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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之終章:蒙蔽了單眸與雙耳,唾棄著信任的

    (第一人稱:楊眠)

    我一隻眼看不見了,一雙耳聽不見了,卻有一張能說出變調話語的嘴。

    「你的右眼???」在白色的醫護眼罩下,是一顆受了傷的眼球。

    「嗯,已經看不見了。」我這張苦笑的臉龐其實算是自作自受,原本可以用其他方式獲取她的注目,但全都比不上令她產生憐憫有效果。因此,我戳瞎了自己的右眼,起初右眼會痛到一種被烈火焚燒的痛覺,而后會令你怨不得咬舌自盡,因為神經正極度傳遞著痛覺告訴著你的大腦,這些痛覺將佔據你一切的思維,你根本無法用意志力抵拒劇痛侵占你的大腦,不過對我來說這種痛已經習以為常了。

    「為什么??會變成那副模樣?」荷鶯雁的腦中開始漫無目的地憑空想像,光是想到銳利的物品刺進眼球的那一瞬間,荷鶯雁的身子就隱約地顫抖。

    「要是我說了,你會相信我嗎?」從未習慣當個加害者的她,望著殘破不堪的我,也許她的心中漸漸產生一種憐憫心,是貨真價實地想伸出手幫助我??也許。

    “為什么你要用如此痛心的神情直視著我?彷彿是我給予你的傷慟,將你徹底摧毀了。”荷鶯雁心里默默地想著。

    「不這么做的話,你不就會轉身棄我不顧嗎?」乾澀的苦笑聲里充斥著我可伶的思緒。

    “純正無垢的愛慕真的存在嗎?”我嘆息地盼望著豎立在我眼前的你,要是我的愛無法打動你,那么就用最為卑劣的手段把你留在身邊,不管是要把你折磨致無法逃離我,還是說把你對我的最后一絲同情心,化作為一種替代式的愛慕。

    “同情,是我唯一能從他人身上得到的情感。”

    *

    (瓦爾慘案發生前的十二個小時)

    接起了電話,我靠著墻面微笑的應聲,老舊式的壁掛話筒,總會傳出一種咖滋咖滋的聲響,雖然我早已習慣,但是卻無法將它視為一種必然。如同人必須虛偽地活在世上,有些人是這么想,但是我并不認同,阿諛的奉承只是一種生存的方式,不過它不是唯一,甚至不是必要。

    「什么時候回家?」我重復著母親的問句。

    母親的嗓音依舊宏亮,完全聽不出是一位已經上了六十歲的大嬸,是說如此貶義自己的母親,并不是什么孝順兒子該做的事。我些微地清空腦袋中雜亂的思緒,或許是因為瓦爾事件的作祟,導致出現了這種負面的觀感,又或者是說,我從以前就已經抱持著這種態度了。

    “啊啊,好煩躁啊!真的好麻煩啊!”盯望著話筒上的按鍵,要是我的手指輕輕地一按,煩人的問候與間言間語,就可以一次地從我耳膜里消失殆盡。我一隻手緊握著電話,另一隻手抵著褲頭上的皮帶釦,心里其實想要選擇沉默的我,卻必須裝出乖巧的兒子模樣,順從著家人的一一需求。

    「我最近要加班,所以就不回去了。」我忍著自己負面的觀感,想盡辦法的應答著母親的問句,甚至喬裝成自己很開心的模樣。一天到晚的煩悶必須尋求一個點來發洩,所以我將自己深埋在研發新藥物的藉口中,好一點的說法就是研究,但是講難聽一些,就是用非法的藥物來將他人拖進混水中。

    嗶嗶嗶,我不等待母親的下一句話,直接掛上了電話。

    乾澀的眼珠子望地面一瞄,才發覺自己方才理智錯亂所製造的慘劇,我無聲地撿起放亂在地面上的杯盤碎片,鞋底下的陶瓷碎片一點都沒有給予我任何威脅性,隨性地踩踏在這些殘骸上。我微微地仰起了頭,在頂上的天窗透露著外界的灰暗,夜晚的佈景已經沒了星群,只剩下孤寂的皎潔明月。

    孤單會讓人亂了方寸;過往會讓人喪失理智;情感會讓人麻木不解;慾望會讓人悍然不顧。

    我已經欲壑難填,畢竟,深如壑谷的渴望根本無法被滿足了,更不用說用一般人的見解去填平了。

    “荷鶯雁,我對你有了一種奢望,一種欲求,一種期盼,這些不該存在的情感,因為你的存在而一一現形。”我知道自己不想去愛,不想去在乎,但是感情的時機總是讓人摸不著,儘管過了這些年,我仍舊無法放下當年所受的罪,不單單只是忘不了一段感情的背叛,同時也在用自己的鮮血記取著一場難以忘懷的歷程。

    注視著懸掛在玄關前的全身鏡,不單單把我投射在鏡面上,同時也一併把我周圍的瑣事帶進了。

    「是誰在按門鈴?」時機剛剛好,讓我不用再注視著丑陋的自己。我往右一望,那扇緊閉的墨綠色大門,它的另一頭有一位不知名的訪客。不曉得是因為什么說不通的理由,我沒有按下對講機,而是直接扭下了門把。

