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著迷[先婚后愛] 第10節
寧枝多聰明的人,她立刻明白,外婆誤會昨晚奚瀾譽沒上來,是因為家里有她,不方便。 寧枝握住外婆的手,嗓音輕淡:“沒有不方便,您別多想,他在附近還有套房子,這間本就是給您養老的。” 寧枝可以搬出去繼續租房,但她不愿外婆再回老家。 寧湘蘭搖頭,執意說:“外婆是過來人,瀾譽嘴上沒說,心里可不一定,沒有哪個丈夫樂意自己剛結婚,媳婦卻天天被娘家人霸占著的。” 外婆的性格寧枝再清楚不過,她認定的事情,若是沒有強有力的佐證,便極難改變自己的想法。 鄉下的房子年久失修,住起來很不方便。老人家年紀大了,要是在老家摔著碰著,寧枝趕回去都來不及。 再說,外婆又不是真跟不上時代的小老太太,這些天她在這里分明適應得挺好。她是寧枝唯一在意的親人,將她留在身邊她才會放心。 但外婆如果留在這,她跟奚瀾譽的塑料夫妻便只能繼續演下去。 她可以為了外婆忍受,但奚瀾譽呢? 對他而言,這是他多出來的麻煩。 寧枝輾轉反側,想了一晚上。 昨晚的那個半山別墅,兩人雖說住在一起,但若非有意,其實一整天都不會碰到面。 寧枝覺得如果這樣,那這同居其實也沒那么難以接受。 不過奚瀾譽不一定會這樣想。 這已經超出了兩人當初的約定,若放在以前,寧枝會果斷放棄這個想法。 可是現在,外婆的去留和與奚瀾譽的約定中選一個,她肯定、也只能選擇留下外婆。 寧枝料定奚瀾譽不會輕易答應,因為怕被直接拒絕,她連短信都沒提前發。 估摸著上次奚瀾譽出門的時間,她起了個大早,直接開車去北辰大樓。 第08章 早晨七點半,整棟北辰大樓剛剛蘇醒,寧枝坐在樓下大廳,身旁是來來去去的上班族。 她點開微信,查看有無回復。 半小時前,她給張屹發微信,問他奚瀾譽是否在公司,得到的回復是正在開遠程會議。 寧枝讓開完后告訴她一聲,現在半小時過去了,毫無動靜。 她等得無聊,掏出耳機,點開下周要考的專業知識,開始復習。 與此同時,張屹拿著手機敲門,奚瀾譽低聲說:“進。” 現在正好是會議中途,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張屹將手機遞給奚瀾譽:“奚總,寧小姐似乎找您有事。” 奚瀾譽看了眼聊天框,僅一條,不太緊急,他手肘撐在桌面,捏了捏眉心:“開完會再說。” 半小時后,會議結束,寧枝收到張屹的回復。 她果斷撥通奚瀾譽的號碼。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可能是心中有決斷,她看著遠處,很平靜地等待電話的接通。 “喂。” 電話那頭,奚瀾譽的聲音聽著有些疲憊,低沉喑啞。 寧枝清楚他知道自己是誰,“奚先生,能耽誤你一會時間嗎?” 奚瀾譽禮貌回絕:“抱歉寧小姐,我不是每次都恰好有時間。” 寧枝不想放棄,堅持說,“明白。但拜托你盡量騰出十分鐘,我保證不會耽誤太久。” 奚瀾譽沉默半晌,磁沉嗓音傳出:“你跟張屹上來。” - 奚瀾譽辦公室外坐了兩排隨時待命的助理,見張助突然領了個女人上來,全都有意無意抬了下頭。 寧枝無視各種打量的目光,淡定地跟在張屹身后。 奚瀾譽的辦公室布局跟她的設想所差無幾,黑白灰配色,開闊明亮的落地窗,毫無溫度的擺設。 他并未坐在辦公桌前,張屹撳了下墻上的開關,將她帶進左邊的茶室。 奚瀾譽正抄兜站在落地窗前抽煙,壺里的咕嚕咕嚕煮著,他看了眼,坐回主位。 寧枝在她對面坐下。 房間門緩緩關上的瞬間,寧枝開口:“時間寶貴,我開門見山。” 奚瀾譽撩起眼皮,漆黑眼眸隔著鏡片,有種天然的威壓,他淡聲:“請便。” 