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90節
姜覓心?下了?然?,她此次上門是與小鈴鐺有關。 “你想做什么?” “本宮還能做什么,快讓她過來給本宮請安!” 這是要見?小鈴鐺。 姜覓裝作氣憤的樣?子,命人去把小鈴鐺帶過來。小鈴鐺也是個精怪的,進?屋之后先是小臉一喜,然?后立馬裝著可憐巴巴的樣?子躲到姜覓身后。 德章公主?打量著她,見?她氣色好了?許多,臉上也生?了?一些rou,心?里便放心?了?許多,只是出口的話卻是跋扈無比。 “你躲什么躲?見?到本宮也不知道行禮,是不是慎王妃教?你的?” “大公主?好生?沒理,難道不是你平日里喜歡打罵人,所以她才怕你的。她出了?宮可算是脫離了?苦海,日后有我護著我看誰敢動她!” “你能護得了?一時,能護得了?一世嗎?”德章公主?冷笑道:“若有人想害她,你能攔得住?本宮若想弄死一個小賤婢有的是手段,你信不信不出三日本宮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她的小命!” 姜覓聽明白?了?,原來是有人等不及了?想對小鈴鐺動手。 小鈴鐺人雖小,但?在宮中多年,又與德章公主?往來密切,自然?也聽出了?德章公主?的言外之意,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全是害怕。 “jiejie…” “不怕,有jiejie在呢。”姜覓安撫道:“你記得答應過jiejie的事,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快快長大,其它的你都不需要理會。” 她遞給秦mama一個眼色,秦mama出去之后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那幾個隨德章公主?出宮的宮女?太監們給請到了?偏廳去喝茶。 監視的人走了?,德章公主?便朝小鈴鐺走去。小鈴鐺也是個眼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下,也從姜覓的身后出來。 “你聽王妃的話,以后就留在這里,無論別?人說?什么,無論有人對你說?了?什么,你都要記住你這條命是王妃救的。” “大…皇姐,我知道,我會聽王妃的話。” “那你乖乖的,先回去,我有話和王妃說?。” 小鈴鐺乖巧點頭,離開時一步三回頭。 德章公主?小聲低喃,“你會不會覺得我狠心??” 姜覓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搖頭道:“不會。她既然?生?在宮中,長大宮中,這些針對她的陰謀詭計,她都有資格知道。有時候明明白?白?地死去,也好過稀里糊涂地活著。” “是啊,哪怕痛苦,哪怕殘酷,也比被蒙在鼓里的好。” 姜覓聽出她語氣中的悲涼,若有所思。 “他人以刀,剜我心?肝,我不覺得痛。倘若親人以刺,傷我遍體,我必痛不欲生?。有時候所有的痛苦殘酷并非來自旁人,而是至親。因為我們與至親血脈相?連,傷一分而痛三分,更讓人刻苦銘心?。” “你還是這么通透,字字如實,又字字見?血。”她凄楚一笑,“你曾說?過,我們是一樣?的人。那時我只以為你我身世相?當?,喪婦長女?無人可依,不得不如守宮一般偽裝自己,以圖守住自己的性命。后來我才知道,你我哪里是身世相?同,分明有著同命相?憐的遭遇。你母親的死是人為,我母后的死亦是如此。” 后宅陰私如腐rou爛泥般惡臭滔天,皇宮高墻內尤甚。 其實一早姜覓就已猜到,趙皇后的死肯定不尋常。蕭昶為人自私狠毒,又早與柳家勾結在一起?,怕是在未成事之前就已許諾了?柳家。所以登基不到半年趙皇后病故,柳皇后順理成章入主?宮中。 “你想為你母后報仇?” “若是從前,我必是不敢的。