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整肅

    軍營---

    主帥帳內繼光和一群資深老將及軍師正在討論近來倭寇肆無忌憚的侵略攻擊，桌上擺著泥塑的地形圖，分別是山東、江蘇交界至山東半島的北端。

    廣闊的海岸線該如何設防才是他們討論的重點，許多資深老將領還不時扯他后腿，只要提出一個方法必有人持反對，要他們提出自己的看法卻鴉雀無聲，討論大半天沒個結果出來，有的將領已顯現不耐煩的表情，讓繼光的心里大為光火。

    「現在首要之務就以最近倭寇侵犯的地點和活動規律做一個統計….」繼光強打起精神繼續以小紅旗為點在泥塑地形圖上標記。

    他也知道眼前這群老將領不服他的原因，他比他們升官快速又年紀輕里應被認為是靠非比尋常的關係才得到這個位階，但是他絕對會做的讓他們心服口服。

    「將軍，你說的我們都懂但是光在這泥塑的地形談兵似乎是紙上談兵。」發聲的是戚繼光的舅父，他滿臉鄙睨的看著繼光。「哼!小毛頭想的兵法果然不切實際，我軍才多少兵馬?再加上選兵的要求根本沒多少士兵可用，要進官加爵也要找個資深的將領真不知道皇上當初怎么想的。」

    舅父的言語引發在場資深將領的共鳴，原本大家對戚繼光的升遷感到懷疑及不滿，現在有了戚繼光的舅父起頭大家更是毫不忌諱的討論起來，完全不把戚繼光放在眼里，此種舉動讓戚繼光累積的不悅已達頂點，終于爆發開來……

    繼光大吼：「安靜！」

    繼光的憤怒大吼讓原本吵雜的帳篷瞬間靜了下來，全都專注看著繼光。

    「我針對剛才提出問題的將領一一解答。第一﹒為何我要用泥塑地形圖來講解原因是可以更精確無誤的掌握倭寇侵犯的地點位置，第二﹒為何我的職位會升的如此快速在往后大家可以有目共睹，第三﹒募兵的原則，我只收農民而拒絕城市居民，在我眼中，來自城市的人多屬狡詐之徒。主因在于城市中有固定職業的人極少會自愿從軍，士兵普遍遭受到社會輕視，收入也相當微薄，來自城市的應募者多半只為糊口從軍，一有機會便另謀高就，這樣的士兵寄望他們在戰場上能奮勇殺敵無疑是緣木求魚。所以我訂立了一條甄選標準：凡屬臉色白皙、眼神輕靈、動作輕快者一律拒絕，因為這種人多為城市中的無業游民，在戰場上往往會臨陣脫逃，還會慫恿其他兵士一起逃跑，以便事后可以將責任推卸到其他言詞魯鈍的同僚身上；因此，以這個標準挑選的士兵，多為純樸的農家子弟。」

    戚繼光的解釋讓在場的所有將領心里開始慢慢任同他的才能，同時繼光的眼神有如猛虎般抓緊著他的舅父，語氣冷凜的下達命令。「戚參謀你三番兩次的自恃我的舅父，屢屢無視我的號令，你該當何罪！」

    繼光的舅父臉色已鐵青，旁邊搭腔的將領也白了臉，他們萬萬沒想到戚繼光會如此說服人心，用兵細心謀略，還以為可以趁現在一口氣扳倒戚繼光沒想到被他反將一軍。

    「衛兵！」戚繼光怒喊。

    「是！」走進兩名小兵恭敬的回答。

    「把戚參謀依軍法伺候不得寬待！」他揮手示意。

    眼看戚參謀就要被拖下去以軍法處置，其中一名老將趕緊化干戈為玉帛。「將軍息怒，適才戚參謀只是昏了頭才對將軍如此不敬，望將軍收回成命。」

    「如果每個人都像戚參謀一樣昏頭，那大家早已死幾百次，這是戰場不是酒樓！拖下去執法！」

    「是！」

    看到將軍如此有魄力的處理軍律，大家都禁口不敢再造次，深怕成為第二個戚參謀，雖然繼光滿意此時此刻將領們對他的尊敬但畢竟那是臣服在他的威嚴和軍律下，而不是真心誠意的。

