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為聘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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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畫古玩行請的修復工匠,定是技藝極高的,想起被自己染了手印的名畫,秦妧問道:“可以向您打聽一下,請來的是哪位匠師嗎?” “匠師周清旭。” 而隨著店家話音落下,店門前剛好傳來一道應答,“催催催,急什么啊?” 秦妧聞聲望去,見一布衫男子背著個箱籠走進來,清俊的臉上掛滿汗滴,對著店家怪嗔道:“可別念叨我了,大熱的天,我跑了不下十家畫行,就不能歇歇乏打個盹兒?” 店家直呼冤枉,“是這位夫人向我打聽的。” 匠師假兇地看向秦妧,卻在對上一雙清凌凌的杏眼時,怔了片刻,隨即低頭放下箱籠,拿出修復的工具,“夫人找小生何事?” 秦妧道明緣由,并說那幅畫千金難求,馬虎不得,想先瞧瞧他修復眼前這幅畫的成效。 誰也不愿被質疑能力,即便秦妧就事論事,單純只想見識他的水平。 將畫作平鋪在畫幾上,周清旭動作麻利地修復起來,沒幾下就將上面多余的污點去除了。 店家連連稱贊,并支付了費用。 秦妧也覺驚嘆,想與他約個上門的時日,哪知青年背上箱籠,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頗有幾分傲嬌隱在骨子里,“小生每月只進城一次,今日已收工,需等下個月。夫人等得起嗎?” 能工巧匠不好尋,秦妧哪肯放過,立即支付了訂金,并相告了住所。 一聽是安定侯府,周清旭顯然遲鈍了下,“行,下月初芒種,小生會在午時前抵達。” “好,多謝。” 目送青年離去,秦妧讓店家將那幅畫包了起來,帶上了馬車。 回到侯府,沒等踏入垂花門,就被薛mama攔下。 “大奶奶,夫人有請。” 秦妧將畫作交給暮荷,只身跟在薛mama身后,走進了辛夷苑的正房。 楊氏懷里還抱著那只波斯貓,正坐在軟榻上沏茶,“過來坐吧。” 秦妧坐過去,笑著接過紫砂壺,為她沏茶,“母親喜歡貓,不如自己也養一只。” “不了,偶爾過過癮就行了。” 不知是否聽懂了這句話,波斯貓“喵喵”兩聲,掙開楊氏跳到地上,舔舐起爪子。 秦妧看著它,忽就想起昨日在花苑假山里的一幕,正在她猶豫要不要如實告知楊氏時,卻聽得一句話—— “昨日敬成王妃前來,對你的態度不算友善。我雖明面上與她客氣,但心是向著你的。之前我希望你能主動去改善與他們的關系,如今看來,是考慮不周了。按著立場,無論怎樣,她都不會接納你。” 秦妧執盞的手一頓,半垂下眼簾,“讓母親為難了。” “沒什么為難的,明面上過得去就成。不過,你且記著,安定侯府的人,到哪兒也不吃虧。倘若有一日,她當眾給了你顏色,那你也不必退讓示弱。” 這話無疑是在給自家人撐腰,秦妧捏緊茶盞,按捺住了那根被涼薄親情不斷割劃的心弦,于心中發出了遏云般的妙音。 “兒媳受教了。”秦妧不禁感慨,若在婚事上沒有出現差池,她們婆媳間的關系或許能更親近些。 不過,投桃報李,對于裴池偷腥的事,秦妧也不打算再置身事外,即便這么做會與裴池交惡。 “母親,兒媳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秦妧抿口茶湯潤嗓,之后詳細講起了昨日撞見的荒唐情景。 ** 小半個時辰后,裴池黑著臉走進辛夷苑,瞥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妻子,咬著腮看向楊氏,“母親,事情辦好了,那女子絕不會再出現在你們的面前。” “我們?不包括你?少耍小聰明!”楊氏拿眼凝他,端的是一家主母的威嚴。 別看楊氏平日里沉悶不愛管閑事,所立的家規卻極為嚴苛,嫡庶子可納妾,卻不可背地里偷腥給正室添堵。 聞氏掩帕抽泣起來,也不知是不是既傷了心又丟了臉面。 裴池側頭,緊繃起唇角,余光落在了一旁安靜飲茶的秦妧身上。 本該井水不犯河水的,怎地非要在母親這里逞能,彰顯她的良善? 沒聽到正面的回答,楊氏厲聲問道:“還想裝傻?” “兒子不會再見她。” 一個戲子罷了,也不值得自己正面忤逆母親。裴池斜了一眼,示意聞氏替他講幾句話。 聞氏腰一扭,側面朝他。 裴池收回視線,弓腰又聽了幾番教誨,離開辛夷苑時,臉都綠了。 剛巧秦妧也從葫蘆門出來,他屏退周圍的護院和婢女,轉身走過去,沒了往日的佻達和客氣,語氣裹著褪了斯文之后的寒冷,“大嫂若是無事可做,可與內子多走動走動,學學人情世故。傷了自家人不礙事,至少有母親和大哥為你兜底,倘若在外面惹錯了人,給侯府添了麻煩,就不大好了!” 除了大婚那日,還從未與這位小叔打過交道。面對咄咄氣焰,秦妧面不改色道:“我與三弟妹學什么?