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茶! 第47節
但他又確實很渴望一次露營。 沈令糾結地摳著手指:“一定要是這個周末嗎?” 賀聞帆笑了笑,有些遺憾:“是的,這周末會有一場月食。” “月食?”沈令眼睛亮起來。 他只在科教片里看過這種天文景觀,月全食的時候隱天蔽月,世界陷入純粹的黑暗與空寂,相當壯觀。 而賀聞帆要看的話,選的一定是最佳觀測點,沈令都不敢想象親眼看到會有多震撼。 他心動不已。 賀聞帆笑笑:“所以我們才會定在這個周末,不然我原本想等你徹底養好傷再帶你出去的。” 沈令的笑容停滯一瞬:“……你們?” 賀聞帆點頭:“我的幾l個朋友也會一起。” 沈令心臟漸漸沉了下去。 原來賀聞帆還要和別人一起,那再帶上自己不就是純粹的拖后腿嗎。 再說賀聞帆的朋友他基本都不認識,跟過去多尷尬。 沈令低下頭:“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話里的沮喪過于明顯,賀聞帆皺眉:“怎么突然難過了?” 沈令晃了晃腦袋:“沒有,你和朋友去吧,我就算了。” 賀聞帆沉默兩秒,大概明白了沈令的想法,他坐回沈令身邊:“沒關系的,大家人都很好,也很活躍會說話,不用怕尷尬。” 沈令抿唇輕輕笑著:“不用啦,你給我拍幾l張照片回來就行。” 這也太可憐了,賀聞帆哪里受得了,他急切思索著,忽然說:“你也不是完全不認識,郁季還記得嗎,演講的時候見過。” 沈令驀地抬:“郁老師也來?” 最近郁季新書簽售,沈令因為腳傷沒能去,一直難過得不行,沒想到機會就這么白白送上門了。 賀聞帆沒注意到沈令突然明亮的眼神,還在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就單獨去。” “不用不用,”沈令嘴角都揚了起來,他努力壓住,“那個、什么……” 他抿著嘴揪手指,用無辜地大眼睛看向賀聞帆:“也不是不可以堅持,還是一起吧。” 賀聞帆:“……?” 突然答應得這么迅速,賀聞帆甚至愣了好幾l秒才漸漸琢磨出味兒來。 他準備了一肚子話來哄沈令,竟然比不上提一嘴沈令偶像的名字有效果。 賀聞帆心中又是一片蒼涼。 周末風和日麗,吃過午飯后賀聞帆驅車帶沈令去了露營地。 沈令情緒rou眼可見的高漲,賀聞帆親眼見他把郁季那小子的新書珍而重之地放進背包。 他還穿了件嫩黃色的外套,蹦跶起來像只小蜜蜂。 賀聞帆酸溜溜的,穿這么鮮亮,也不怕招蚊子。 當然這些想法他一個字都沒告訴沈令。 他背著沈令走完絕大部分路程,在最后兩三百米的地方,應沈令的要求將他放了下來。 沈令還是容易不好意思,不愿意被賀聞帆背著出現在其他朋友面前。 到目的地時其人都到齊了,其實人很少,除了認識的郁季,只有一對夫妻。 這對夫妻都穿著短袖運動裝,膚色是常年暴露在戶外的健康的棕色,露出的手臂肌rou結實得嚇人。 男人看到賀聞帆,眉毛一橫:“終于舍得來了?我三個帳篷都搭完了你才來,真會撿便宜啊老賀。” 賀聞帆笑笑:“好,下次我來搭。” “說話算話啊,”男人說著瞧了沈令一眼:“喲,誰家小朋友啊這是?” 他長得有點兇,沈令下意識往賀聞帆身后躲了躲。 郁季拿著一杯酒笑吟吟地烤架后面出來:“哎呀,終于到了啊,小沈同學也來啦?” 見到偶像,沈令立刻笑彎了眼睛:“郁老師好久不見。” “嗯嗯,是好久沒見了,你又變白了啊,真好看。” 沈令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耳尖紅紅。 賀聞帆上前一步擋住沈令,沖郁季笑了笑:“生病一直待在家里是白了點。” 郁季:“……” 郁季識趣地閉上嘴。 “介紹一下,”賀聞帆碰碰沈令的背:“陳宇、宋曉,他們都是野外探險家。這位是沈令。” 野外探險家么,沈令微微睜大眼:“好酷啊……” 這么酷的職業他一次都沒親眼見過。 “哪有什么‘家’不‘家’的,”陳宇擺手笑起來:“老賀你別忽悠小孩兒。” 