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后愛] 第97節
一瞬,寧枝目光在床頭柜那亮色盒子上停留。 寧枝在看到的那一剎,臉霎時?變得有些燙。 她這才想起。 奚瀾譽離開前,本著物盡其用不浪費的精神。 他將那盒只淺淺用了一個,結果卻還沒用上的東西,也?給?順手?撈了回來。 奚瀾譽對這些,一向?比寧枝坦然。 帶回后,他便隨手?擱在了床頭柜上。 然而寧枝不行?,她看了眼,便立即拉開抽屜,將那東西一拿,跟扔燙手?山芋似的扔了進去。 奚瀾譽見狀,禁不住笑,他湊近寧枝,捉住她的手?,摩挲兩下,意?有所?指,“碰都碰了,還害羞呢?” 寧枝掙不開他的禁錮,她索性?裝傻,只指尖捻了捻,佯裝淡定,“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 寧枝一開始的想法很簡單,她單純覺得兩人同居和交往也?有了一段時?間,何況試都試過了,那住在一起其實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畢竟有時?候……這種事情也?并?非只是一方的想法。 只是是奚瀾譽一直在做那個主動推進的人而已。 但是當兩人真的住到一起,寧枝才發現,這事兒比她想的要復雜多?了。 首當其沖的,便是怎么睡這個問題。 寧枝個人睡姿算不上優雅,而她又極其擅長搶被子,且她搶了還真不一定蓋,偶爾還會踢掉,有時?一覺醒來,她在這頭,而被子呢,嘿——在那頭。 這直接導致,兩人在北江灣同床共枕的第一晚。 便是地上一床被子——寧枝隨手?扯掉的,而床上也?有一床被子——奚瀾譽半夜被凍醒后加上的。 寧枝醒來,非常尷尬,提出要不分被睡? 彼時?奚瀾譽垂眸看了眼,掌心?微動,嗯……是自.衣擺.順延而.入…… 他連眼睛都懶得再睜,習慣性?輕輕咬了咬寧枝柔軟的耳垂。 而后,奚瀾譽想都沒想,斷然拒絕她這天真的幻想。 寧枝看一眼身前/囫圇,呼吸雖然已經亂了,但她努力忽視那令人渾身發軟的感覺,試圖據理力爭,再講些分開睡的好處。 結果,還沒開口,她的唇便被奚瀾譽堵住了。 唔…… 半小時?過去,寧枝眼眸蒙上層水光,腦袋暈暈,全然忘記了自己原先要說什么。 于?是,這件事便只好暫且擱置。 然后,除此之外,生活習慣也?是一大問題。 兩人工作都很忙碌,早起這方面倒是挺和諧,但不太和諧的是,寧枝習慣將東西亂糟糟隨意?擺放,而奚瀾譽這人不但潔癖,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整潔欲。 寧枝為了遷就他的這一習慣,不得不騰出額外的時?間整理這些。 她天生就不愛做這個,不到一周便覺得生活失去樂趣,世界失去顏色,而奚瀾譽略微失去一些魅力。 不過,這個尚且還可以忍耐。 最最最不能忍受的是,自從兩人住到一起,她的睡眠時?間便直線下降,至于?原因……大概只有那皺皺的床單知道了…… 不光這樣,令寧枝十分不理解的是,兩人明?明?都睡得一樣晚,為什么她那么困,而奚瀾譽卻能跟沒事人似的,照樣早起辦公? 寧枝心?中非常不平衡,再加上她的工作性?質,確實一點都馬虎不得。 于?是在寧枝的再三要求之下,奚瀾譽的放肆程度與她的工作時?間便直接掛鉤了。 這天周五,寧枝一下班,正準備回去,卻在醫院停車場見到一位不速之客。 錢維遠。 他明?顯是在等她。 寧枝正準備轉道離開,錢維遠倒先一步看到了她。 他態度十分卑微,走過來問,“枝枝,能不能麻煩您,找個地方跟爸爸聊一聊?” 寧枝微微皺眉,冷聲回,“抱歉,我趕著回家。” 錢維遠聽完,身形挪動,他擋住她面前的路,開口幾欲懇求,“枝枝,那你能不能幫忙給?奚總帶句話,既然他已經出過氣,可否今后高抬貴手?,放思宇一條生路?” 寧枝聽了這話,隱隱覺得不對勁,她停下,正視錢維遠,問,“什么出氣?出什么氣?” 錢維遠霎時?愕然,“……奚瀾譽沒告訴你?” 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理解這世上還有不圖回報的愛情,他喃喃道,“奚瀾譽以公司逼迫我告知他當年的事情……可我不理解的是,他為你做這樣多?,又什么都不告訴你,他這么做,圖什么?” …… 奚瀾譽究竟圖什么? 