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傲血
【總受君跟前圣女的祕辛!】 「你身份不便,怎么不派其他人過來尋那鳳華?」南寄傲不解,在他看來,身為北域之王的慕容隆大老遠(yuǎn)奔赴南境,根本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慕容隆淺淺一笑,露出一對梨渦,目光看向遠(yuǎn)方,「只要是為落月好的事,我都想親自去做。」 「你還真是……」南寄傲搖搖頭,端起酒杯又放下來,「我只能說,我很抱歉。」 「其實你無需抱歉,落月沉睡又不是你的錯,她命中有此一劫,難道你娶了她,她就能躲過去了?即使當(dāng)年你真的帶落月私奔,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會答應(yīng),因為你給不了她同等的愛,帶她走才是欺騙她。」 慕容隆的豁達(dá)讓南寄傲寬心不少,若說他倆關(guān)係不復(fù)從前,那么最大的芥蒂就是落月的沉睡,而不是南寄傲的身份。 落月是慕容隆的長妹,也是上任北域圣女,甫一出生便被送到天山,交由撒滿撫養(yǎng),與世隔絕。兄妹倆雖然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幾面,可慕容隆卻是把這個meimei放在了心尖尖上,他心疼她從小離開家庭,告別親人,又可憐她不能留守天山,蹉跎美好韶華。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落月站在高高的神壇上,落寞、孤獨,直到有一天,哥哥帶來了一個叫季傲的男子,從此落月的生命擁有了白色以外的顏色。 自然而然地,落月愛上了季傲。可季傲只是把落月當(dāng)meimei,出于一種類似慕容隆的憐憫的感情。十六歲前夕,落月央求季傲帶自己私奔,季傲拒絕了,落月只好傷心難過地回到神殿,于十六歲當(dāng)晚陷入沉睡,應(yīng)驗了薩滿巫師預(yù)言。 季傲就是南寄傲。圣女沉睡,北域大亂的時候,他正在被押往洛陽的路上,就這樣,成了不辭而別。 后來,南寄傲每每念及此事,就覺得是自己的不是,若他當(dāng)初沒有拒絕落月,落月也不至于傷心欲絕,一睡不起。他一直都很內(nèi)疚,這次聽了慕容隆的話,終于釋懷。 「阿隆,謝謝你。」南寄傲笑著說。 「有什么好謝的,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你既然沒對落月動心,又何必要自欺欺人,換作是我,也會這么做。只是沉水她太固執(zhí),堅持認(rèn)為是你害了她的落月jiejie,要找你報仇,為此竟擅離天山神殿,跟了獨孤煦那小子。」慕容隆說到這里,惱怒地將面前的酒一干而盡。 南寄傲也不落人后,干掉杯中酒,玩笑般說,「阿隆,沉水是真的喜歡獨孤煦,是獨孤煦拐走她的,你可別她的出走算在我頭上。」 「去你的,嘴又開始貧了。對了,說起沉水,你出現(xiàn)在這里不會跟她有關(guān)係吧?」 南寄傲當(dāng)然不能以實相告,總不能說我跟你小妹爭寵爭輸了,被獨孤煦轉(zhuǎn)手給了火澄吧。正好時間也不早了,南寄傲就糊弄了幾句,應(yīng)付過去了,但尋找鳳華的事情他還是放在了心上,打算尋個機(jī)會問問火澄。 如果一個人可以有千種風(fēng)情,這個人肯定是火澄。他是篝火臺上舞姿翩躚的絕美少年,他是梧桐宮里不可一世的囂張儲君,他是新婚夜中千嬌百媚的妖嬈嫁娘,他是靈川江畔相許一生的癡情戀人……每一個他似乎都有令人怦然心動的資本,所以,我這是動心了嗎? 南寄傲坐在臨街的包廂里,百無聊賴地喝著酒,時不時就往大街看一眼。今天是七月三十,離火澄原定的歸期已經(jīng)過去了五天。是發(fā)生意外了嗎?不,不,不可能,全南境誰敢動火澄啊,但如果不是意外的話,火澄為何至今未歸?南寄傲有些亂了。 