    印入眼前的『她』,頓時讓我放大的瞳孔。

    「許久不見,楊眠。」這一個女人仍舊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那一頭栗色的蓬松的過耳短發,嘴角總是掛著一抹自以為是的淺笑,身上的衣物還是維持著一種隨意的服飾,不過有一點不一樣,就是她已不如以往般的紅潤雙頰。

    「原來你還活著。」我痛恨著眼前的她,但是我并未在語氣中表達著,只是用眼神瞪視著,這一隻想要伸手輕碰我的手掌。

    我以為她是我的那一個人,一直以為自己的真心,也可以換取她的真心,但是到頭來只是去了鬼門關一回,且以全身浸泡在血水中作為交換。有時候,只能怪自己太過的單純,凡事不要以眼見為憑地輕易做下判斷,要不然,就只會淪落成一個連人都不如的殘渣。

    「楊眠,??我知道這樣很不要臉,但是現在能幫助我的人只剩下你了!」

    我實在不懂,這一個女人憑什么認為我會為她伸出一隻手,當那背離我時,所有的一切就已經形成了定局了。我這一生絕對不會寬恕她,畢竟我不是圣人,我無法忍受下一場的背叛,以及接踵而來的生死大關。儘管,人類先前是很無知的,但當我用半條命重生時,那以鮮血換取的教訓,可不是說忘就忘得了,所以那一個單純的我早就已經蕩然無存了。

    「你惹上了什么麻煩?」不問等于白不問,所以我就在遞交她之前,把一切詢問個清楚就行了。我不確定自己的眼神中是否散發出不屑,不過我能確定自己的理智再清晰不過了,我的人生中從沒有一次,這么果斷地決定一件事過。

    「我??失手殺了一個人。」

    “殺了一個人啊!”我在心里暗笑著,只不過殺了一個人就顫抖成這副德性,現在的她跟當年與我相遇的女孩相差太多了,或許是被社會給侵蝕殆盡了,還是說太久沒有親身經歷過險境了。明明一開始把人推入火坑中的人是你??這是因果報應了。

    「好,我幫你,所以先進來。」柔和的笑容在我的嘴角上是那么得無害,我緩緩地將們拉開了一下,示意她進屋。當她的尖頭高跟鞋踩進門扉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她的人生去向了,不是彩色,也不是黑白,只是一種詼諧諷刺的馀灰色。

    **

    (瓦爾慘案前的八個小時)

    「楊眠,沒想到這一個『九十七號』會跑去你的住所。」男人舉起了酒杯,輕柔地晃動著里頭的液體。

    號碼是公司給予實驗體的代稱,同時也在他們的體內中放置著晶片,以防止實驗體逃脫出公司的管控范圍,所以就算我不申報公司上層,他們也遲早會將那女人擒獲,只是一種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邱清澤,你的語氣中帶著諷刺的意味。」我看著名為邱清澤的男人,也是我的頂頭上司,在總部的人將那女人帶走后,我也久違地與他坐下來暢談了一會兒。雖然他是我的上司,不過和他兩人相處的時候,我不需要用到那些不中用的敬語,畢竟這一個男人和我一樣,都是在去過一次鬼門關的人類。他知道我的過往,我也曉知他的一切,所以這也讓我們之間的聯系更加緊密了。

    儘管他看似很輕浮,人品也很低落,但是他卻是在我絕望時,唯一一個對我伸出手的人,也是為我開啟那道外界門扉的人。

    「呵呵,畢竟她不就是那一個,讓你淪落成實驗體的罪魁禍首嗎?」邱清澤瞇起了雙眼,不懷好意的彎笑在暗示著我,他其實可以不把那女人遞交出去的,只要我說了一句話,他就可以在我面前把她凌虐致死。

    「我不像你那么殘暴,還有我說過了,我不想再回頭看過往。」感謝著他的好意,但是我實在不想親眼目睹,任何臟器洩出的模樣,畢竟每一次交給邱清澤的人質,都不會有什么好下場。舉例而言,上一次他把我拉到了審問室外的透視玻璃前,只為了讓我與他一同欣賞著所謂的背叛下場。身坐在冷鐵椅上的男人,被邱清澤的下屬用刑具翻覆地折磨,我實在不認為有必要做得那么暴戾,不過當我瞧見邱清澤五官上扭曲的笑意時,就覺得多說無意了。

    「是是,不過呢~我什么都沒說,你就已經知道我想做什么啦?」邱清澤就是這么一個輕浮形象的男人,儘管有著一張不笑就嚴肅過頭的五官,但是他話一說出口,就會讓人覺得跟外表有著極大的落差感。不過,或許也因為這種極端的反差形象,讓許多人信以為真地將自身的一切託付給他,所以他完全不需費九牛二虎之力,就可以輕松地將那些不可能的命令們辦妥。