他們一個是我的皇祖母,一個是我父皇,我若與他們為敵那就是大逆不道。但?你給了?我勇氣,長輩若是不慈,我何需在他們膝下強顏歡笑。倘若真?有那么一日,我愿像你一樣?破宮而出,棄了?這蕭姓,冠以我母后的姓氏!” 破宮門而出? 豈能同破府而出一樣?,天家威嚴何其強大,若非改朝換代,若非天下易主?,此事怕是不能成。她既如此一說?,難道是在暗示什么? 姜覓心?中猜疑,道:“你知道我們想做什么?” “知道。”德章公主?吸了?吸鼻子,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京外駐守的云州軍,想來應該是大堂兄的人,大堂兄隱忍多年又布局至此,想來已做了?萬全的準備。我大膽一猜,當?年我父皇的皇位必然?來得不甚光彩,大皇兄接下來一定會以為據將他拉下皇位。我愿助你們一臂之力,在宮中與你們里應外合。” 果然?皇家沒有人是傻子,當?真?是人均八百個心?眼子。 姜覓豈有不應之理,當?下承諾。 “我保證,將來你所求皆能如愿。” “多謝皇嫂。” 德章公主?走了?。 蕭雋從內室出來。 “以前別?的皇子公主?們都叫我小傻子,變著法子戲耍我,唯她不會。縱然?她表現出厭惡我的樣?子,但?從未捉弄過我,也從未真?正為難過我。” “她也是個可憐人。” 蕭雋望著皇宮的方向,滿眼寒霜。那陰森的宮門之內,不僅有可憐人,有他的仇人,還有他的…母親!那里也曾經有他的家,記載了?他一生?中最為美好的過去。 他厭惡著,卻又懷念著。兩種情緒在他心?中拉扯不斷,一時合攏一進?撕裂,每一次分分合合都似血rou的切割與縫合。 “姜覓,我真?想現在就破了?那宮門。” “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急在這幾天。你猜蕭昶接下來會做什么?” “若我猜得不錯,他一定會拉攏徐澤,借徐澤之力來對付我們。” 姜覓點頭。 她也是這么猜的。 突然?她想起?那個青年男子,問:“徐澤是個什么樣?的人?” “應該是友非敵。” “我施粥時遇到了?一個人……” “你可是覺得那人有些不妥?” “不是。”姜覓垂眸,“就是覺得他很特別?,好像在哪里見?過。” 第69章 成親有些日子了, 兩人的相處已有一些默契,然而有一點至始至終沒有改變,那就是他們私下說?話時?, 幾?乎不會在身邊讓人侍候。 秦mama子規還有小初子都十分有眼色, 一看到他們有話說?,當即齊齊退到外面,不經傳喚不會近身。 一陣沉默后?,姜覓伸了一個懶腰。 “這幾天可把我累壞了,今晚我要早點休息。” 子規一聽這?話, 下意識就要過來服侍,卻被秦mama一把拉住。 “娘,王妃要歇下了,你為何不讓我過去侍候?” “你看。”秦mama一個示意。“有王爺呢。” 子規看去, 只見蕭雋已經扶著姜覓往內室走,當下喃喃, “我竟是忘了, 王爺不喜歡有人打擾。以前就不愿下人們跟著,如今更是事事親歷親為了。” 原本是下人的活,王爺也?做了, 倒讓他們這?些侍候的人沒事可做。 秦mama抿嘴一笑,不知?想到什么嘆息一聲, 嘆氣過后?又轉為欣慰之?色。“夫人還在?時?,心里最是盼著王妃能平安長?大。若是男兒當頂天立地, 若是姑娘便?嫁個好人家。如果夫人泉下有知?, 知?道王妃得王爺這?般看重, 想來也?能瞑目了。可惜……” “娘,可惜什么?”子規問。 秦mama搖了搖頭, 又嘆了一口氣。 還能可惜什么,自然是世子爺。也?不知?道世子爺是不是還活著,如果世子爺還活著的話,如今不知?長?成什么模樣。 一陣風過,吹散了她的嘆息。 進到內室的姜覓毫無形象地倒在?床上?,先是舒服地哼哼了幾?聲,然后?再翻了幾?個滾。剛才她不是隨口一說?,她這?幾?天確實很累。 她身體很乏,打著哈欠閉起眼睛。但心卻還留著些清醒,樁樁件件的事情縈繞著一時?并無睡意。 男人冷冽的氣息靠近,她依舊閉著眼。 兩人同床共枕這?些日子以來,可謂是做到了進水不犯不河水,把合作盟友的關系劃分得極為清楚。