事實上,三天前,他就去了一趟梧桐宮,但宮里封鎖了消息,他什么都沒打聽到。于是,他來到這家酒樓,這間包廂,只為了第一時間看到火澄的大軍歸來。同樣,正是三天前,南寄傲發(fā)覺自己過于關(guān)心火澄。之后的兩天,他把自己關(guān)在宮里的藏書閣里,查閱有關(guān)鳳華的資料,希望借此轉(zhuǎn)移對火澄的關(guān)注。可惜無用,火澄總是趁他不注意時竄進(jìn)腦海,結(jié)果今天他又出現(xiàn)在了這家酒樓,這間包廂。 南寄傲有點鬱悶,來南境之前他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調(diào)查過火澄這個人,預(yù)想了種種悲慘的下場,卻唯獨沒把這種情況考慮進(jìn)去。就像傳聞中一樣,火澄的確就是尊火爆的殺神,可是,誰能想到這個兇神惡煞居然會擁有天下最純凈的心靈,誰又能想到這顆心里會滿滿地裝的全是自己?他變得膽怯了,變得猶豫了,他不敢想像,萬一他的真實目的暴露,對于火澄而言會成為多大的打擊,更不想去思考,有朝一日他必須要跟火澄兵刃相向。 南寄傲正愁著,樓下傳來一陣sao動,他披上外衣就跑了下去,一看,果然是南境的振國大軍回來了。 振國軍是火澄十歲時成立的精銳部隊,這幾年來只干一件事,那就是開疆?dāng)U土,被其他諸國譽(yù)為死亡兵團(tuán),因為這支隊伍打到哪里,哪里就血流成河。振國軍的作戰(zhàn)方針其實很簡單,即火澄秉持的『只要勝利,不管犧牲』,因此,即使是所向披靡的振國軍,內(nèi)部傷亡也很慘重,經(jīng)常一場大仗打完,能平安返鄉(xiāng)的人少之又少,故而百姓們雖不明言,實已厭倦了無休止的戰(zhàn)爭。是以,這次振國軍雖不是得勝歸來,卻受到了最熱烈的歡迎,家家戶戶爭相出來迎接,看來比起鮮血淋漓的勝利,他們更期待平安無事的歸來。 潮水一般的人群把南寄傲淹沒了,但他還是大老遠(yuǎn)就看見了火澄。火澄穿著一身金紅相間的鎧甲,騎著一匹棗紅的汗血寶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身后跟著肅殺齊整的振國大軍,威風(fēng)凜凜,氣勢如虹,仿佛是天上的武神,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霸道煞氣,教所有人都望而生畏,俯首稱臣,主動為他讓出道來。 這一刻,南寄傲似乎明白了火澄的骨子里為什么有那么好戰(zhàn)的一面,因為熱血與功勛本就是男兒的夢想!溫柔鄉(xiāng)里、紅羅帳下固然醉人,可那紅巾翠袖送來的安逸卻是如何也代替不了鐵馬金戈贏來的快意。 南寄傲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那是他們剛剛就讀承德書院的時候,松陽老師問大家的理想是什么?門閥世家出身的同學(xué)大多說的是繼承家業(yè),光宗耀祖,他也不例外,那時他還刻意把身板挺得直直的,用最大的聲音說——決戰(zhàn)沙場,勒功燕然,為我大央平定四方! 他的父親南云天是當(dāng)朝宰相,屬文官,但祖父南嘯虎卻是赫赫有名的開國大將,他幼時甚得其祖父喜愛,常與祖父親近,耳濡目染下很是嚮往飲馬殺敵的刀劍生涯。 馬背上英姿颯爽的火澄不正是他年少時所憧憬的模樣嗎?縱容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當(dāng)年的宏愿只剩下『為我大央』四個字的殘篇,可就在與火澄目光交匯的瞬間,南寄傲還是感覺到血液又再一次沸騰。他好想打一場,真的好想打一場! 【畫外音】落月在這里負(fù)責(zé)打醬油,但是她是我另一個故事的女主,那個故事是高中時偶然記下的靈感,現(xiàn)在重現(xiàn)碼成文字,稿屯完了就放上來,名字初定為《反基聯(lián)盟》,bg文,先來打個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