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慕的目光癡戀虔誠帶著濃烈的炙熱,「魏家大小姐,魏卿語。」 他話語剛落,除去魏卿語的在場所有人皆是一征。 太后回過神拍桌譏笑,「李慕,你倒是學(xué)你娘的賤學(xué)得很是夠本,你不知道語兒將來會是皇后。」 太后的話實(shí)在是太過了,李慕滿腔的熱火在瞬間被湮滅,彷彿有人在他心上狠狠刺出一個大洞。 他的娘是他不愿回首的過去,卻時時刻刻被人提醒著,他是那個叛徒的兒子。 這種日子他究竟還要忍受多久? 魏卿語瞧出李慕垂下的眼帶著狠戾,她抿著唇打圓場,「太后娘娘說什么呢,三王爺也只是說說笑的。」 李唯也冷下臉,「朕何時說過魏卿語會是朕的皇后?」 此話一出太后瞬間黑青了臉,這已經(jīng)是李唯當(dāng)眾打她的臉第二次了,讓她有些掛不住面子,倒是魏卿語看不出情緒上的起伏。 「朕與三哥還有事要談,就不打擾太后了。」李唯說完看也不再看太后一眼,轉(zhuǎn)身就離開。 步出鳳棲宮,李唯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覺得鳳棲宮外的空氣是如此新鮮。 「小言子,找到玉面公子了沒有?」他眺望遠(yuǎn)邊的天空。 「尚無消息。」小言子低聲說。 「加派人手繼續(xù)找,找到玉面公子就能找到月如玉了。」 ┼┼┼┼┼ 泰北的sao動隨著抓到j(luò)ian細(xì)而漸漸平息。 「就是他!他在焚燒血衣,身上還有許多新傷痕。」王二揪著一個瘦小男子的衣領(lǐng)怒氣難平。 瘦小男子漲紅了臉,不斷喊冤,「我哪有!我這些傷痕是受訓(xùn)時被樹枝割傷的!王爺明察阿!」 「這是哪隊的?」李昀攏著眉頭。 「回王爺,是我隊上的。」王二大聲回答,惡狠狠地剜了瘦小男子,又道,「他叫楊大參,剛?cè)胛覀冴犐喜痪茫瑳]想到竟然是jian細(xì)!」 「都說了我不是jian細(xì)了!」楊大參胡亂踢著腳。 「你要怎么證明自己不是jian細(xì)?」李昀問。 楊大參憋紅了臉,悶悶地說,「肯定不只我被樹枝割傷,看看大家是否都有被樹枝割傷就知道了。」 「好,就給你一個機(jī)會證明清白。」 李昀聚集了全泰北的軍隊,由小隊長一一檢查每個人的手腳臂。 「找到了!王爺!」姜清水發(fā)出一聲喝斥,迅速擒住自己隊上的一個黝黑男子將他壓制在地上。 「我……我手上有割傷呀!」黝黑男子一臉驚恐。 李昀緩步走向他面前蹲下身,笑了笑,「你不知道吧?要從千芴湖上岸為了不讓我們發(fā)現(xiàn)肯定會從澤叢上岸再繞回軍營,澤叢岸邊長滿了會刺人的芒草,我們軍訓(xùn)就算會被割手臂,卻不會被割小腿的。」李昀說完一手撕開黝黑男子的褲管,黝黑的小腿上大大小小新傷。 黝黑男子冷笑,「原來楊大參只是個幌子,好讓我卸下心防。」 「現(xiàn)在知道還不……」 李昀話未完,黝黑男子的骨頭發(fā)出〝喀拉喀拉〞瞬間擺脫壓制住他的姜清水,從長靴中抽出一把小彎刀朝李昀的頸子刺去。 就在所有人帶著驚愕還來不及反應(yīng)之際,一隻箭從李昀的帳中飛快射出,穿透黝黑男子的脖子,熱血濺上李昀的衣服,黝黑男子圓睜著眼倒下沒了呼息。 所有人喘了口氣,差點(diǎn)王爺就死在自己的面前了,大家有志一同望向李昀的軍帳,只見一個穿著白衣,帶著半白玉面具的人拿著黃金弓慢慢走出來。 「沒事吧?」我拖著沉重的腳步有些喘不過氣。 李昀也不管躺在自己身前的尸體,飛快的走到我面前,用氣極敗壞又心疼的語氣道,「風(fēng)寒還沒好出來做什么?」 「不出來你就死了。」我挑眉,沒好氣道。 「我才沒這么容易死的!」李昀一邊嘀咕一邊默默把自己身上的披風(fēng)披在我身上。 「喔!」所有泰北士兵發(fā)出喔的曖昧長音,有些人偷偷竊笑。 李昀轉(zhuǎn)過頭冷著臉,「還不去各自忙各自的,讓本王發(fā)現(xiàn)誰偷懶誰就領(lǐng)軍罰!」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所有人如鳥獸飛絕趕緊散去,李昀拉了拉我身上的披風(fēng)將我?guī)нM(jìn)軍帳中。 