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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其實沒什么事,只是想和你說你的側臉很好看,還有你的氣質很讚。讓我沒有辦法專心坐火車。 好啦,我承認專心坐火車聽起來是有點怪怪的。 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可以的話,我的msn上能不能多一個美女的帳號? 當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寫這張紙條時,火車已經從后龍開到了竹南,就快到香山了。 幾番掙扎后,我終于從背包里拿出那疊邊邊角角有些反摺的便條紙,撕下最平整的一張寫上這些內容。 過程中我不只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正在做什么偷雞摸狗的事情。從打開背包到寫完紙條,我沒有一個動作不是小心翼翼的。我不時心虛地環顧四周,深怕有人發現我的舉動。 我在這些話的最后留下msn帳號并寫上名字。隨后把紙條摺成小小的正方形,緊緊地捏在手心,盤算著待會兒要怎樣交到那女孩的手上。 經過幾分鐘的考慮,我決定在火車抵達新竹后,從靠近她的那側車門下車,經過她身邊時交到她的手上。 但我似乎太早寫下這張紙條了。從香山開到新竹還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雖不算長,卻足以讓我打消這個念頭不下十次。 「靠!」在我偷瞄她不知道第幾眼的時候,她的視線突然和我重疊。我暗自罵了一句臟話,眼神不斷地在窗外的風景上飄移,有那么一秒鐘,我決定徹底放棄這個念頭。 后來我想起阿弟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大學生嘛,總是要做一些以前從來不敢做的事啊。」 就是這句話,讓我終于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紙條交到她手上。就算最后她沒有理會我,我也可以因為這個舉動夠有種,在阿弟面前跩上好幾個禮拜。 火車的廣播聲提醒乘客新竹站到了,我把剩下的便條紙放回背包,確定沒有東西遺漏在車上后緩緩站起身。當我再次確定那女孩站的位置,鼓起勇氣要把紙條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卻發現-- 她,不,見,了。 我又在心里罵了一句臟話,慌張地四處張望,深怕人群之中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 終于,我在另一側的車門找到她。 「還好,她還沒走。」我心想。 在新竹這站下車的人很多,當我排進隊伍里時,已經跟她隔著很多顆人頭。我開始著急了,如果她只是要換到下一個車廂,那我還有機會把紙條交給她嗎?但我又沒有辦法把滿滿的人群推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車廂里。 好不容易輪到我過車門,本來站在門旁座位與墻壁夾縫間的一位中年婦女突然擠了出來,她帶著的行李有點多,而且開門的動作很慢,我越來越著急,手中的紙條也越捏越緊。 我不希望以后想起這張紙條的時候是感到遺憾的。 但,要是她真的只是換車廂的話,現在也來不及了吧? 走進車廂間的連結處,我往下一節車廂看了一眼,心情已經呈現半放棄的狀態。我有點失望地下了火車,目光很自然地看向月臺出口,心底卻為之一振。 是她!她的背影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沒想到她也住在新竹! 我立刻朝著那個背影狂奔,月臺的空間比起車廂內還要寬敞許多,就算人潮還是一樣擁擠,那些人卻再也沒有辦法阻擋我。 不,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阻礙能擋在我和她之間了。 「這……給你的……」心理的緊張往往會讓一點小動作變得能夠讓人呼吸急促,現在的我就是這樣。我喘著大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剛剛緊握在手中的那張紙條放在她面前。 「啊?」她轉過頭,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正面,儘管她的表情有點錯愕,卻還是保有一樣的美麗,「噢!謝謝你囉,拜拜!」她對我揮揮手。 走在她身旁的朋友回頭對我投以怪異的眼光之后便湊到她旁邊,應該是想看看那張紙條上究竟寫了些什么。 新竹的雨比起斗六來得強,大到不行的風在這種天氣里吹起來意外地刺骨,我的心里卻有一股感覺在這場大雨中格格不入地涌上。 那種感覺,暖暖的。 -- 如果這是抓住你最后的機會,我,將不會再被任何人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