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李慕在韃靼成為莫罕王的消息傳遍天下,大唐人提起李慕無不吐一口濁痰,滿臉輕蔑罵著叛徒。 李唯將自己鎖在御書房里。 太后將房間里所有能砸的全都砸光了,抖著肩膀大罵,「當初就該把那個賤種一起處理掉!大唐真是養了一頭叛國的白眼狼。」 而在鳳棲殿的魏卿語黯然無語,猶記得最后一次見李慕,是他掩人耳目偷進皇宮拉著她的手說要帶她走。 她問,「要去哪里?」 李慕答,「韃靼。」 那一刻,魏卿語松開了他的手,眸中平靜而決絕,「我是大唐的皇后。」 李慕望著自己手,有些顫抖,落寞又寂寥,「是阿,你是皇后。」他笑了,笑得傾城絕麗,一頭細軟的金發耀眼奪目,卻遮不去他散發出狠厲與陰鬱,「語兒,我承諾過你奪天下的。你且看著我讓你登上我的皇后。」李慕目光愛戀的伸出手想要觸摸魏卿語的容顏。 這張讓他癡迷半生的臉…… 可在他尚未碰觸她的臉,魏卿語已經搶先后退一步,「李慕,我們不可能了。」 窗外夜很黑,就像她的心一樣,早已看不見日光。 李慕看著魏卿語轉身的背影,心痛的像有一隻大槌子一直敲打著,他的胸口傳來劇烈的跳動,他卻覺得他的心早已血rou模糊。 所有人……都離我遠去了。 都離我遠去了!那么就看著我怎么毀掉吧! 老韃靼王已經高齡七十了,眼看沒有一個兒子可以繼承大業,所以看李慕越來越滿意,韃靼終于可以一統天下了,等收下大唐之后再來就是羌鮮,憑李慕的足智多謀相信這個夢想不遠了。 「聽說江湖傳奇玉面公子在大唐泰北。」老韃靼王坐在貴妃椅上。 李慕站在他身前,長長瀏海蓋住他的雙眸,他回道,「玉面公子不足為懼。」 看李慕這么有自信,老韃靼王哈哈拍掌而笑,讚許道,「果然是本王的好孫子,那么接下來就給大唐最后一擊吧。」 「不急,我還有一場仗要先跟玉面公子算。」李慕抬頭,微微一笑,毫無溫度。 走出老韃靼王的宮殿,一旁的娜莉迎了上來,自從魏卿語成為皇后之后她就被李慕秘密接出來回到韃靼,娜莉著急道,「李慕!你到底告訴王上你要娶我了沒?」娜莉只要一想到老韃靼王時不時對她露出慾望迷yin的眼神就渾身難受。 要不是她表明她是李慕身邊的人,不然早就被拖去老韃靼王的床上了。 李慕睬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娜莉更加緊張,扯住他的衣袖,急道,「李慕!我幫了你這么多,你怎可言而無信!」 聞言,李慕淡淡一笑,拍開娜莉的手,神情冷淡,「很多人,對我亦是言而無信。」他提腳離開。 娜莉憤怒地咬著下唇,身后傳來明顯是看笑話的聲音,「娜莉,王上讓你進去。」 娜莉回過頭,怒道,「我不去!」 那侍衛怪笑一聲,「由不得你。」他兩手一架,任憑娜莉驚恐的胡亂踢著腿喊救命,一路被帶進老韃靼王的房間,門關上。 「李慕──!不──!救命──!」 從老韃靼王房間內傳來凄厲的尖叫,從哭喊到破碎的呻吟聲,這一切都沒有讓李慕的表情有任何的變化,他前行的腳步也沒有停下。 ┼┼┼┼┼ 今日一早,我梳頭梳到一半忽然想起一直忘記告訴阿札越在澤叢時他那三個到死都還在保護他的隨從,不知道阿札越是不是也忘記了,自從回到羌鮮也沒有問起,彷彿從來就沒有這三個人一樣。 我咬著唇,覺得有些不忍,他們這么忠心不該這么就被遺忘,而我也有義務要告訴阿札越,我穿戴好衣服,就往阿札越的房間走去,走到阿札越的殿前,守在殿前的阿燕媞迎了上來,「月姑娘,大王尚未起身。」 阿札越失蹤的這幾天一直都是由甄姨代為上朝,而這幾天阿札越皆稱要休息硬是讓甄姨又代了幾天朝,即使被甄姨擰著耳朵訓斥,他也是嘻嘻一笑照樣睡懶覺。 