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后愛] 第14節
但奚瀾譽這樣一來,完美解決了這一問題。 不過是派幾個專家指導兩天,就能為醫院換來這么多好設備,何樂而不為。 對雙方而言,這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一時間,場內議論紛紛,鮮少有表示反對的。 而這一計劃的促使者,將ppt看完便起身走了出去,他大步離開,與進來時同樣的干脆。 與此同時,正起身的寧枝收到張屹發來的微信。 「寧小姐,您那邊忙完,麻煩直接到停車場,奚總在車內等您。」 第11章 平城會展中心停車場,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已在此停留半小時,雖看不清車里的情形,但并不妨礙吸引過路人艷羨的目光。 奚瀾譽坐在車內接電話:“我說過,恒遠這事我有分寸,您最好別插手。” 對方不知講了什么,他輕微皺眉,將一條手臂搭在車窗邊沿,揉了揉太陽xue。 車窗做過防窺處理,入目模糊的一片黑。 這何嘗不是他的人生? 掛斷電話,奚瀾譽吩咐:“問問她還有多久?” 正說著,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寧枝彎腰鉆進去:“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 奚瀾譽”嗯”了聲,沒說什么。 張屹笑著說:“寧小姐,奚總已經等您半小時了,正讓我催呢。” 寧枝撩了把耳邊的發,“我上回等了奚總一個小時。” 言下之意,奚瀾譽只等半小時,就別挑她遲到的這點兒錯了吧? 張屹訕訕,跟司機一道離開,將車內空間留給他們。 寧枝沒在意這些,她垂眸,專心看備忘錄里記的內容,等她大概復盤完,才轉頭問奚瀾譽:“你今天找我是?” 奚瀾譽的目光直到此刻才落到她身上。 專注事業的寧枝有種不一樣的神采,讓人極難忽視,奚瀾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寧枝有些微的不自在,以往他的目光總是懸浮在半空,看她跟看個物件也沒什么差別,更別提現在那涌動著的細微的情緒。 然而,不過片刻,車內莫名的氣氛便恢復正常。 奚瀾譽整了整衣袖,坐正:“一會兒有安排?” 寧枝:“沒有。” 奚瀾譽:“跟我去見個人。” 寧枝不喜他這命令一般的口吻,“見誰?” 奚瀾譽將司機叫回,攤開文件,沒答這問題,只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寧枝已大概試探出奚瀾譽的脾性,當他有求于你時,會變得好通融一些。 寧枝微微側身,問:“如果我不同意呢?” 奚瀾譽聽見這話,將文件一闔,偏頭看向她:“理由。” 寧枝迎著他的視線,不講理由,反提要求:“如果我跟你去,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說服你?” 寧枝知道他能聽明白,不再多言,安靜等待他的回答。 氣息緩緩,有一瞬的凝滯。 原先播放的輕音樂恰好結束,換上一首慵懶的爵士,恣意隨性的節奏,讓寧枝等待的心情慢慢松弛下來。 不管如何,盡人事聽天命。 不知過了多久,爵士樂接近尾聲,那清冽的雪松氣味幾乎要順著音樂流淌進她的身體時,奚瀾譽開口了。 “可以。” 寧枝朝窗外沉沉呼出一口氣,玻璃窗很快蒙上層薄霧,將她的眉眼照得模糊,看不真切。 但寧枝確定,此時此刻,她的心情還不賴。 - 平城與北城接壤,城市面貌相差無幾,硬要說區別,便是平城更有煙火氣一些。 各式各樣保留至今的老建筑,巷道里追逐打鬧的兒童,彼此攙扶著過馬路的老夫妻,遮天蔽日的國槐樹…… 汽車在狹窄的道路里穿行,最終停在一座獨立的小院前。 周邊鄰居見狀,紛紛停下手中活計,朝這邊張望。 奚瀾譽看了眼寧枝,淡聲吩咐:“下車。” 寧枝依言推開車門。 