寧枝直到回家,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坦白講,當她知道奚瀾譽背著她調查自己這件事時?,她有過一瞬的被冒犯感。 可這感覺,在她回家,推開門的剎那。 那熟悉的溫情撲面而來的瞬間,便近乎消失殆盡了。 寧枝心?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違的輕松感。 其實,她過往有無?數次想過要告訴他,可話到嘴邊,寧枝又不知如何開口。 怎么說,說她曾差點被……還是說錢家背后藏著的那些腌臜事。 再者,他也?是男人。 這世上,真的會有男人不介意?這些嗎? 哪怕并?沒有發生,可這樣的一個可能性?便足以成為兩人之間的芥蒂…… 寧枝很清楚自己沒有勇氣。 從前是不想,后來是不敢。 這個點,奚瀾譽不在樓下,寧枝想了想,他大概是在書房處理文?件。 寧枝猶豫一霎,還是選擇立時?拾級而上。 推開門,奚瀾譽果然在。 他陷落在窗前的沙發里,背光,正蹺著腿翻文?件。 寧枝發現,比起冰冷的辦公桌,他似乎更偏愛沙發這種,天然便會令人覺得放松的地方。 此時?正是黃昏,那澄黃的光自背后籠罩,讓奚瀾譽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格外柔和的錯覺。 是的,只是錯覺。 寧枝聽過錢維遠告知的情形,她現在很清楚,奚瀾譽對錢思宇做了什么。 她由此更加明?白,奚瀾譽這個人,那僅存的柔和永遠都會藏在不可見的陰霾里。 奚瀾譽在寧枝進來的那一霎,便已將文?件合上。 他習慣性?捉了下寧枝的腕,讓她坐在自己身上。 下一刻,奚瀾譽偏頭,正準備像往常那樣親親她。 寧枝卻下意?識將頭避開了。 奚瀾譽這才覺出幾分不對勁,他掰過寧枝下頜,認真審視她片刻,嗓音沉沉,“怎么了?” 片刻,他笑一聲,“怪我昨天壞了規矩?” 寧枝無?意?在這種時?候開玩笑,她看眼奚瀾譽,默默在心?中斟酌用詞。 很快,她抬頭,同奚瀾譽的視線對上,“今天錢維遠找我了。” 奚瀾譽神色一凜,一瞬了然寧枝這是為何。 他冷嗤聲,“為了他那個混賬兒子?” 寧枝慢吞吞,點一下頭。 奚瀾譽轉而看著她,指腹擦過她的臉頰,問,“那你怎么想?” 寧枝還能怎么想,她沉默一秒,開口,“錢維遠說當年確實是他們委屈了我,所?以你教訓錢思宇,替我出氣也?是應該。”寧枝頓了下,語氣實在忍不住,帶了些譏諷,“可是我覺得,如果他真的覺得我委屈,不至于?等到今天才開口。” 寧枝垂頭,不覺得傷心?,只是心?中很替寧蔓不值,“其實在錢維遠的心?中,他自己大概永遠排第一,而他兒子或許排第二?……那我跟mama也?許是從沒有排上過號的。” 奚瀾譽指腹挑過她下頜,抬高,親親她的臉,“……難過?” 寧枝果斷搖頭,“不難過,我怎么可能為了他難過。” 錢維遠于?她,本就是記憶中一個無?比模糊的存在。 后來長大再次接觸,記憶變清晰,可那也?不過是將這模糊轉為更深的厭惡罷了。 奚瀾譽仔細端詳一會寧枝的神色,見她神情不似作偽,他這才接著往下講,“你說得不錯。錢維遠妥協確實是因他在董事會位置坐不大穩,而他那個混賬兒子,碰了不該碰的東西,自然也?應受到相?應的懲罰。” 奚瀾譽垂眸,看向?寧枝,“這事兒你別管了,我會料理好。” 錢思宇行?事荒唐,不光涉及未成年,甚至還販賣過一些臟東西。 這簡直是連碰兩條高壓線。 奚瀾譽這回,一是為寧枝除害,且這除害得一除到底,因為他這二?,則是打了要錢思宇那個混賬下半輩子都別出來的心?思。 今天天氣不大好,連帶著那黃昏也?只有一霎,頃刻便陰沉沉的。 寧枝聽完,謹慎看一眼奚瀾譽臉色,她頓了下,更加謹慎地問他,“你都知道了,為什么不問我啊?” 奚瀾譽偏頭,挑下眉,“問什么?” 寧枝猶豫著說,“很多?啊,比如……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寧枝此刻緊緊盯著奚瀾譽,試圖不放過他任何一霎的微表情,她一字一頓問,“還有……你真的……不介意?嗎?” 奚瀾譽似覺得她這問題好笑,他手?心?上移,捏捏寧枝的臉,“那你知道我小時?候那些事,你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