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侯府嫡女之后 第36節
“不過近幾日我不想出門?,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 李mama心里著急,“正是心情不佳時,才更應該出門?散散心。大姑娘千萬莫要郁結于心,以免讓九泉之下的徐夫人擔心。” 姜覓以手?托腮,玉色芙蓉般的臉上似在糾結。她可?不信余氏會這么好心,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正當李mama想再加一把?火時,只聽到外面傳來“大公主駕到”的聲音。 德章公主人未到,聲先至。 “好你個姜覓,本宮還以為你受了委屈,沒想到你居然死性不改。你為何要處處和晴雪比較,為何事?事?都與她相爭。你纏著謝大公子不放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敢妄想余世?子!” 姜覓下意?識瞇了瞇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高傲得?像孔雀的男子。 余靖年少成名,是整個承恩公府的驕傲。余氏最是喜歡這個侄子,姜晴雪也最是看?重?這個表哥。原主一向的行事?準則就是和余氏母女作對,舉凡是她們喜歡看?重?的,原主必是要插上一腳。 幾個月前姜晴雪去承恩公府小住時,原主死活鬧著跟去。承恩公夫人是個面甜心苦的,將?她哄得?不知東南西北,她還當人家真的喜歡自己,因而沒少在姜晴雪面前顯擺。 剛才李mama故意?提起余靖會親自來接姜晴雪,原來是想拿余靖當誘餌引她上鉤。連最為疼愛看?重?的侄子都祭出來,看?來余氏所圖不小。 “我什么時候妄想余世?子了?是姜晴雪告訴你的?” “晴雪才不會說別人的壞話?,本宮最是知道你喜歡和她爭搶,承恩公府這次又要接晴雪去小住,你是不是還想厚著臉皮跟去?” “我去不去,與公主殿下何干?” 德章公主面色一變,怒極,“姜覓,本宮勸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莫要不知廉恥地攀扯,否則到頭來丟人現眼!” “我怎么行事?,還不勞公主殿下cao心。余世?子又如何,我身為侯府嫡長?女有什么配不上的。” “就你?我看?你和余三公子倒是配得?很!” 那個五毒俱全的余三公子? 如果?說余靖是承恩公府的驕傲,那余三公子余端就是余家的恥辱。余三公子小時候得?了痹癥跛了一條腿,長?大后性情暴戾吃喝嫖賭樣樣不落,還極其心狠手?辣。 姜覓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這才是余氏的目的,先是用余靖當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她入套,然后使計讓她嫁給余三。 如果?她真嫁給了余三,這輩子注定在泥潭中掙扎一生?。 如今孟姨娘死了,姜婉和姜洵也必將?大不如從前,梗在余氏心頭的刺少了一根。若是再將?姜覓這根刺也拔掉,以后這侯府內院就是余氏一人獨大。 真是好算計! “我說了我的事?不用公主殿下cao心,公主殿下的好意?我心領了。” 德章公主聽到她說出這句話?后目光一深,認真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聽懂了自己話?里的意?思。嘴唇微微動了動,做了一個只有她能?看?到的口形:小心。 二人你來我往,旁人聽著她們是在爭執吵架,誰也不讓著誰。李mama等人早已避到一旁,生?怕被殃及池魚,也就沒有看?到她們眉眼之間的小動作。 姜晴雪又匆匆趕來,神色焦急。 “公主殿下,你千萬別誤會我大姐。我沒有不愿意?和我大姐一起出門?,我…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架都吵完了才來,每一次都把?時間掐得?