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況且他表面不動聲色,但今天已經?透支了太?多情感了,實在?沒有余力去應付這個“一見?鐘情”的男人——當然,這位大概率不是人。 容時后退幾步,尋了個借口和他道?別,男人盯了會兒他的背影,突然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喂!”男人大喊道?,容時的腳步rou眼可見?地?加快了幾步。 “等等啊,我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呢!我叫宿淵,宿淵……別忘了啊!” 宿淵捂住臉,看起來?很像在?地?上?畫幾個圈圈:“他聽見?了么?不會沒聽到吧。” “老大,不知道?有句話當不當講。”黑貓甩了甩尾巴,不等回復就把這句不知當不當講的話吐露出來?,“你?剛剛這兩句話把開頭營造的逼格和神秘感全?部清零了呢。” “下次不當講的就不要講了。” “我本來?是想有一個帥氣的出場的。”宿淵嘆了口氣,望著容時離開的方向,“只是我來?的太?遲,出場方式也是次要的了。” 第42章 磁帶 容時走到拐角,才猛然想起手機還在貓祖宗那?沒拿回?來,他轉頭回?去取,到了巷口時,正巧看到宿淵下半身化作一縷黑煙,黑貓諂媚地蹭了幾絲,皮毛明顯更油光水滑了些。 容時上?前撿起手機,幾縷碎發順著他的動作滑落,襯得側臉更白皙如玉,他的唇色由于剛剛飽食過宿淵的情感帶著點自己都不清楚的、饜足的紅暈。 宿淵貪婪地用目光描摹他的輪廓,就好像要?把?這張臉刻進靈魂一般。 直到快要?消失時,他才突然想起:“你剛剛聽到我的名?字了么,阿時?” 只剩個頭的黑氣自己說話?還有點?喜劇效果,容時骨子里的那?點?惡趣味又隱隱冒出頭來。 他歪過頭,面上?疑惑:“什么?” 黑氣瞬間rou眼可見地抓狂,然而黑氣凝成的分身散去的過程是不?可逆的,此時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在宿淵消失之前,容時微笑?著靠在墻邊揮手告別:“再見,宿淵。” 黑氣終于安心散去,容時心情很好地把?黑貓裝進車筐回?到家——不?過他的好心情只持續到打開家門的前一秒。 他終于明白以前黑貓把?毛線拖一屋子啦、把?水杯推下來當球踢啦、將摞好的雜物都撲散啦……那?不?算拆家,頂多是小貓咪的打打鬧鬧罷了。 那?只看起來非常奶牛貓的奶牛貓才是拆家界的翹楚,短短兩?天時間,它竟然能把?家里搞得如同狂風過境,沙發好像出土文物,別說容時,就連無毛貓看起來都頗為生無可戀。 容時額頭青筋一跳,奶牛貓在夢中背后發涼,一個翻身從?出土文物上?滾落下來。 “咪”奶牛貓在容時冰冷的目光中乖巧地露出毛肚皮,試圖“□□”人類。 小弟竟然敢當它的面撬它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黑貓擦亮爪子,憤怒地“喵!”一聲撲上?去,黑毛白毛落了一屋子。 “真是夠了……你們兩?個今天都沒有小魚干和罐頭了。”容時捂住額頭嘆了口氣,“你明天還要?相親呢,不?要?太粗暴。” “喵!什么!?”黑貓瞳孔地震,尾巴豎成了天線。 還沒等?黑貓和施以觀家的白貓相親,在茶館里,施以觀抱著貓先見了容時的大哥。 陸思衡開門見山道:“施道長,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想知道十四年前我弟弟走失的真相。” 施以觀端起茶杯在手中碾轉半圈,白貓安安分分臥在桌旁,雪白的大尾巴輕輕掃動了兩?下。 “你來找我前,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吧。”施以觀將茶水一飲而盡,微微點?頭,“確實如你所想,陸居士,聽過亡羊補牢的故事么?” “白梨困了,我就先告辭了。”施以觀抱起白貓,轉身離去,陸思衡坐到茶涼才站起身。 等?回?到家中,陸弘景竟然也在,他這人半點?藏不?住事,猶豫和糾結都掛在臉上?。 他踟躇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湊過來問道:“小時出院了,他身體這么快就好了嗎?” “你自己不?是看過么。”陸思衡脫下外套沉聲道,“別繞彎子了,這不?是你的性格,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吧。” 陸弘景握住欄桿,在陸思衡失去耐心前終于將問題吐出口:“大哥,我之前那?樣對小時,都是因為被信息素影響了,是嗎?” 他表面是提問,其實不?過是想找個人肯定他的想法。 好像只要?把?鍋都推給信息素,那?個第一面就對失而復得的親弟弟說“我很討厭你”的人,只聽信一面之詞就對他說“你怎么會是這樣的惡毒的人”就不?是他了一樣。 他不?愿承認自己是這樣陰暗愚蠢的人,所以急需要?一個借口,需要?有人來告訴他,這并不?是你的錯。 然而他和陸思衡明明是現在同一座翹板上?,陸思衡卻?搖搖頭,目光清明地注視著他。 “弘景,陸曦說的是對的。”陸思衡聲音中帶著自嘲:“又不?是下蠱,信息素只不?過是把?內心隱藏的想法放大了而已。” “別再自欺欺人了,陸二,我們在小時面前,都同樣罪不?可赦。” 陸弘景呆立在那?里,像是和美杜莎對視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