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闖紅燈！

    我一顆心被提到最高，理智線在那一霎那被切斷。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對寒煜的感覺早已超出喜歡。

    「寒煜！」管了那么多，我直接朝他衝去。

    圍觀的人群愈來愈多，也愈來愈吵雜，我卻覺得，時間，彷彿靜止了。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叫了救護車。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入了救護車。

    不知道寒煜是何時被送進急診室。

    也不知道我在手術(shù)房外站了多久。

    我只知道，眼里、腦里都是倒在血灘里動也不動的他。

    很想盡情大哭，很想盡情嘶吼，卻是哭不出，也叫不出。

    過了不久，一位長得與寒煜極為相似的婦人走到我面前就是一陣大吼：「是你，就是你對不對？是你害得我的寶貝兒子現(xiàn)在就躺在里面，對不對！」

    是啊，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是我害寒煜跑到馬路中央幫我撿手鍊。

    是我害寒煜被車子撞。

    是我害寒煜進急診室。

    是我、是我、都是我！

    婦人的哭聲從一旁傳來：「嗚嗚......寒煜，你千萬不能狠心得丟下媽和你爸啊……嗚嗚嗚……」

    此時，不知為何，若蕓也出現(xiàn)了。

    她什么都沒說，只是把我輕擁在懷里，得到支柱，我立即無力得靠在她的肩上。

    累。

    好累。

    真的好累。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shù)燈終于熄滅，一位白袍醫(yī)生從里頭走出。

    他卻只是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就只是搖頭！

    這時，手術(shù)室的門已經(jīng)打開，婦人立刻往里衝，不一會，便傳出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我的雙眼不經(jīng)意得飄向手術(shù)室內(nèi)，直接瞥見床上的人形及覆蓋在上頭的白布。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可能！」我崩潰的嘶吼出聲。

    瞬間眼前一黑，我便向一旁倒去。

    「梓凌！」

    最后傳來的，是若蕓驚恐的喊叫聲。

    ＊

    不知是夢，還是什么，寒煜離我愈來愈遠，我只能不斷的呼喊：「不要、不要……不要！」

    冒著一身冷汗，我一醒來就看見若蕓一張既擔憂又疲憊的臉。

    見我醒來，若蕓馬上問道：「梓凌，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搖了搖頭，我望向窗外，在看向時鐘。

    原來我躺了一晚。

    躺回床上，我直盯著天花板的白，不發(fā)一語。

    聽見若蕓的嘆息聲，我只能在心里對她表示歉意。

    〝叩叩〞

    一陣細小的敲門聲傳來。

    「進來吧。」回應(yīng)的是若蕓。

    雙眼微微一瞄，是寒煜的母親。

    她眼下黑說明她的疲倦。

    她想說什么都讓她說吧，我知道她的痛比我還深。

    但出乎我意料的，她只是把手中的紙袋交給我，說道：「這是我昨晚在寒煜那孩子桌上看到的，我想這應(yīng)該是給你的。」

    任務(wù)達成，她便退出病房外。

    「看來陸寒煜的mama也挺理智的。」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若蕓做出結(jié)論。

    是啊，不過自己的兒子永遠離開時，會失控也是正常的，所以，如果她剛才口出惡言我也不會怪她的。

    「你父母在幫你辦出院手許，等等就會來接你回家了，今天急著來看你，起的早，我也該回去補眠了。」向我道別，若蕓提起自己的包包便離開病房。

    昨天多虧有她。

    謝謝你，若蕓。

    低下眼，看著手中的紙袋，還是沒有勇氣打開。

    算了，回家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