這么準,這姜晴雪也算是一個人才。 姜覓佯怒,一把?將?桌上的東西掃落,點心果?子散了一地。 “姜晴雪,你少在這里假惺惺。誰讓你在大公主面前亂說話?的,你當我稀罕和你去承恩公府做客不成?” “大姐,我沒有這個意?思。那些外人不明真相,還當你對我大表哥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也是怕你再被人誤會……” 德章公主一臉不屑,道:“晴雪,你何必替她遮臉,她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嗎?本宮看?她分明就是與你作對,明知道你心悅謝大公子,她便不知廉恥地在謝大公子跟前亂晃。余世?子是你表哥,平日里最是疼你,她因為眼紅嫉妒處處想方設法接近余世?子。” “公主殿下,你別說了…”姜晴雪一副著急的模樣。“我…和大姐是姐妹…” “晴雪,你怕什么?承恩公那么疼你,你受了委屈他比誰都心疼,此次他派余世?子來接你,就是給你撐腰的!好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知道,你可?是公府的表姑娘,不是什么什么人都能?騎到你頭上的。” 姜覓像是被氣得?不輕,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主最是喜歡和余氏母女作對,別人越是不讓做的事?情她越是喜歡和別人對著干。余氏和姜晴雪深諳原主的性子,所以才設計了這么一出戲。 這樣的算計忽然讓她覺得?有些膩味,她不由自主抬頭望去。只見秋風吹過屋檐,檐下的護花鈴發出悅耳的聲音。身在后宅的方寸之地,無論是算計別人還是被別人算計,始終都越不過那高高的四?方圍墻。 在旁人看?來,她這是被氣狠了。李mama和姜晴雪以為只要再加一把?火,她就能?乖乖地往圈套里鉆。 “公主殿下,我大姐才受了那樣的委屈,我也想帶她出去散散心…” “晴雪,你就是太心善了,到這個時候還不忘給她臉面。可?惜有的人不會領人我的情,還當你好欺負!” “公主殿下,我大姐不是這樣的人。” “你還替她說好話?!有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有什么不敢說的。有的人看?到男人就沒臉沒皮地往前湊,不僅丟了自己的臉面,還連累別人和她一起沒臉。她那么欺負人,處處和你做對,事?事?找你的不痛快,依本宮看?就應該讓她知道。承恩公是你舅舅,余世?子是你嫡親的表哥,她縱是羨慕嫉妒瘋了那又如何!” 姜覓似是被她們擠兌得?不輕,清澈的眼中似淬了火。 李mama和姜晴雪同時心下一喜,就等著她說出賭氣的話?來。 她冷著一張臉,怒視著她們。“你們…你們說夠了沒有?你們放心好了,我也是要臉的人,我才不會死皮賴臉。承恩公府的門?檻太高了,我怕自己會不小心絆倒。” 李mama和姜晴雪傻眼,這怎么和她們預想的不一樣? “大姐,我是愿意?的,你我是姐妹,我的舅舅就是你的舅舅……” “誰稀罕和你當姐妹,你舅舅也不是我舅舅。不就是要回舅舅家小住幾日嗎?有什么了不起的,誰還沒一個好舅舅了!” 姜晴雪有舅舅,難道她就沒有嗎? 還真是剛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她正愁找什么借口去安國公府一趟呢。 她看?似氣憤地轉身,朝身后的子規含笑眨眼。 “子規,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去安國公府!” 第33章 安國公府地處酈京顯貴聚集之地, 世家高門的府邸一個比一個莊嚴高深。馬車行駛在青石板的巷道上,漸入繁華深處。 前朝楊氏荒yin無度,四?海之內揭竿起義者繁多, 元祖皇帝就是其中之一。倘若沒有當時身為世家之首顧家的支持, 沒有能工巧匠遍天下的徐家相?助,蕭氏一族恐怕很難取楊氏而代之。 第一代南平王品階乃是一字并肩王,而第一代安國公則是大雍第一公。護我龍威南平王,佑我劍氣?安國公,這是元祖皇帝對他們的盛贊信任之詞。