    繼光再懲處舅父的兩個時辰后便獨自帶著鞭子和藥膏來到戚參謀的營帳內請罪。

    戚參謀屁股在挨了十大板子后疼的他一條老命簡直快魂飛魄散，令他萬萬沒想到侄子如此狠心居然用軍法在他身上。一聽到繼光求見，原本趴在炕上休息的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臭小子!還敢來找我。雖然心中如此罵道但他還是要假意維持恭敬。「不知道將軍這么晚了來找屬下所謂何事?」

    繼光走到他的面前突然兩腳跪地雙手奉上皮鞭低頭請罪。「繼光斗膽，適才在眾將領面前懲處舅父，令舅父顏面無光，舅父在繼光的爹死后就一直對繼光呵護有加，有如再生之父，繼光特此前來請罪，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繼光身不由己的判決，所以請舅父將適才加諸于您身上的痛施于我身上，侄兒必定痛定思痛。」

    看到戚繼光如此低聲下氣的負荊請罪，內心感動不已，他的心立刻軟了下來無奈的嘆氣。「罷了，繼光你行如此大禮，舅父惶恐，私底下我們是親戚，但公眾你我是君臣不可如此行大禮，若傳出去你的名聲威嚴可不保，再說下屬也擔當不起。」

    「舅父你肯原諒姪子了嗎?」

    「你也是為了整頓軍心才這樣做的，屬下保證今后決不抗命，懇請將軍大力整頓軍紀以及帶領大家剷除倭寇。」他說到熱血之處不小心動到了屁股而低吟出聲。「痛….」

    「舅父，要不要我傳軍醫來替您診治。」有了舅父的保證支持繼光才寬心不少，看來心頭大患已除。

    「我剛才已經讓軍醫看過交代要多休息就好，既然沒事就讓我好好休養個幾天。」沒想到侄子已經變得不像之前還在他身后跑跑跳跳的孩子，現在可以獨當一面，他老了該退居幕后。

    「舅父，侄兒拿了罐藥膏事皇上恩賜的，侄兒用不到所以將此藥膏送給舅父使用，我放在案桌上，侄兒就此告辭。」

    「等一下，我有話要問你。」舅父喊住了正要離開的繼光。「聽說你喜歡金蝶閣的二當家?若是真的，舅父我可真的對不起當初答應你父親的諾言，我說會代替他守護你到你娶妻生子，沒想到你居然那么不長進喜歡男的……喔…我的屁股……」說到激動處他又不小心動到大腿。

    舅父的質問令繼光的臉馬上變的鐵青，沒想到他們之間的事情居然傳進軍營內，真是糟糕。

    「舅父，金蝶閣的二當家是姑娘，而且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妻子?你什么時候訂親?我怎么都不知道?」他十分訝異的問。

    「這件事說來話長，舅父若沒事的話我想先去休息。」繼光不想對人透露出太多有關自己的私人問題。

    想到她古靈精怪的動作言行就令他想擁住她，不過他要先教教這調皮的妖精別老是對自己拳打腳踢，老是命中他的子孫袋那可真是得不償失，長久下來他若想要個子辭恐怕難如登天啊。

    「可是我聽人說她要徵男寵，很多人都躍躍欲試，福利還不錯。」

    「男寵?!」他驚訝的喃喃自語。「舅父，這怎么一回事?」

    「聽說她要在薊州城內開一間男寵店，客人以女人為主，這時代怎么會有男人會想當小白臉讓女人養?真想不懂她這種驚世駭俗的想法從何而來?」舅父無奈的嘆息：「繼光，你怎么會跟這種不像樣的女人訂親她配不上你，你應該選個門當戶對的千金當妻子。」

    繼光瞇著冷峻的眼眸，忿忿的接下去說：「然后好重演當出妻子跟人跑掉的戲碼嗎?」

    「繼光，那是個意外，你不能老是對那件事耿耿于懷。」那件事情的發生果然傷害他很大。

    「舅父，這件事我會好好處里的不過妻子的人選我會自己選擇，不勞你費心。」他頭也不回的踏出營帳。

    繼光再也不想聽任何人評論她如何是配不上他的言語，她是他選上陪伴終身的伴侶，她的好壞只有自己最清楚。

    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不跟他說，他還是最后知道的人這女人……不給她顏色瞧瞧是不會乖一點的，不過要另想辦法擺平別讓她三天兩頭就給他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他的心臟可禁不住常常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