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
對面的女人很漂亮,高傲地揚著頭顱,露出的脖頸潔白細長。染著大紅色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地說個不停,招搖得像只花孔雀。 余期對她露出淡漠的微笑,靜靜地傾聽著她炫耀自己的家世。 落日余暉透過玻璃窗打在人臉上,在凄清的秋日里,讓人覺得暖洋洋的,余期不覺舒服地瞇了瞇眼。 面前的女人突然不說話了,余期眼波流轉(zhuǎn),斜睨了一眼女人,就見她怔然地望著自己。像是被抽去了靈魂,意識脫離了一般。 “梁小姐?”余期輕喚了她一聲,帶著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剛剛有在聽的,你是說到你mama的朋友……是嗎?” “嗯,”梁宜輕輕應(yīng)了聲,她不再出聲,只是直直地盯著余期的臉看。 “我喜歡你的臉,我們結(jié)婚吧?!彼蝗皇諗孔×藙倓偰歉笔饬枞说哪樱瑴厝崂`綣得如朵摘了刺的紅玫瑰,只余下一層柔軟的底色。 “結(jié)……結(jié)婚?!”余期聞聲被嚇了一跳,他整個人呆愣住,怔怔地望著這個出言驚人的女人。 梁宜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她面上還帶著笑,眼眶卻莫名地紅了一圈,“我們不就是來相親的嗎?我們互相滿意,怎么不能結(jié)婚呢?” “哦,”她淡淡的笑了聲,盯著余期的眼睛,“余先生,對我不滿意嗎?” 余期不著痕跡地躲開視線,跟著淺笑道:“梁小姐家境優(yōu)渥,人也貌美心慈,我怎么會不滿意?” “只是,”他收住了笑,故作疑惑地問:“你想和我結(jié)婚又是什么原因?單單為了我這張和某個人相像的臉?” “是啊。”梁宜倒也坦誠,可她似乎突然變得很累,嗓音沙啞,面色也懨懨的。 “就到這吧,我還有些事。”她向余期扯了扯嘴角,“余先生,考慮一下吧。” 與之前相比,像是朵苦枯萎了的玫瑰花,余期這樣想著,他甚至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病態(tài)。 ——他更喜歡枯萎的玫瑰。 他從沒覺得哪個女人和玫瑰這樣適配,他從沒聽見過自己這樣快的心跳,他竟然對梁宜的脆弱心動,像個變態(tài)一樣。 “等一下,”余期還未理清自己心緒的轉(zhuǎn)化,便率先出聲叫住了梁宜。 “考慮好了?”梁宜又恢復了那股傲氣,居高臨下地望著余期。 余期見狀蹙了蹙眉,想起女人剛剛脆弱的模樣,巨大的反差不覺讓人更加心動,轉(zhuǎn)身出了咖啡館,再進來時,手里捧著一大束紅玫瑰。 余期將玫瑰送入梁宜懷中,輕聲笑道:“玫瑰很配你?!?/br> 可惜著買不到枯萎的玫瑰。 梁宜看著玫瑰久久出神,她隱約記得自己所愛之人最喜歡玫瑰,可從未送過自己,哪怕一支。 再回過神時,余期已經(jīng)離開了。她又坐回了原位,面前的咖啡已經(jīng)冷了,橙黃色的夕陽也早已消失。 梁宜又忍不住發(fā)呆,余期應(yīng)該覺得自己很怪吧,她性格驕縱,常人大多都難以忍受。再加上她還說什么要結(jié)婚的話,像個瘋子。 她最近總是容易走神,不受控制的,有時甚至一整天都不在狀態(tài)。 余期到車庫才發(fā)現(xiàn)沒拿鑰匙,所以他再次返回咖啡館。 剛進門就發(fā)現(xiàn),梁宜還坐在那,他蹙著眉走過去,可梁宜并沒有察覺,一個人,呆愣愣的。 “梁小姐!” 提出結(jié)束的是梁宜,可如今還沒走的也是梁宜,他有些氣急敗壞,“怎么沒走?” 余期都有些懷疑梁宜的精神狀態(tài)了,可下一秒他就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心理健康了。 梁宜抬頭看他,眼神空洞,不自知般地掉著淚。細眉輕蹙,美艷的面龐糊著兩行淚痕,紅色的兩片唇瓣緊緊抿著,像個易碎的珍寶,美得觸目驚心。 而余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