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厄 第47節(jié)
“突然想起來,我財務狀況也沒那么寬裕。你還是繼續(xù)麻煩你姐吧,或者等他出差回來,直接拿給他報銷。” 池蔚然笑瞇瞇道:“你好好吃,走了。” 姜知瑤:“哎——” 她挽留的手勢伸到一半,等池蔚然真走了,她又迅速收回了手,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的寧瀟,眼神狐疑,視線在寧瀟的脖子上轉(zhuǎn)了一圈,又望進人眼睛。 兩人大眼對大眼。 姜知瑤瞇著眼,一字一句,把口型亮給她看。 ——你有問題。 寧瀟讀懂了。 她沉靜地望天,沉靜地轉(zhuǎn)頭,沉靜地邁開步子,緩緩離開了現(xiàn)場。 也許有不少人擅長應付‘被抓包’,但這些人里肯定不包括寧瀟。 她轉(zhuǎn)身走得急,低著頭沒看路,等意識到要撞上人的時候,為了躲開,身體意識已經(jīng)搶先一步——避是避開了,平衡沒控制好。 眼看摔倒無法避免,寧瀟及時調(diào)整了姿勢,準備落地了,結果被一把撈了起來。 對方的速度和力道都干凈利落,寧瀟站穩(wěn)后,一秒也不耽擱,飛快抽走了手。 “寧瀟,你要珍惜你本來就不多的——” 池蔚然語氣略帶戲謔,后半句也沒說完,只攤開掌心在自己面前掃了兩下,意思很明顯。 剛好,寧瀟一句不情不愿的謝謝到了嘴邊,順利咽了回去。 “這就不勞煩您cao心了。”s 寧瀟皮笑rou不笑,正要繞過他走,想想還是停下腳步,冷不丁抬腿,掃了腳在他小腿脛骨,池蔚然倒吸了口涼氣,吃痛彎腰的時候,寧瀟已經(jīng)飛快閃人了,笑意囂張,嗓音歡快:“我在車上等您哦,有事就快點過來唄!” 門童已經(jīng)把車開到了噴泉對面,寧瀟剛過去,車門就被拉開了。 她明顯不太習慣別人給開車門,對著人家齜牙咧嘴笑得燦爛,說完謝謝,還猶豫地在兜里摸了會兒——寧瀟還是知道小費傳統(tǒng)的,奈何她身上真沒帶現(xiàn)金的習慣,只能抱憾上車了。 池蔚然站直身子,哪還有半點吃痛的樣子。 他唇邊有極淡又抑不住的笑意,望著寧瀟的方向。 等車里的人坐不住,落下車窗皺眉看過來,池蔚然才收回目光,邁步走了過去。 第49章 拒絕的時機 剛一上車,就聽見寧瀟再次強調(diào)。 “我下午要上班的,你有話快說啊,別去離我公司太遠的地方……” “你們組現(xiàn)在在忙什么項目。” 池蔚然解了顆領口扣子,隨手扯松,又抬手調(diào)了后視鏡,打了兩圈方向盤沒聽見回答,又側(cè)頭看她:“嗯?” 寧瀟:…… 她飛速收回視線。 嚴肅望向前面十秒后:“……做什么項目,嗯。” 她忽然反應過來。 “做你們的項目啊!” 寧瀟瞪圓眼睛,也意識到他畫外音,沒好氣道;“哇。怎么,非要強調(diào)您的金主地位?” 池蔚然大笑:“說對了。” “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幫著跟你們林總說一聲。” “滾吧。”寧瀟氣若游絲,順便把頭靠到車窗上,從物理上達到一種拉開距離的需求。 這人真是……沒個正形。 剛剛失神那幾秒,寧瀟也沒看別的。 就是,嗯—— 池蔚然這人人不怎么樣,脖頸連著鎖骨那段長得真好啊。 修長,流暢,暗蓄力量。 鎖骨尖像是一截隱秘咒語,斜飛著沒入肩頸。 寧瀟對一切漂亮的人體部位感興趣。健康的、強壯的、美的。 但觀察對象變成池蔚然的話,這事就很難純粹。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比起自己的失敗,對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好骨架可遇不可求,池蔚然就是占盡天時的人。 