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后愛] 第77節
莫名有一種禪意。 寧枝盤腿而坐,手肘彎曲,抵在額角。 這個角度,她可以非常光明正大地去看奚瀾譽。 他一手撐在身后,一手就著那煙吸了口,淡青的煙霧跟縹緲的雨霧糅合,籠罩在奚瀾譽的面?上,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他是在看那月,還?是在望那月中的人。 寧枝湊過去,將臉枕在他腿上。 好像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會忍不住地想?要跟他親近,再親近些。 她這動作太突然,奚瀾譽拿煙的手差點燙著她,他迅速抬高手臂,將煙掐了,連帶著打火機與煙盒全都扔進身旁的籃子里。 他垂眸看她,指尖輕蹭她的臉,嗓音淡淡,“會不會無聊?”奚瀾譽頓了下,大拇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擦過寧枝的耳垂,“第一次約會,按理說,是該帶你去高級餐廳,似乎,還?應該準備一束花。” 寧枝搖頭,側躺著看他,“不會啊。我?猜,這里應該是你的秘密基地,其實?我?還?蠻高興的,畢竟你現在就愿意跟我?分享哎。” 奚瀾譽笑?了聲?,“我?們枝枝就是聰明。” 他下意識又去摸煙,伸出手的那瞬間,意識到寧枝在這里,他捻了捻指尖,又收回來。 寧枝嗓音輕輕的,仰頭去問他,“一直很好奇,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啊?” 好像自她見他的第一面?開始,他就有了這習慣,有時候,他倒也不是要抽,只隨意點一根夾在手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寧枝總感覺,他抽煙的時候格外寂寥,連空氣都靜幾分,整個人看起來有種介于縹緲與沉重間的矛盾感。 奚瀾譽聞言,對上她一眼,他嗓音低沉,有種煙草熏過的沙啞質感,“是不是介意?” 當?然不是。 寧枝搖頭否認得很快,“只是單純好奇。” 奚瀾譽見狀,掌抵在她下頜,認真瞧她一眼,見她神情不似撒謊,他這才默了默,啟唇,“記不清了。” 是真不太記得。 這么多年,近乎習慣性?,哪里還?知道是從哪里開始。 真要追究,奚瀾譽望了眼面?前的這輪月,大概是自從他來這里開始吧。 他嗓音很淡,寧枝敏銳察覺到,這里對奚瀾譽大概有著更為特殊的含義。 自從他開始往這開,他便比從前要沉默得多,渾身那蕭索的意味更是愈加的重。 寧枝想?了想?,倒也沒再問。 他已主動帶著她,在往他的內心走。 那她自然也該有相應的耐心。她等得起,她一定等得起。 說不清是誰主動吻的誰。 兩?人內心大概都有同一想?法,在這樣美的月光下,在這樣浪漫的氛圍中,在這無人打擾的山間,不接個吻實?在很難說得過去。 也分不清有沒有在下雨了,只依稀感覺,在即將達到缺氧邊緣的瞬間,眼角忽然劃出一滴生理性?的眼淚,當?然,也可能只是空氣里凝結成的水珠。 寧枝很配合,甚至稱得上主動。 她仰起細長脆弱的脖頸,雙手去勾奚瀾譽,使了些力?氣,要他.向下。 數不清這二十四小時接過多少吻,更不知這次究竟吻了多久。 只知分開時,兩?人呼吸都有些亂,看向彼此的目光難掩迷離。 寧枝腿軟,笑?著伸手,要奚瀾譽拉她起來。 奚瀾譽看她一眼,索性?俯身,將她半抱著放在面?前的石塊上,他蹲下身,給?她揉小月退肚。 寧枝感到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從下至上,略微打著圈加重…… 真的從未想?過,這樣高高在上的奚瀾譽。 有一天竟會主動臣服,為她彎腰,為她,墮入紅塵。 寧枝心口不由地有一瞬間的動容。 無論對這段感情有多么的不安,但寧枝始終承認,她根本不曾后悔過。 或許以后也不會。 感覺好多了,寧枝想?要跳下來。 奚瀾譽見狀,直接起來,手臂一箍,將她一把?抱了下來。 他轉而去收拾東西,那兩?杯酒都是寧枝喝的,還?剩一口,她端起來喝干凈放進籃子里。 她正準備蹲下來幫他收拾,奚瀾譽忽然看眼她,語氣隨意,“這餐布臟了,你去后備箱再找只籃子,我?分開放。” 寧枝默默挑下眉,奚瀾譽這人的潔癖還?