他看著又兇又壯,笑起來卻莫名憨厚:“小朋友看外國電影吧?” 沈令點點頭。 “我們兩口子就是里面演的那種,成天在山林子里躥,哪危險往哪鉆,俗稱找死的人。” 沈令被逗得笑起來。 宋曉給了他一后腦勺:“行了,說人老賀忽悠小孩兒,你不也在瞎忽悠嗎,小沈你當他放屁就行。” 沈令搖搖頭,眼里露出星星點點的崇拜:“哥哥jiejie肯定比電影里那些人厲害多了。” 陳宇笑聲更加爽朗:“哎呀真會說話。” 他一高興就順勢拉著沈令把晚上要住的帳篷分了。 “我們兩口子肯定住一起,”他指了指賀聞帆:“小沈是你帶來的,你倆住一個,剩下那個小的,老郁你自己將就了哈——行嗎小沈?” 這分得也太快了,沈令遲疑兩秒:“我是沒問題,可是郁老師……” 他們幾l個朋友經常一起玩,如果沈令不來,郁季肯定是跟賀聞帆一起住的,這樣他不就搶了人家床位嗎? 沈令有點糾結,想說要不他來住剩下的小帳篷。 賀聞帆雙手抱臂,看了郁季一眼,親切地詢問:“有問題嗎老郁?” 郁季汗毛豎立。 他在沉默咽了咽口水,露出豁達的笑:“我一個人挺好。” 第33章 這頂帳篷比沈令平時住的要大很多,他鋪好睡袋和賀聞帆一起待在里面,空間都非常充裕。 “賀先生,你是怎么認識宋曉姐他們的呀。”沈令好奇地問。 賀聞帆還在收拾行李,隨口道:“是以前上學的校友,經常搭伙去山里探險,一來一去就熟了。” “你也會去探險嗎?”沈令驚訝道。 賀聞帆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過頭:“我看起來不像嗎?” 確實不太像啊,雖然賀聞帆身材也好,但明顯是常年在健身房里練出來的,和陳宇夫妻那種蓬勃有野性的肌rou完全不同。 沈令摸摸鼻尖:“沒有,您也很厲害。” 賀聞帆看出他的口不對心,搖了搖頭:“讀書的時候確實經常一起去,工作后就沒去過了。” 他笑了笑:“我還是比較惜命。” “真的有那么危險么?” “確實,”賀聞帆認真了些:“他們婚禮前就因為意外在一座峽谷里被困了二天,當時都要彈盡糧絕了,老陳還受了傷,要不是另一只探險隊碰巧經過救了他們一命,我都沒機會去當伴郎。” 沈令抱著膝蓋一臉震撼:“那他們還會繼續出去嗎?” “怎么不呢?”賀聞帆笑笑:“傷養好后蜜月又去爬雪上了,其實類似的危險發生過不止一次,幸運的是每次都化險為夷,所以我一直覺得他們那一行,除了技術和熱愛,還像是在和運氣博弈。” “他們不會害怕嗎?” 賀聞帆似乎覺得這個很難回答,笑著說:“這個你只有問他們自己。” 他想了想又說:“不過危險和成就是相伴的,他們經歷超越常人的危險,那看到的體會的自然也是我們這樣的人一輩子難以想象的,自然界和生命的奇詭壯麗很大程度上能消弭恐懼。” 沈令有些發愣,呆呆地坐在原地,他確實很難做出想象,那樣的生活對他來說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世界。 賀聞帆見沈令不說話了,圓眼睛一眨一眨,竟然有種心向往之的意味。 “別想了,”他敲敲沈令的額頭:“你老實一點比較好。” 沈令吃痛捂住額頭,委屈地埋怨:“我又沒說什么……” 他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去野外探什么險,他看個動物世界都覺得難受,所以他也只是想一想,想想又不要錢。 “沈令。”賀聞帆原本還笑著,語調卻突然變沉。 “怎么……” “你先別動,”賀聞帆說,“把外套脫一下。” “…………?!” 話題轉得猝不及防,沈令眼睛都睜大了,脖子開始變紅:“你說什么呢!” 賀聞帆扶住他的肩頭:“別動,你衣服上有只蟲子。” “啊?”沈令立刻僵硬,下意識扭頭看:“什什么蟲子?” 賀聞帆很輕地拉開他外套的拉鏈,幫他拿出一只手臂,“沒事,沒毒也不咬人,就是長得不太好看,你確定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