其實甄姨并非宮中的妃子,自從羌鮮的圣女舒毓嫁去大唐后,就由其妹舒甄代理,因此甄姨現在是以羌鮮圣女的身分早朝。 圣女的身分極其珍貴,是羌鮮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我望了望藍天中的烈陽,詭異的笑笑,「我有要事稟報,既然還未起身,我就去把他喊醒吧。」 阿燕媞詫異地望著我,「那怎么行!月姑……」她要阻止的話未完,我已經直奔大殿內阿札越的房間。 當我闖進阿札越的房間內后,被滿屋子的活色生香給嚇到了。 阿札越半裸著精壯的上半身,倚在枕頭上,陽光透過窗戶打在捲翹的睫毛下燙出一輪陰影,高挺的鼻翼,微啟的艷紅唇畔,最最重要的是,那勻稱肌rou的腹部。 我感覺鼻子一熱,趕緊把鼻子給摀住,以免血濺四方。 「這男人長成這樣實在太不公平了。」我走過去正要一拳揍歪他令人羨慕的鼻子,誰知阿札越猛然的睜開眼,嘴角含笑,一把捉住我的手將我一扯翻轉一圈,我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躺在阿札越的床上,而阿札越雙手將我扣在耳邊,俯身看著我,就像隻狐貍般笑得神秘,「一大清早,阿霓兒就來觀賞為夫的身體嗎?」他輕笑一聲,頭壓下來一字一句,吐出的熱氣在我耳邊來回穿梭,「為夫的身體,阿霓兒可還滿意?」 我小心肝一抖,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要豎起,臉上飛快騰起紅云,腦羞成怒道,「滿意……你個頭!快放開我!你這變態!暴露狂!癡漢!」 阿札越前兩個聽得懂是在罵他,后一個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估計也是罵人的。 「大、大王!」這時,阿燕媞正巧進來,衝擊肯定不比我小,我方才看到的是美男睡覺圖,她現在看到的卻是一男一女床上交疊圖,她嚇得語無倫次,轉身就跑開了,我隱約還看見她在抹淚。 簡直沒臉見人了!我在內心悲憤哭喊。 阿札越見我悲憤的表情一個忍俊不住,噗哧一笑。 「還不快讓我起來!」我瞪他。 阿札越笑道,「我昨晚收到一個好消息,包準你聽了會高興地抱住我不肯離開我的床。」 「就算是我們月家洗清污名的好消息我也不會高興地抱住你這暴露……」 「我派出的人消息來報流沙底下有李昀留下的訊息,看來他平安無事的找到出口了。」 我呼吸一滯睜大圓眼,巨大的喜悅淹沒我整個身心,「真的!他沒事!太好了!」我眉開眼笑,終于放下心中一顆大石頭了。 看著身下的少女如此開心,阿札越心里有些賭氣,故意將身體完全壓下去,「怎么樣,是不是更離不開我的床了?」 男性的陽剛氣味占據我整個鼻尖,我掙脫不開他的錮制,呼吸有些急速,「你、你走開!我快不能呼吸了……」 阿札越連忙起身,卻見我眸中閃過得逞的壞笑,胯下忽然被劇烈重擊,他痛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嘿嘿一笑趕緊跳下床,對著我的膝蓋歉然道,「對不起阿,委屈你了。」 「月如玉!你將來的幸福可是要靠他的阿!」阿札越含淚怒道。 我歪頭,笑得人畜無害,「我將來的幸福已經交給李昀了,你的幸褔可與我無關。」然后唱著小曲兒正要蹦蹦跳跳離開,突然想到我來這里的目的,被阿札越胡亂攪一個差點忘記了,「忘記告訴你,在澤叢時……你那三個隨從……很是忠心。」 阿札越還沒從差點絕子絕孫的疼痛中緩過來,聽到我的話微微一愣,他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