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容時這才想起之前隱隱約約覺得忘了點什么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他順著施以觀轉移話題,抱著黑貓遞了遞。 施以觀蹲下身,掏出手機給咪咪看大白貓的美照,黑貓嫌棄地瞥了兩眼,從容時膝蓋上跳走了。 “他好像不太喜歡。”容時抱歉地禮貌勾唇,“那就沒辦法了,做主人的還是要尊重下貓貓的意愿的。” “那就先告辭了。”施以觀聽出話里逐客的意思,也沒再多言,只是在關上門時最后提醒道,“希望你可以仔細考慮我的建議。”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美麗的花朵被暴雨摧殘罷了。” 完全無法相信這是正經道士啊,容時打了個哈欠,不知為何,腦中又浮現出那張符箓。 那張黃符就和施以觀一樣,給人種正常中又隱隱帶著詭異的感覺。 不會是妖道的什么邪術吧,他突然想道,不過陸家人只是迷信又不是傻子,真是假道士沒道理看不出來,現在道士和尚都是持證上崗的。 他來不及多思考,陸父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受傷了還不回家住像什么話,叫人拍到還以為我們陸家虐待你呢。”陸宗冷酷的聲音從手機那端響起,“給你十五分鐘,摸了你那只畜牲的話記得叫司機帶你換新衣服。” 第29章 溫情 不等容時拒絕,陸宗已經掛斷了電話,他在原地停了一會兒,去電視柜下面掏出藥片裝進分裝袋揣進兜里。 陸家的司機不愧是拿年薪的,陸宗掛了電話還沒五分鐘就車子就停在樓下。 “等我五分鐘。”容時掛斷電話,給黑貓添了糧又在玩具里重新裝上小魚干和rou干,這只貓按照網上的說法屬于報班上清北的類型,剛搬進來一天就無師自通學會了用馬桶,免了他鏟屎的工作。 聽到罐頭聲,黑貓耳朵噌地豎起,甩著尾巴在另外一個甜蝦金槍魚地罐頭上拍了拍,示意人類再開一個作為不回家的補償。 “不會哪天吃成大肥貓吧。”容時笑著摸了把它的毛耳朵,黑貓夾著嗓子咪了幾下,成功要到罐頭后無情轉頭,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作祟,明明都在一個城市,容時莫名有種會離開很久的感覺。 他想了想,把電源線有貓牙印的地方重新纏了一層,從柜子里拿出袋未拆封的貓糧放在臺面上,又固定了下飲水機接口,這才坐上電梯下了樓。 這次來接他的司機是個生面孔,其實也不能算是全然陌生,這個司機在陸家工作少說二十年,是陸父的專屬司機,容時小時候沒少見過,不知道今天怎么派來接他。 “小少爺,車來不及改裝,我扶您上車吧。”司機站在門邊恭敬道。 容時擺了擺手,禮貌笑道:“不用,我就是小骨裂,沒那么夸張,麻煩趙叔幫我收一下輪椅吧。” 他單腳撐了下地,坐到后座上,趙叔手腳麻利的把輪椅折疊放進后備箱,將車窗先降下來后才發動車子。 “最近公司事情多,陸總脾氣不太好,我今早還被罵了,要是陸總話說的不好聽,小少爺您也別往心里去。”趙叔開著車笑道。 雖然外界現在都管陸思衡叫陸總,叫陸宗老陸總,但他們這批跟著陸宗的老人還是習慣性按以前那么叫,陸思衡則是小陸總。 容時輕聲“嗯”了一聲,趙叔知道他暈車的毛病也沒指望他話多,繼續往下說道:“陸總和夫人這些年總是惦記著你,這下總算找回來了,可能十幾年沒見暫時生分了點兒,但十指連心,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就是最近事兒太多了,不過聽陸總的意思馬上要忙完了,到時候一家人好好呆兩天,還跟以前一樣。” “我爸叫您說的么?”容時看向窗外,平靜問道。 “害。”趙叔笑了下,“真什么都瞞不過小少爺,還是前兩天那個事兒,陸總覺得對不起你,你也知道,陸總和小陸總這爺倆都要面子。不過陸總也沒直說,就是有點那個意思,路上提了幾句,又叫我來接你,我就自作主張說和一下。” “這當爹的撂不下臉,小少爺你就給個臺階唄,父子哪有隔夜仇不是?” 他巧妙地避開了陸曦這個人,沒去惹容時不高興,等車停在別墅門口,趙叔先下車拿了輪椅,拉開車門把小聲提示道:“陸總最近嗓子不太舒服,是藥三分毒,還是食補好點。” “我知道了。”容時坐上輪椅點點頭,“謝謝趙叔。” 家里這個時間沒什么人,容時進了廚房,臺面上放著兩個砂鍋,他打開冰箱,里面是今天新補的貨,新鮮雪梨、飽滿的銀耳、枸杞紅棗以及冰糖都在冷鮮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顯然有人把材料都準備好了,就差他組合在一起開火了。 容時上學時在飯店打過工,對煲個銀耳雪梨湯還是手到擒來的,只是坐著輪椅不太方便。 他靠在灶臺邊單腿站著,按照網上搜來的食譜依次加入食材,在他攪拌銀耳時,門口傳來開門聲。 “呦,魔法小廚娘啊。”陸弘景抱臂倚在門邊調侃道,“坐著輪椅下廚還這么積極,不會想給我下瀉藥吧。” 容時在一片水汽蒸騰中專注地看著砂鍋中冒起的小泡,從陸弘景這個角度看,反而有點溫柔似水的意味。 不過他說出的話可就和溫柔沒什么關系了,容時微微側過臉,嘴角隱約上翹了下:“放心吧,不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