以前寧瀟就是這樣的。當然,這種不算健康的心態(tài),也僅供池蔚然。 但是剛才寧瀟突然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完全沒那個心思了。 她盯著他那十秒,出神在想一件事。 ——還好睡過了。 不虧。 她甚至能從那些模糊混亂的畫面中,準確揪出其中一幕。 在浴室的意外補時階段,她低頭一口咬在鎖骨上,對方的肌rou如何瞬間繃緊,又纏上來還回這一口。 還好世界上沒有真的讀心術。 寧瀟靠著窗,望著不斷變換的街景,覺得這種慶幸的心態(tài)要不得,但依然慶幸。 心思兵荒馬亂,不是好兆頭。 偏偏車里的音響還在放《lemontree》,不過是改編后的女聲版本,慵懶悠長。 座椅下簡直像有刺撓。 寧瀟有點坐立不安,扭頭問:“到底要去哪啊——” 池蔚然這邊電話剛好響起,他接通藍牙前,對寧瀟輕聲道,等我一下。 寧瀟眉頭一挑,貼心地把音響聲音調(diào)到最小,頭重新貼到了車窗上閉目養(yǎng)神,但耳朵還是默默伸了出去。 她也不想的。可它不聽話。 池蔚然倒沒多說什么,接通電話后就跟轉(zhuǎn)換人格似得,惜字如金起來。 九成九是工作相關的通話。 因為她這個外人在也不好多說什么。 寧瀟有那么一絲做賊的愧疚,很快把耳朵重新回收。 “嗯。我知道了。”池蔚然打著方向盤,駛?cè)胼o道,輕描淡寫道,“kyle那邊先推遲吧,具體的等我回去。” 蘇蘅一怔,很快道:“好,那推到幾號呢?票是訂……” 池蔚然:“最晚一周后。” 蘇蘅:“沒問題。但他那邊還是得您溝通一下。” 池蔚然回答干脆:“知道了。” 通話結束以后,蘇蘅沉思了一會兒。 kyle這邊,也不算完全的公事范疇。準確地說,是跟池蔚然前一份工作有關,那時候他在忙一個跨國工程,當時的直屬頂頭上司,是林家郡。那個已故的工程師,性格飄忽乖張,按照她的想法來看,明明感覺是最難跟池合作的類型。 但今天池蔚然愿意飛一趟國際航線,去見這個人,也完全是看在他爹林家郡的面子上。 這就意味著“看重”了。 林家郡在他那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池蔚然這種人,是不能聽他說什么的。要看他做什么,看他的選擇。 而且他決定的事,也不喜歡輕易更改。 如果有什么人讓他決定動搖,那只能說—— 有些更重要的東西,遠超[看重]之上。 蘇蘅看了眼手里的名片,是一個精神科醫(yī)生的電話。 至于答案嘛。 明晃晃地,連想都不用想了。 從頭到尾,能讓池蔚然心神不定的人,就沒第二個。 …… 不知道車開了多久,總之寧瀟徹底睡死了過去。 她昨晚就沒好好休息過,剛折騰完,又被寧均廷嚇了個半死,早上休息了沒一會兒,直接跑過來見姜知瑤。 等寧瀟猛然驚醒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車早就停下了。 “到了嗎?”她直起腰四處環(huán)顧,眼神迷茫。 耳邊響起一聲輕笑。池蔚然抱臂側(cè)頭,忍俊不禁似得。 寧瀟意識稍稍回籠,抬腕看了眼表:…… 又看向池蔚然:…… “我睡了多久?” “一直。從你開始睡,到你現(xiàn)在醒啊。” 寧瀟沉默了一秒,對這傻x的回答給了反應。 她右手成拳,緩緩舉起:“你看這是什么?” 這地方她雖然不認識,但明顯沒出s市,就算開到郊區(qū)邊緣,那撐死不過兩小時,十二點前肯定會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