二人同為元祖皇帝的左膀右臂, 一個平字一個安字足見兩家的地位之高。 先輩們的榮耀歷經幾代,刻在每片磚瓦之中。朱漆大門獸頭青鎖,其上門簪華美繁復,門楣雕刻著祥紋瑞獸, 過去的輝煌被塵灰所蒙,看上去黯淡了許多。清冷的門庭昭示著徐家的大不如從前, 門外的石刻麒麟也少了幾分威風。 偌大的國公府冷冷清清, 再也不復往日的昌榮,曾經走路帶風腰板挺得筆直的公府下人早已沒有過去的底氣?,進出時?腰身都彎了幾分。 此時?西院主屋的門開了一半, 隱約可?見兩個人在?說話。 “聽說月容手腳不干凈,挨了二十個板子, 姑娘這才把?子規接回去放在?跟前使喚。前幾日外面傳侯爺把?二公子記在?了夫人名下,姑娘知道后大鬧一場, 此事也就作罷了。昨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海棠怎么好?端端就病逝了?”說話的婦人皺著眉, 清瘦的面龐上滿是愁緒。 這婦人正是秦mama。 她的對面,站著安國公的義子徐效。 徐效體型高大五官端正有余英俊不足, 是那種正氣?凜然的長相?。他?緊緊地皺著眉,眉心已然擰成一個川字。 “我不求別的,只盼著她無病無災平平安安。” 這個她,指的是姜覓。 秦mama嘆了一口氣?,道:“近日侯府發生那么多的事,子規那孩子也沒個信傳回來?,真是急死人了。” 這時?一個仆從氣?喘吁吁地跑來?稟報,說是表小姐來?了。 兩人皆是怔愣,徐家曾經枝繁葉茂子孫眾多,旁支倒是分出了不少支脈,嫡系一脈卻?日漸稀少。自安國公府出事以來?,這些年那些遠支旁親都躲著避著,生怕受到連累牽扯,也不知今日是哪家的小輩突然上門。 “哪里來?的表小姐?”秦mama問?道。 那仆從勻著氣?,忙回答:“是…是咱們家的表小姐,武昌侯府的大姑娘。” 武昌侯府的大姑娘! 兩人齊齊震驚,眼神中全是不信。 “你沒聽錯?”徐效情急之下,抓住那仆從的肩膀。 那仆從拼命搖頭,“沒…小的聽得真真的。” 不怪老爺吃驚,他?身為下人都嚇了一大跳。以往他?只知道自家的大小姐嫁去了武昌侯府,十幾年前大小姐去世之后兩家就沒了往來?。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那位傳聞中名聲不太好?的表小姐。 外面都傳表小姐為人如何嬌縱任性,又如何不得人心,他?方才見到的表小姐不僅貌美親和,且說話的語氣?十分溫柔,半點也不像別人說的那樣又蠢又壞。 一定是有人嫉妒他?家表小姐,故意敗壞表小姐的名聲! 徐效反復問?了他?幾遍,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難道真是覓兒來?了?” 他?背著手走來?走去,早已過了不惑之人的男人滿臉緊張,不時?停下來?是整理自己的衣冠,整理好?之后又生出躊躇之色。 “覓兒不應該來?的,沒得沾上麻煩,萬一徐家出了事,豈不是連累了她?不行…我們必須想著法子勸她離開!” 秦mama也有顧慮,遲疑開口。 “要不然,就說舅老爺你不在?家?” “萬一覓兒找我有要緊事呢?”徐效糾結起來?。 那可?是嬌娘的女兒啊。 他?如何能將人攔在?外面! 可?是如今徐家這般慘淡光景,他?又怎么能把?那孩子牽扯進來?。萬一有個不測,他?根本護不住任何人。 秦mama欲言又止。 姑娘的性情不怎么好?,且又對徐家頗有怨言。這些年來?舅老爺都沒有去看過姑娘,姑娘對舅老爺一直心存怨恨。 姑娘此次前來?,不會是來?鬧的吧? 兩人正商量著,又有下人來?稟報,說是表小姐已經自行進府。這下他?們也顧不上再商議了,急忙一起出去迎接。 一出西院放眼望去全是衰敗之氣?,園子許久沒人打?理,草木稀疏景致凋零。因著府里的下人少,路上的落葉也隨處可?見。假山的石頭碎了一角而未補,小池已經荒廢兩邊長滿野草。 秦mama越走越擔心,這樣的國公府姑娘一定會嫌棄吧。 突然她眼睛一亮,望著園子的那頭。 “那是…那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