學如何隱忍丈夫的不忠,還是趨炎附勢、前倨后恭?” 裴池嗤笑一聲,怎會想到平日里悶不做聲的長嫂是個伶牙俐齒的角色!陰柔的面容一凜,他露出了紈绔子最惡劣的一面。 負手、附身、近耳,玩味地笑道:“一個攀高枝兒的虛榮女,就別裝得傲骨嶙嶙了。你借住侯府那半年,對二哥施展的那點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都是釣人那一套勾當,你與戲班的小夕梅有何不同呢?” 陌生的香氣沖入鼻端,秦妧本能后退。與裴衍身段的清雅氣息不同,裴池身上有股濃馥的胭香,像是從媚俗窩里沾來的。 見她戒備重重,裴池滿眼不屑,不過是欲拒還迎的手段罷了,能騙得過他? 這么想著,他大膽起來,不再顧慮叔嫂的身份,甚至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肩頭。 也正是此時,秦妧瞥見廊道一端出現一角勝雪白衣,迎著黃昏而來。 她心思一轉,順著裴池的力道,側摔在地。 從裴衍的視角,很像是裴池推倒了她。 “你在做什么?!” 低斥的聲音隨即傳來,回蕩在有風的長廊中。 裴池下意識轉頭,桃花眼一瞇,笑著攤開手,“小弟可什么都沒做,是大嫂自己摔的。為了避嫌,小弟連扶都沒敢扶一下。” 他斜睨倒在地上的秦妧,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警告道:“你敢離間我們兄弟,我會讓你知道后果。” 裴衍大步走過來,流眄之際,斂于內里的凌厲一瞬迸濺,少了溫雅的氣韻。 沒理會弟弟的辯解,他徑自走到兩人之間,彎腰扶起秦妧,上下打量起來,“可有摔傷?” 秦妧搖搖頭,整個人沉沉悶悶,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果然是個表里不一的騙人精,裴池心里罵道,嘴上咧笑,“大哥......” 可沒等他再找補,裴衍反身一腳,揣在了他的肚腹上。 裴池發出一記悶哼,向后飛去,撞在了廊柱上。 心肺俱震。 裴衍冷目,“這事我會問清楚,但你需記得,長幼尊卑,不可僭越。回去好好思量,別再有下次!” 訓責完弟弟,他拉住秦妧,大步走向廊道盡頭,背影挺拔,衣袍翻飛,總是那般溫文爾雅,可被訓之人,感到了nongnong的寒意。 大哥為了一個攀高枝兒的女子,不顧兄弟和睦,是鬼迷心竅了嗎? 想起幾年前親眼目睹秦妧給二哥送信的情景,裴池磨磨牙,捂著發疼的肚腹走回了山鵑苑。 “來人。” “三爺。” 裴池坐在石凳上,面部痛苦猙獰,“去給小夕梅送個信兒,叫她最近別住在戲班,恐會有侯府的人找她麻煩。” 心腹不確定地瞟向正房那邊,“三奶奶那邊......” “叫你去你就去,不想在府中混了?!” “小的明白!” 裴池反手按了一下背,疼得齜牙咧嘴,暗惱大哥下手可真狠,心里又反復思量起,大哥對秦妧到底是怎樣的感情,要說只是責任,能動這么大的火氣? 可兩人才成婚多久,這么快就日久生情了?不會是一開始就見色起意吧? 思來想去,裴池呵笑一聲。 是與不是,一試便知。自己手里,可有不少好玩意兒呢。 如此,還能對秦妧還以顏色,讓她也嘗嘗丈夫外面有人的滋味。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3-30 21:20:49~2023-03-31 20:43: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簡單、奶黃流心包、42136954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查士丁尼法典接班人 5瓶;今天你躺平了嗎 2瓶;芝芝桃桃樂茜、木奈一、鯉魚豆腐湯、玟舟、八寶粥、梔夏、墨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裴衍喚:妧兒……◎ 裴衍將秦妧帶回房中后,拿出藥箱,要為她擦拭掌心的擦傷。 少時吃了不少苦頭,秦妧不是個嬌氣的,手一縮,背到了身后,“沒事的,不疼。” 裴衍拽出她的手,不容分說地上了藥。 男子的手修長白皙,指尖修剪整潔,乍看之初,會覺得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可指腹的老繭,說明他在習武上沒有偷過懶。 見他收拾起瓶瓶罐罐,秦妧忍不住笑道:“小時候,母親為我處理傷口,還會對著傷口吹一吹,兄長在照顧人上還欠火候。” 還有心情說笑,說明沒有傷到心里去。裴衍合上藥箱,微揚眉梢,“我給你吹吹?” 秦妧立馬搖頭,嬌美的臉上帶著一點慧黠,“我想坦白一件事。” “說吧。” “我剛剛是假摔。” 說完,直直盯著裴衍的雙眼,試圖在他眼中找到一絲被騙后的情緒。可出乎意料,男人面容平靜,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