寧枝坐直身子,兩手交疊放于膝上,清了清嗓子:“我有個想法,既然我們可以在山間別墅,彼此不碰面呆一晚,那以后是否可以在必要時采取這種方式掩人耳目?” 奚瀾譽指骨敲了下桌面,“什么是必要時?” 不是沒有感覺到氣氛的凝滯,但她決定已做,不至于臨到門后退。 寧枝直視奚瀾譽的眼眸,一字一句無比清晰:“比如最近。外婆擔心她在你不方便,要回老家,但我并不愿意她回去,我想如果我們可以假裝同居,那她就能——” “寧小姐,”奚瀾譽抬手打斷她,“你還記得當時我為什么選你做交易嗎?” 寧枝沒忘,她當然記得,記得清清楚楚。 她是個聰明人。 聰明意味著,不逾矩,不貪圖,不出現。 可她現在通通違背了。 奚瀾譽看她,目光冰涼:“寧小姐若想起,現在還有機會收回這話。我可以當從未聽過。” 他當然可以,但寧枝不能。 “這只是權宜之計,我會盡快想出更好的辦法。” 亮光一閃,奚瀾譽扶了下鏡框,那目光變得更加敏銳,“坦白講,我并不喜歡被人頻繁試探底線。” 這話講得隱晦,但寧枝幾乎是在一瞬間皺了下眉,他覺得她這幾天是故意接近他? 太荒唐了吧。 奚瀾譽垂眸整理袖口,矜貴有禮,只是那禮節卻透著距離,“寧小姐請回吧,我還有事。” 寧枝還想再爭取,張屹進來了。 奚瀾譽起身吩咐:“通知風控部現在開會,你送送寧小姐。” 奚瀾譽走到落地窗前打電話,玻璃倒映中,她的身影單薄而瘦削。 寧枝拎起包,嗓音有點冷:“看來今天是我唐突了。” 她竟然妄想高高在上的奚瀾譽會擁有那么一點點的同理心。 - 電梯間。 寧枝問:“奚瀾譽一直都這么難講話嗎?” 張助笑了聲:“寧小姐,奚總對您其實足夠有耐心。” “是嗎?”寧枝嗓音冷淡,似乎單純好奇,“奚瀾譽經常訓你?” 張助露出一個“懂得都懂”的表情,給寧枝支招,“奚總講究效率,如果您想說服他,最好準備足夠有說服力的證明。” 寧枝又問:“他對人防備心很強?” 張助想了下:“這么說吧,毫無防備心的人是坐不到奚總這個位置的。” 寧枝聳聳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確實只是個陌生人。 不信任也正常。 - 理智層面告訴自己沒關系是一回事,但情感層面,寧枝從小到大,還從未被人這樣質疑過人品。 說半點不生氣肯定是假的。 下班后,她約鄭一滿出來喝酒。 鄭一滿驚訝至極:“今兒太陽不是打西邊出來吧,我們工作狂還有主動約我的一天?” 寧枝扯了扯唇角:“上次你說奚瀾譽是大魔頭,我算是體會到了。” 鄭一滿想聽八卦的同時不忘關心姐妹:“他罵你了?” 寧枝搖頭:“不算吧,單純覺得他這人真的挺難搞。” “害。”鄭一滿托腮鼓勵寧枝,“再接再厲寶貝,他這人難搞是出了名的,你能見到他本人,其實就已經超越起碼99%的人了。” 寧枝挑了下眉:“被你安慰到了。” 鄭一滿同她碰杯,酒吧聲音大,鄭一滿扯著嗓子喊得無所顧忌,“我起早貪黑做的方案被打回五次,連個為什么都沒有!我覺得他們這種高高在上的資本家都是傻逼,根本不懂我們普通人的苦!” 鄭一滿性格豪放,想笑就笑,想罵就罵,從不在意旁人的想法。 有人朝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寧枝忙將人拽回座位,讓她小點聲。 隔壁卡座。 衛浮了聽到聲音,回頭看了眼,靠!緣分啊! 他推了推坐在角落里的奚瀾譽:“誒,你那個相親對象。” 奚瀾譽看都沒看。衛浮了看熱鬧不嫌事大,拱火說:“她說你們資本家都是傻逼。” 奚瀾譽終于有了點動作,只是卻是對著衛浮了的。 他嗤了聲:“我看你才是。” 接觸這么久,他不至于連個女人的聲音都分辨不出。 - 都說禍不單行,寧枝深覺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