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邊聽邊樂，順帶結束了這瓶，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摸走一罐。

    “對了，我們要開運動會了吧？這回高二主辦，開幕式有沒有搞點花的打算？”有人問。

    商文縣本來就呆，酒勁上頭后更呆了，“花的......你想插著花跳舞？”然后立馬受到了群毆。

    “我覺得男生可以女裝。”陸探戈撐著腦袋悠悠地說，這個提議迅速得到了剩余女生的強烈支持。

    “啥，在陳百歲眼皮底下穿裙子跳舞，我怕他直接跳下主席臺捶人。”

    7班一男生湊過來，“悄悄告訴你們，主任這人可不能惹，他帶的上屆有個男生和他打賭，說自己考試要是不能進步50名，他就光膀子在學校跑步，結果下次他進步了49名，沒達到目標，百歲真讓他光膀子跑步了。”

    溫故一聽，立馬想到了陳永生給定的牽手跑步的懲罰，整個人都不好了，“臥槽，你認真的？”

    那男生居然還信誓旦旦地拍胸口：“千真萬確！！！”

    溫故：......

    扔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下，來沒等溫故反應過來，又是一下。

    溫故在嘈雜聲中劃開手機，發現是兩條短信。

    這年頭的短信，除了移動就是驗證碼，溫故打算把紅點標記去掉，結果指尖的動作猛然停頓。

    來自未知號碼，內容言簡意賅：

    「我是許勝京，時間不多了，聊聊。」

    「抬頭，黑色車子。」

    店內的喧囂聲一下被擲之腦后，如同潮水般瞬間退卻。

    溫故抬頭瞳孔微縮，果然在稍微隱蔽點的位置，發現了輛黑色的邁巴赫，車窗正緩緩搖下。

    周圍皆是往來的人流。

    “去趟洗手間。”溫故打了聲招呼起身，推門出去。

    第10章 舊事

    溫故匆匆穿過人流，在車窗邊停下，輕輕喘息。

    車內沒有開燈昏黑一片，溫故最先看到的是許勝京反光的耳釘，然后才看清了他疲憊不堪的臉，以及身邊坐著的兩個保鏢。

    溫故率先打破沉默，“要離開云城？”

    他知道許勝京被家里人帶走了，但沒料到會被直接連夜離開這里，就像是掃地出門。

    “今晚就出省。”許勝京點頭，“這地方我的丑聞太多，消息傳的快，到時候所有云城的學校都會知道我的事，不會接納我。”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衣服也沒換，整個人很瘦小，看起來很頹廢，如果不是親眼見過那些血淋淋的動物和他當時的暴虐，溫故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欺騙。

    “你父親決定的對吧。”溫故遲疑片刻，開口道。

    許勝京的臉抽了一下。

    “到頭來，居然是外人，對我的了解最深。”他的語氣有些諷刺，眼里閃過一抹晦澀難猜的光，“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只會巴不得我消失，免得敗壞名聲。”

    溫故雖然對這心理變態沒啥好感，但此刻卻也有一絲動容。

    許勝京笑了下，但因為面頰凹陷，看起來有點詭異，“但我不會甘心的。”

    聽到這溫故心里忽然萌生異樣的情緒，微微蹙眉。不甘心代表什么？難道還要在別處繼續殘虐的行為嗎？

    可話來沒說出口，前座的司機突然提醒，“時間不多了。”

    許勝京應了聲，有點漫不經心，“對了，你叫什么，認識下這世上為數不多愿意了解我的人。”

    “......溫故。”

    “你、你說什么？”許勝京一僵，渾身的頹廢瞬間退卻，如同死人復活般突然神經質起來。

    他整個人都在掙扎著往窗戶那頭貼，似乎想看清溫故藏在黑夜中的臉。他的眼珠瞪大的都快掉出，但卻被身邊坐著的兩個壯漢保鏢按著，乍看就像一只干癟的困獸。

    溫故有點驚訝，沒明白這反應的因果聯系。

    “溫和的溫，故人的故是嗎？”他的眼里閃爍著震驚、興奮的復雜的光，因為喉嚨被衣服勒著，聲音尖銳刺耳。

    “我想起來了!難怪你這么眼熟，你一定是，我見過照片，不會認錯的。”

    “但也不排除同名同姓的可能。”溫故仔細回憶了遍，確認在此之前沒有見過許勝京的可能。

    許勝京見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突然開始亢奮地大笑，嘴角咧到了極限的角度，口水跟花灑似的亂噴，“你當然不知道，要不是這件事，你根本不會知道我。”

    溫故戰術性后退了步，嚴肅回避開他的口水。

    他此刻懷疑許勝京其實沒有什么虐待動物的心理，可能只是一個愚蠢的神經病，不過，好像心理變態也屬于精神科來著。

    “我早就聽說過你的故事，我很崇拜你，但你為什么、為什么變的……”

    許勝京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宛如拉風機，感覺有口氣卡住喘不上來，仿佛下一秒就得斷氣。

    溫故哭笑不得：“你還是別崇拜吧，我慌的一批。”

    “不，我聽說了很多，我知道你的過去，還有……你知道那扇門的事！”

    溫故聽到這忽然頓住，笑容消失，眼色迅速沉下來。

    “你是誰？”他問。

    許勝京噎了一口，危機感驟然來臨，猶如扼住咽喉般窒息地喘不上氣來。

    在抬眸的瞬間，溫故的眼底閃過一抹冷意，讓他的后背瞬間起來一層冷汗，狠狠打哆嗦。

    那是一道匕首般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