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任曄身子瑟縮了下,對文熙的舉動感到驚訝,卻沒有躲開,反而轉過身去抱緊文熙。 他忘了多久沒有被人擁抱了,從小他都是這么孤單的一人,有意識以來他的童年是在孤兒院度過的,他逃離了那里之后加入了組織,沒想到組織里的大家都是同樣一般的冷血,誰消失了沒有人過問,彷彿不曾存在過,只知道是任務失敗了;他又再次背離了組織,遇見了開始多年合作無間的阿雍,當他以為人生開始美好的時候阿雍消失了,最后他也離開他了…… 「我還是晚了一步……」 「阿曄你不用自責,你已經(jīng)盡力了,可是阿雍他還是選擇結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想走的路,既然不能左右他人,那么你只能勸導和配合……他相信他的決定是對的,而阿曄,他希望你幸福……」文熙讓任曄靠著她的肩膀,手輕撫著他的發(fā)絲,她不能為任曄做任何事,只能靜靜地陪著他。 文熙說得對,別人不能幫你做選擇,因為決定權在自己,在臨走前阿雍告訴他不要步上他的后塵,他也只是力勸,因為看開才會那樣說的吧。 這個在文府辦事的最后一個夜,任曄在文熙的懷里痛哭失聲。 * 任曄替阿雍處理好了后事,他將他送給他的那把槍與他一起火化,把他們以前的記憶都收進阿雍的骨灰罈里,放回他的「歸屬」。 銹紅色大門從此緊閉,也許除了任曄之外以后將不會有人再打開。 他望了公寓的五樓最后一眼,回到自己的處所。 任曄在文府辦事的時效已經(jīng)過了,文熙因為峰哥過世而繼承了所有原本該屬于她的家產(chǎn),她也支付任曄該有的報酬的兩倍,感謝他這段日子的相伴。 任曄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盯著墻上的時鐘發(fā)呆,一坐就坐了一整個下午,他想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重cao舊業(yè)了,這是阿雍的希望,他也不愿再想起悲痛的過往。 是啊,人怎么可能沒感情?說什么不在乎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求職失敗了,雖然他這幾年賺的錢夠他花一輩子,但他也不想這么空虛的過生活。 他撫著胸膛,捫心自問,什么時候他已經(jīng)覺得日子變得空虛了?明明想要過著揮金如土的日子才是他的夢想,現(xiàn)在成真了卻發(fā)現(xiàn)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房子很安靜,連時鐘在走的聲音都聽得見,非常的規(guī)律。 嗯——嗯——嗯—— 忽然靜謐的空間里傳出了悶響。 任曄皺起眉頭,往褲子的口袋里摸去,掏出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不明來電。 他最近才想要把這支門號給退掉,換個新的,免得又有些老客戶找他辦事。 「喂,不好意思,我……」任曄正想要開口告訴對方他的意思,卻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如銀鈴般清脆有元氣的喊聲:「阿曄!」 「文、文熙?」任曄愣住,那個聲音是文熙沒錯吧? 「阿曄,你想我嗎?」電話另一頭的文熙坐在能三百六十度任意旋轉的辦公椅上,手指頭調(diào)皮地捲著電話線,曖昧地問。 她現(xiàn)在坐在本來是峰哥的位置上,自從峰哥死后,她就開始接手事業(yè),壟斷了所有和峰哥來往的非法營利的源頭,開始做起交易買賣,不過她才剛即位,所以有些事她還是必須學習。 例如……請一個保鑣。 「你在胡問些什么!」任曄對著手機大叫,頓時感到羞赧,覺得整個臉都開始發(fā)燙了! 這小丫頭還是喜歡作弄他嘛! 「哈哈,生氣唷?好啦,我打給你是為了正經(jīng)的事情。」文熙收起玩笑的口吻說道。 「什么事?」任曄不解地問。 「你還有在替人辦事吧?」 「怎么了?」任曄本來想說沒有,但是嘴巴卻不接受他控制先問怎么了,他的肢體像是在抗拒他什么似地。 「我想請你做我的保鑣,不知道行不行?」文熙小聲地問。 這一問瞬間燃起了任曄的興趣,他似乎已經(jīng)找到了他一直以來想要的。 這一次也許他不會再孤單。 任曄的嘴角浮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么,大小姐,請問你要雇用我多久?」 「一輩子。」 那個秘密就是,我喜歡你。 《割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