她今天穿的職業套裝,白襯衫黑色a字裙,腳上踩一雙五厘米的細帶高跟鞋,在平整的水泥路上可以健步如飛,然而這里鋪的是鵝卵石,路面崎嶇不平,寧枝一腳下去,差點栽倒。 背后伸出的有力手臂適時扶了她一把,隔著面料,寧枝感到微涼的觸感。 他的手很大,不過一只,抓住她手臂時便輕松占據了大半。 寧枝瞥見他用力時,手腕嶙峋,青筋暴起,那冷白如月光一樣的膚色讓他分明的指骨也染上禁欲的味道。 衣料相貼處,有隱隱的,不可察的火花在迸濺。 是她身上的溫度在不自覺升高。 寧枝下意識吞了口唾沫,退開稍許,卻幾乎在一瞬間,被奚瀾譽略微使勁,拽回了身邊。 “做什么……” 奚瀾譽手掌上移,虛攬住她的肩,那清冽的雪松霎時順著微風和他磁沉的嗓音流淌進她的血液,“上回陪你演一場,這回輪到你陪我。” - 寧枝直到進屋,臉上那股熱意才漸漸散下去。 說來也奇怪,她心中分明知道這只是演戲,但當奚瀾譽果真半攬著她時,她竟有種不自覺的緊張。 寧枝嘆口氣,興許是他這人存在感太強,實在無法忽略。 這是座極具生活氣息的小院,各色蔬菜瓜果各占一塊地,墻上爬滿了應季的絲瓜藤,其上沉沉墜下不知多少綠油油的新鮮絲瓜。 當然,主人并非純實務派,躍過這半邊,另外一半則郁郁蔥蔥種了些不知名目的花草樹木。 寧枝只認出,那占地最大的一棵,是新抽生的山茶樹,瞧著長勢喜人。 而這樹旁鑿了口水井,井口渾圓,固定的石塊或因使用頻繁,已缺了塊邊角,有個明顯的豁口。 旁邊放著的水桶正瀝著水,很顯然才用不久。 屋內有人聽到動靜迎出來,聽得出,那語氣是真意外,也是真高興。 “瀾譽來啦?” 奚瀾譽“嗯”了聲,說:“來給您慶生。” 何信芳將手在裙擺上擦了擦,喜得眼角皺紋都堆起來,笑說:“你這孩子,前段日子不是還說沒空?” 奚瀾譽說:“正好路過。” 說話時,他搭在寧枝肩上的手指無意識碰了下她的鎖骨,寧枝身體反應快過大腦,條件反射般顫了下。 奚瀾譽退開稍許,朝何信芳介紹:“這是寧枝。” “真好看。”何信芳善意的目光將寧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并無不適,反倒有種長輩般的體貼,“你們倆往這一站,比我小時候看的那畫報里的明星還要養眼哩。” 奚瀾譽勾了下唇,從口袋里摸出煙盒,掏出一支,立在院中點燃。 何信芳順勢上前握住寧枝的手,笑著問她:“一路過來累不累,就當這里是自己家,晚上想吃什么,就到院里摘新鮮的絲瓜燒個湯好不好,瀾譽嘴挑,你呢,你有沒有什么忌口的?” 寧枝被她的熱情感染,也笑著說:“您一下子問這么多,我都來不及答了。” 奚瀾譽恰好抽完那根煙,邁步走過來:“她沒忌口,您今天生辰,就別下廚了,我讓人送過來。” 何信芳不贊成:“浪費那錢做什么,咱們自家院里種的吃了干凈,外面那些,指不定放什么了呢。” 奚瀾譽由著她:“行,您隨便弄幾道就是。” 何信芳“誒”了聲,將圍裙系了系,還不忘招呼寧枝:“寧小姐,你隨便逛,隨便看,要嫌等得無聊,就讓瀾譽帶你出門走走,媛媛一會兒也該回了。” 寧枝應了聲。 待人離開,她小聲問奚瀾譽:“我該稱呼她什么?” 她對奚瀾譽,敬畏有之,疼愛亦有之。 兩人結婚至今,奚瀾譽壓根沒提去見他父親,反而是先來了這里。 可見她在奚瀾譽心里有不一般的地位。 奚瀾譽看眼寧枝,“叫她何姨就行。” 寧枝“哦”了聲,問:“她是你們家的阿姨?” 奚瀾譽沒說話,只盯了她片刻。 寧枝說:“算了,當我沒問。” “沒什么不能問。”奚瀾譽又抽出根煙咬在嘴里,并未點燃,嗓音沉沉,“小時候的。” 兩人站在那棵高大的山茶樹下,她們分明只是因世俗而湊在一起的假夫妻,寧枝卻凜然得,在此刻覺察,她似乎真的觸摸到奚瀾譽生活的邊緣。 但也僅僅是邊緣那模糊的一層罷了。 …… 就在晚風又送來一陣煙味時,有道興高采烈的清脆聲音從門外傳進來,“瀾譽哥,你來啦!” 大學生打扮的小姑娘沖進門內,剛準備朝奚瀾譽撲上去,便被屋內聞聲而來的何信芳呵斥住:“瀾譽哥哥結婚了,不許跟小時候一樣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