我們沒看見的是帳外的姜清水依舊站在原地目光深遠(yuǎn)而悠長。 「這隻黃金弓挺好用的。」我墊了墊黃金弓的重量,有些吃力。 方才一直望著帳外,危急時刻只想到必須要拿能擲的遠(yuǎn)的東西,恰巧看到墻上掛著這把黃金弓,一心只擔(dān)心著李昀的安危,卻沒想到實(shí)際使用那重量非同小可。 「是初次打勝戰(zhàn)父皇送的。」李昀愛惜的將黃金弓來回?fù)崦嵵氐目粗S金弓,然后交到我手中,然后鄭重對我說,「如玉,贈與你。」 我不禁愣了愣,搖搖手連忙推遲,「怎么能呢!這是你父皇送給你的寶貴東西,怎么能隨隨便便送人。」 「沒有隨隨便便,我只將我珍貴的東西送給對我來說珍貴的人。」李昀表情認(rèn)真堅定,琥珀色的瞳仁中倒映著我的倒影。 不知道是不是他注視我的眼神太過專注,我彷彿陷入一汪深潭中,飄盪著無法找到方向。 「你給我的傘我依舊好好收著。」我接過那把帶著沉沉重量與李昀寄託的珍貴的黃金弓。 「你將我贈的好好收著,我只要好好收著你一人便好。」李昀笑意融融,清俊的眉眼是一彎明月透出光亮,溫暖著我。 我被他突地含笑深情弄得耳根子泛起紅云,低嗔了一聲,「說什么呢。」 李昀將我輕輕的攬在他懷里,我的耳朵與他胸膛緊貼著無縫隙,耳邊傳來他穩(wěn)定的心跳聲。 「你還未說那日你怎么了?」我垂頭把玩著他長長茶色的頭發(fā)。 「你還未說三哥如何。」他眉一挑學(xué)著我。 我猛然一扯他的發(fā)絲,李昀吃痛的呀了一聲,我黛眉橫起,「是我先問的你得先回答我。」 他搖搖頭苦笑,用食指指腹輕點(diǎn)我鼻頭,滿眼寵溺道,「我怎么就沒瞧出你這般粗魯。」 「來不及了。」我撐起頭在他下巴親了一下,羞紅了臉調(diào)皮眨眨眼,「已蓋章。」 李昀一愣,從喉頭發(fā)出歡愉的笑聲,舒坦的如春日的暖陽照耀著大地,他收緊抱住我腰的手,聲音渾厚,低低如輕撥琴弦悠揚(yáng)響然,「那日,我害怕趕不及救到你,不過幸好,你還在我身邊。」 心田淌過春水,暖暖的,是只有李昀能給的炙熱溫度。 整理好思緒,從小到大初見師父那一頭耀眼的紅發(fā)和年少與李慕相伴玩樂的記憶一幕幕在我腦海中撥放。 童年的快樂、胡鬧融合在一起,最后剩下師父離去前的淺笑和與李慕拔刀相見的怒火。 聽我說完,李昀沉默了一會兒,我揣揣不安的不敢看他的表情,李慕是他的手足三哥,至今李慕所作所為都不為人知,李昀大概會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吧。 「我一直以為三哥的母妃因?yàn)槭莵碜皂^靼的叛徒所以父皇才會特別不喜三哥,甚至沒讓三哥住在盛京而是偏地,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其實(shí)父皇是在保護(hù)三哥。」李昀回憶著小時候,自己同是從小被冷落的皇子,但李慕與他不同,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自己的孩子,也不可能將孩子丟出皇宮任其自生自滅。 我懵了懵,皇宮中的黑暗太復(fù)雜,我始終只知道李昀和李慕這些不受寵的皇子過得十分辛苦而已。 「有一年我偷看到父皇受到一封密信是關(guān)于三哥在外的生活記錄,大約就是你說的在雪零峰的生活,那晚父皇一個人在御書房又哭又笑。」 「既然先皇這么愛李慕的母妃,怎么會下令斬首呢?」 李昀將下巴抵在我的頭頂發(fā)漩上,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我垂在雙頻邊的發(fā)絲說,「也許就是愛越深才會背叛感越重吧。」 「你相信我的話?」我側(cè)臉微偏,有些詫異。 李昀從后方環(huán)抱我的腰,臉緊貼著我的側(cè)臉,低聲說,「自然是信的,你說的這些事都有跡可循,我只是沒想到那人會是三哥。」 「那么五王爺叛變會不會也是李慕捏造的?」 「也許是,也許不是。五弟城府藏得深,我已經(jīng)讓人去尋他了,說不定很快就會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