩天里,簡昱舟忙前忙后,又是按摩,又是燒開水,又是洗衣做飯,連野雞湯都給安排上了。

    結婚大半月來,林嶠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老公的無微不至和細心周到,心里甜滋滋的,像掉進了蜜罐子笑得合不攏嘴,甚至嫌棄兩天時間太短。

    不僅如此,在生理期結束的第二天,親親老公把她心心念念的廁所也搭建好了。

    雖不夠寬敞潔凈,但好用。

    什么原始、簡陋、不能沖水、反味兒,在當下環境都不太重要,能四面擋風,避免野外暴露的尷尬已經很幸福。

    不過越是和老公拉近關系,對他越是好奇。

    比如……

    為什么三十二歲不結婚?

    身上為什么有那么多傷疤,甚至還有槍眼?

    為什么選擇來到這里?

    為什么懂得如此多的野外生存手段?

    為什么她躺在他身邊,卻不把她撲倒?

    最后一個她不好意思問,于是問了最保險、最不容易冒犯到他的一個。

    “世界上有那么多美麗浪漫的地方,你為什么偏偏選擇這里?”

    林嶠像個乖乖小學生一樣坐在木墩上,捧著一大碗熱騰騰的野菜鳥蛋湯,眨巴的大眼睛寫滿求知欲:是喜歡受虐,喜歡遭罪嗎?

    兩人的關系已不像前幾天那么生疏,能回答的問題,簡昱舟不吝告訴她。

    “我的一個好朋友,應該叫好兄弟更確切些,他告訴我,如果遇上一個女孩,一定要和她到非洲的原始森林過上兩個月與世隔絕的生活,沒有外界紛擾,脫離花花世界的繁華,只有彼此。”

    空氣中響起一聲促狹的輕笑,“所以你是被‘好兄弟’給忽悠了?簡叔叔,你可真單純。”

    不知想到什么,簡昱舟的表情逐漸凝重,“我是替他來。”

    林嶠:“……”還嘴硬。

    這破地方,但凡腦子沒大病都不會想來。

    自從來了這兒,住進五平方的破棚屋,她沒有一天不后悔。

    如果當初強硬一點,問清楚目的地,也不至于被騙來當野人,回想起來都是辛酸淚。

    不信他不后悔,她繼續揶揄道:“他怎么不自己來?”

    “他來不了。”

    “為什么來不了?”

    “他死了。”

    談及死亡,簡昱舟異常平靜,情緒如談論天氣般沒有任何波動,但周遭空氣卻忽地漫出悲傷,將林嶠眉眼間的嬉笑凝固。

    她臉上的自責rou眼可見,“簡叔叔,我不是故意觸及你的傷心事。”

    也許是氣氛到了,也許是想念逝者,簡昱舟突然想多說兩句。

    他緩聲道:“當你身邊只有她,而她身邊也只有你,當優點和缺點無限放大,如果你還能忍受她,而她也能忍受你,那她,或許就是對的那個人。”

    “……他是這么告訴我的。”

    “封閉的環境中,時間被迫延長,日日面對同一張面孔,面對同一個人,如果彼此都沒有發瘋,反而越走越近,那說明,是合適的,一生也不會看膩。”

    說話時,簡昱舟直視著林嶠的眼睛。

    兩個人對望著,透過彼此的瞳孔,讀到更深層的期望,以及渴望。

    直到這一刻,林嶠終于明白,于簡昱舟來說,這就是他想要去驗證的浪漫。

    為他自己,也為逝去的兄弟,驗證一場“摒除世俗、唯剩你我”的浪漫,在這場浪漫中盡情敞開心扉,去接納、去擁抱、去征服、去證明。

    原來這就是他突然轉變態度,對她細致入微的緣由。

    他在嘗試接納她、擁抱她、征服她,努力嘗試愛上自己的妻子,努力讓自己的妻子接受他,誰叫他們結婚前沒有愛。

    “吃完飯去抓魚吧,我想喝魚湯。”林嶠突然說。

    迎上她燦若星輝、明若初陽的笑容,簡昱舟的心情也跟著放晴,輕輕“嗯”了聲。

    待他低下頭去喝湯,耳邊再次傳來她清亮歡快的聲音,“簡叔叔,你抓魚的時候,我陪你。”

    “……別的,也陪你。”

    后一句話聲音很低,像是不經意的呢喃,但話語中的認真和鄭重,簡昱舟聽出來了,并再次回應,“嗯”。

    第10章 和三十二歲老男人的代溝

    旅行快結束的時候,部落里有人結婚,林嶠和簡昱舟被請去觀禮。

    原始部落的婚禮簡潔而樸素。

    新人在親朋好友見證下叩拜酋長、叩拜信仰神獸,在熱烈guntang的歡呼聲中攜手起舞,和在紀錄片中見到的部落婚禮差不多,直到新娘子脫光上衣,雙手托舉藤鞭,如一個虔誠的信徒跪在新郎腳下。