她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覺得還算不錯。 她的睡顏映在?男人漆黑的眼眸中,似恣意盛開的白茶,嬌妍美艷又隨意自在?。如此的信任與不設防,卻讓別人經受著在?君子與狂徒之?間來回拉扯的煎熬。 男人的氣息漸近,帶著說?不出來的危險。那灼人的目光將她籠罩,讓她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燥熱,暗道這?男人不會是想親自己吧? 氣氛是到了,但時?機不對啊。 “蕭雋。”她翻了一個身,眼睛還是沒有睜開。“如果我們都父母雙全,自小在?父母的寵愛中長?大,我們會是什么樣子?” 蕭雋、小鈴鐺、還有德章公主,如果他們不曾有過缺失的父母之?愛,如今的他們一定和現在?大不相同。 他們會有人可依,有人愛護,便?是被人算計針對,也?有人為他們擋下沒有膽戰心驚的偽裝,沒有無人可依的惶然,也?沒有孑然一身的孤苦,也?沒有獨自掙扎的辛酸。 “不知?道。”蕭雋替她蓋好被子,然后?合衣躺在?她身側。 她剛剛松懈的神?經立馬緊繃,下意識縮了縮身體。心道自己起了這?么煞風景的話題,這?男人即使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也?該散了。 思?及此,她的身體又放松下來。 蕭雋何等敏銳,哪里察覺不到她的情緒變化。 他望著她的側顏,眼中的深淵深不見底。 …… 城內的糧食已經發放完畢,城外的施粥一日不斷。王府的粥棚成為所有流民的中心所在?,每日都有新的流民加入。 流民們對姜覓的稱贊與日俱增,到哪都能聽到世人對她的溢美之?詞,她所到之?處,活菩薩的喊聲不絕于耳。 隨著輿論風向的變化,城外又多了一家粥棚。粥繃就搭在?王府粥棚的對面,棚頂上?面插著一面粥旗,上?面寫著一個姜字。 京中能叫出名的姜姓人家,不就是武昌侯府。姜家粥棚的主事人是余氏和姜晴雪,姜晴雪學著姜覓的樣子,親自給流民們分發粥食。 “王妃,奴婢剛才派人去看了。姜家那粥稀得都能照進人影,用的米也?是陳米,分明就是來做樣子的。”子規不忿道。 姜覓把勺子遞給旁人,擦了手往姜家粥棚去。姜晴雪看到她過來,也?讓人接了自己的手,朝姜覓走過來。 “姜晴雪,你是想好名聲想瘋了吧。你用陳米也?就算了,怎么還用發霉的米。隔得老遠都能聞到一股子霉味,你可真夠缺德的。” “這?些流民,有的吃就不錯了,難道還要挑三揀四?”姜晴雪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在?她看來自家用的米雖然有些霉味,但絕對吃不死?人。 “好一個吃不死?人,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把你家的粥棚給砸了?” 姜晴雪嚇了一大跳,她知?道姜覓說?得出來,就一定做得出來。這?個大姐從?來行事張狂,壓根不會顧及別人的臉面。 “姜覓,我真想不到你如今是越發的變本加厲了。你當真以為陛下不敢動你?你當真以為有人能護住你?以前在?侯府尚且還有你容身之?處,離了侯府后?其實你什么都不是,可悲的是你竟然一無所知?!” “離了侯府后?我什么都不是?”姜覓似笑非笑,眼神?睥睨。“姜晴雪,你真是自以為是!我告訴你,離開侯府之?后?我才算是重新活了過來。侯府不過是我人生路上?遇到的一個小泥潭,而?你們這?些人也?只是些礙眼的臭蟲跳蚤而?已。如今我是輕舟已過萬重山,若不是你跑到我面前來上?竄下跳,我都差點把你們忘了。” 姜覓說?的是實話,她真的快把這?些人給忘了。因為對于她而?言,余氏母女已是過去式,不值得她放在?心上?。只是這?些人不甘寂寞,居然又舞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