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 她依言過去。 奚瀾譽這衣服實?在太大,寧枝抓在手里往上提了提。 她避開水坑,繞到車后,隨手摸出車鑰匙按了下,后備箱徐徐向上打開。 寧枝本想?拿個籃子就走,卻在視線觸及車內情形時,頓住,愣了好一會。 她唇角止不住地上揚,根本壓都壓不住。 片刻后。 寧枝抱著那束紅玫瑰,看向正懶散站在原地的奚瀾譽,“送我?的嗎?” 奚瀾譽看她一眼,“不然?” 寧枝“哦”了聲?,抿了抿唇,“你怎么還?搞突然襲擊啊?” 奚瀾譽笑?了聲?,“不喜歡?本想?送你別的,但我?想?,第一次或許還?是玫瑰更合適。” 寧枝強裝淡定,撩了下頭發,“還?行吧。” 奚瀾譽見狀,湊過來碰了碰她上揚的唇角:“還?行你笑?這么開心?” 寧枝繃不住了,仰頭,眼睛亮晶晶的,“好吧,其實?很開心,我?也很喜歡。”她用臉蹭蹭他的手背,那雙無辜的眼一直盯著他,“奚瀾譽,謝謝你,認真的。” 這種時候,無辜便成了勾人。 奚瀾譽捧住她的臉,正準備吻下去,山間突然又開始下雨,雨珠一串一串急急往下落,寧枝被這突如其來的雨砸得有點懵。 她下意識把?手縮進奚瀾譽的大衣里,捧著那花快步往車那走。 奚瀾譽三兩?步邁過去,先將寧枝塞進副駕駛,他繞道去另一邊。 兩?人下去沒一會兒?,又躲回車內,這回反而更狼狽,豆大的雨往下砸,不過這幾步路,便近乎被澆了個透濕。 不過還?好,外套夠厚,脫了后全身也不至太難受。 不過這鞋可是遭了殃,寧枝踩了踩,感覺里面?似乎有些不大明顯的水感。 像小時候在雨天踩水。 那時候,寧枝學別人雨天出去踩水,結果?不幸感冒發燒,被寧湘蘭揪回去一頓訓。 從此,她無緣這一在小朋友間十分流行的運動。 所以現在,雖然狼狽,但寧枝捧著那花,艱難蹲下身將鞋踢掉,又直起身坐好時,還?是不禁笑?出了聲?。 淋雨有時是小孩子的特權。 但她在奚瀾譽的縱容下,又可以再當?一回小孩子。 寧枝微微歪頭。 今晚,真的,真的真的,太美好了。 因為有奚瀾譽,因為有玫瑰,還?因為那個未完待續的吻…… 總之,每一幀每一幕都好像有蝴蝶從她的心間飛出,寧枝覺得,她自己?也變得輕飄飄的,好像可以飛起來。 車內還?有一罐雞尾酒,寧枝夠過去,拉環“刺”一聲?,擰開,她仰頭喝了一口。 今晚的酒都是她在喝,此刻,在這氣氛的烘托下,有一種的微醺感在她的腦中彌漫。 寧枝正想?遞給?奚瀾譽,忽然想?到他現在喝不了,她撇下嘴,正準備把?手收回來。 奚瀾譽忽然攥住她的手,那酒騰空,寧枝微紅的唇被他吻住。 奚瀾譽俯身,在她唇上淺淺碰了碰,輕笑?聲?,“酒不錯。” 他那眼神,哪里是說酒不錯。 寧枝微微面?熱,更加醺醺然。 她看向奚瀾譽,今天積攢的勇氣尚未耗盡,她嗓音細細的,“你心情有好一點嗎?” 奚瀾譽偏過頭來看她,他挑了下眉,似有點驚訝。 寧枝側身握了握他的手,她看著他,神情認真,“感覺你從來了這邊就不太開心,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高興。” 奚瀾譽默了默,“讓你掃興了?” 寧枝搖頭,“不是。” 她主動夠過去抱他的腰,車內空間有限,她沒抱到,只好轉道半跪在車中間,摟過奚瀾譽的脖子,主動在他唇上啄了下。 寧枝耳尖紅紅的,她微微歪頭,看向奚瀾譽,唇邊似乎還?有雞尾酒的蜜桃甜香。 她輕輕開口,“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我?覺得,不開心的話,就給?你親一下好了。” 奚瀾譽掐住她的腰,笑?了笑?,身體后仰。 寧枝索性?坐到他身上,她這位置有些居高臨下,她抿唇,又捧住他的臉啄了一下,“還?不開心的話,就再親一下。” 奚瀾譽嗓音有點啞,扣住她腰的那只手收緊,“枝枝……” 寧枝絲毫沒覺察到危險,她親親他的鼻尖,親一下就看他一眼,親完鼻尖又吻一下他的眼睫,然后再看他一眼,最后,她湊到奚瀾譽耳邊,親親他的耳廓,嗓音細細軟軟的,“男朋友,我?在呢。” 我?在呢。 曾幾何時,奚瀾譽對她講過這句話,如今,她愿意,也心甘情愿將這句話同樣贈予他。 車內氣溫仿佛一下子被點燃。 玫瑰的清香纏繞那雪松清冽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