    此情此景,直覺上會有所感知,林嶠有些緊張的看向身側的人,“簡叔叔……”

    牽著的手握緊了,她能感受到來自老公安撫的力量,“沒事。”

    林嶠“嗯”了聲,那邊已經進入正式流程。

    新郎從新娘手里接過三指粗的藤鞭,高高舉過頭頂,圍著新娘轉圈,面向觀禮人群跑動,嘴里發出野獸捕獵般興奮又期待的吆喝。

    新娘微笑著注視自己的新婚丈夫,鞭子一下下落在她的后背。

    每一鞭都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鞭痕。

    力道之重,仿佛打的不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直到光潔的后背血rou模糊,新娘眼里泛出淚光,面龐也逐漸扭曲,仍舊溫柔而仰慕的注視著新郎,仿佛對方施予的不是傷痕和疼痛,而是愛意和承諾。

    古老的習俗需要被尊重,但如此對待女性讓林嶠難以認同。

    尤其,在新娘傷痕累累之后,新郎卻像宣誓主權般,跨過新娘的頭頂,騎在她的背上,被新娘背起來轉圈,手中仍舊揮舞著制造疼痛與不公的藤鞭。

    而新娘,以及部落里所有的女性,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不滿或反感。

    從類似祭壇的圓臺下來,新娘將新郎背回新房。

    房屋結構和大小,與林嶠他們的小木屋如出一轍。

    賓客沒有散開,肩連著肩站在門外,臉上洋溢著隱秘而激動的神采。

    不多時,屋里傳來新娘撕心裂肺的慘叫。

    二十多分鐘后新郎走出來,一副志得意滿的驕傲神態。

    他沖酋長和族人點了點頭,嘴里咕噥著林嶠聽不懂的語言。

    新娘沒有再出來,也沒有一個人進去查看她的情況,人群圍在篝火邊,開始分發食物和果酒。

    林嶠捧著酒碗,滿腦子都是新娘觸目驚心的后背和聲嘶力竭的嚎哭,回到小木屋仍臉色慘白,失魂落魄的走不穩路。

    簡昱舟往她手里放了碗熱水,她掀起眼皮看著他,“簡叔叔,他們太可怕了。”

    小嬌妻的目光哀哀戚戚地盛滿難過,簡昱舟摸著她的腦袋,安慰道:“別多想。她們沒有見過外面的繁華,不覺得苦。”

    “可她們知道疼。”林嶠反駁道。

    旋即有些悲愴的繼續說:“你聽見她的叫聲了嗎?她在喊疼,但所有人都以為她在笑。”

    “她沒有人權,沒有尊嚴,父親不關心,母親麻木,丈夫以此為樂,沒有人關心她是不是疼,是不是害怕。”

    “不該是這樣,她不該遭受這樣的對待,她是人,是人,簡叔叔,她是個人吶……”

    她說到最后,聲音里裹著哽咽,陳述也變成低吼。

    世事萬千,苦難本就多過歡笑,簡昱舟暗自嘆息一聲,端走她手里的熱水碗,把她摟進懷里。

    “等你再長大些,就會明白人力的渺小。”

    “世上受苦的人太多了,他們沒有犯任何錯,卻不得不遭受最艱難的磋磨,但這就是生活,是世界本來的面目。”

    “好人會做錯事,壞人也可能做好事,存在不公、參差不齊才是世道。”

    “你覺得她可憐,但對她來說被丈夫拒絕、被族人當成異類才可怕,她在這樣的環境成長,不覺得是壓迫,就算你現在帶她出去,給她最安逸富足的生活,她也不會感到幸福,只會惶惶不安、不知所措。”

    “不要多想,那是屬于她的生活,屬于她的人生,旁人可以憐憫,但無權干預。”

    林嶠失落道:“我知道我什么也改變不了,可一想到彌瓦菲娜有一天也會……心里就堵得慌,心疼。”

    兩個月的相處,她早就把彌瓦菲娜當朋友。

    雖然她們聽不懂對方的語言,但都喜歡對方的笑容。

    經常一起出去摘野果抓兔子,一起爬上山頭看星星,一起走幾十里路去泡溫泉,還一起捕獲一頭成年鹿,一起干過許許多多美好、值得回味一生的事情。

    彌瓦菲娜不僅是她的朋友,更像她的meimei。

    想到彌瓦菲娜也會發出那種絕望的慘叫,她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可就像他說的,她救不了今天的新娘,也改變不了彌瓦菲娜,說到底她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游客,一個不值一提的過客。

    簡昱舟沉默的抱著她,讓她自己慢慢消化負面情緒。

    心里沒那么難受了,林嶠悶悶道:“如果真的不能改變,那么成千上萬為解放婦女而奔波的和平使者,他們又在做什么?”

    “他們在做他們認為對的事,如果你認同他們,也可以加入。”

    林嶠搖頭,“只是個耽于享樂的俗人,做不來偉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