    「大概是把她關進禁閉室中,接下來用各種器具將她折磨至死。」我可是和他相處了這么多年了,他那些病態的思維,我可早就瞭若指掌了,根本無須多做些分析。重點是,邱清澤這一個男人最喜歡的就是,緩慢且逐一地用著不同的方式,煎熬一個人的人類思維,話句話說,就是把被害者的人性徹底瓦解,留下一個帶著絕望的空殼。

    「反正,總部的人也是會把她一點一滴地虐死,畢竟她不只逃過一次了。」邱清澤舉起雙手無奈地說道。

    「所以了,這就是因果論。」我扭了扭手腕,淺笑中充滿著滿足,其實我和邱清澤應該也算是同一種性格的人類。在邱清澤的身上,我可以發現藏匿在身體最深處的另一面,其實我和他一樣,都有著這種病態思想,想要沾染更多的鮮血,畢竟已經臟了,就再也清洗不掉了,那么就讓全身灌滿污泥。

    「你的人格也真是灰暗。」他指著我笑著說道,而后我回以他一個眼神,示意著他也差不到哪去。

    「對了,警察是不是開始緊盯那間冒牌的藥品公司了?那間是不是你管轄的?」邱清澤嚥下了口中殘留的紅酒后,挺起了背部,伸了伸懶腰后,他兩手交叉地放置在翹起的右腿膝蓋上。

    「老樣子?」我回問道。

    「啊,老樣子,全部抹除。」邱清澤收起了笑容,眼神一個上提,手無趣地拉下了頸部的深藍領帶。

    “命是什么?活著又是什么?”一次又一次地掃除著不該存在的人事物,我也漸漸習慣了這些違悖道德的命令了,反正不是我做,就是別人做,不是他們、它們消失,下次消失的人事物就是我。所以,我不會哭訴著他們的無辜,只會再殺了他們之前蒙蔽了自身的情緒后,無聲地繼續執行著例行公事。

    “我是一個卑劣者,但是我??起初也不是如此。”我無奈地回首望去,儘管說我討厭回頭,但是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苦笑著當初天真的自己。

    從前的從前??,我的家是一個很平凡、普通的家庭,在我之上有三個哥哥,而我是家中的老么,也就是最后一個孩子。不過,我天生的耳朵就已經很不好了,應該說遺傳自父親那一邊,我的堂兄弟妹也有和我一樣的缺陷,我的左右耳不協調,導致頻率不一所引發的耳聾,可以說我是一個『天生的耳聾者』。

    即使如此,我至少還有親生的父母在一旁呵護著,所以我應該可以說算是幸福的孩子,只是我以為的健全家庭并不長久。我的兄長們各個出現了不明的癥狀,大哥哥出了車禍,二哥哥從學校的樓梯往下摔了十五個階梯,三哥哥時常頭暈目眩的說著一些詭異的話語,也因此我的雙親就很擔心的請了醫生診斷,還有請法師,甚至到最后連算命師都出現了。

    最主要的是,決定我往后日子的原因,就是算命師的那一句話。他對著我的雙親如此說道,我這一個老么生來就是老大的命盤,所以在我之前的兄長們,全都會因為這一個命盤而接連去世。很詭異的說法,甚至可以說是胡言亂語,但是我的雙親竟然信以為真,畢竟那時候他們也慌了手腳,再加上又是一個傳統的年代,所以我就成了別人家的養子了。

    收養我的夫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可憐我,還是說他們生不出孩子來,又或者是說想找一個人,來為他們分擔往后的養老生活。他們并未視我唯一個外來者,反倒將我當成他們親生的兒子,我也很感謝他們的付出與關懷,同時也是我一直很尊敬他們的原因。

    時隔三、四年后,他們有了一個親生的女兒,我知道他們必須多花些心思在照顧那一個女嬰,也就是我未來沒有血緣的meimei。儘管他們并未因為女嬰的出生而虧待我,我卻多多少少能感覺到這一個家的轉變,終歸我是一個外來人,并不是真正的屬于這一個家的人。

    家中的氛圍即便是到我高中的時候,仍舊沒有所謂的改善。我的代理父母就如真正的父母親,但是他們的眼神中,總是會多給予meimei一些難以察覺的呵護,我一直都知道,而meimei也一直以此為傲,且鄙視著我這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我并不想要去爭奪什么位置??還是說這只是一種理智上的想法。

    而,學校方面更不用多說了,『生』為一個耳聾者,我對此常感嘆著上帝的不公平。

    『身』為一個耳聾者,我必須戴上助聽器,好讓我聆聽周圍的人事物,但是同儕間的無聊惡趣味總是會選定我。簡單來說,我是全班中被排擠的最嚴重的那一個無名學生,舉例而言,我永遠也找不到下一堂需要用的教科書;我耳朵上的助聽器,則是會三兩三地被同學們粗暴地拆下;我說的每一句話之后,都會尾隨著無謂地嘲諷聲。

    這些卑劣的惡作劇,對那時候的我都可以忍受,因為我遇見了她——曾櫚寒。

    曾櫚寒總是靜坐在學校的頂樓,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她貌似一整天都待在那禁止進入的頂樓上。我忘了自己是因為什么原因,還是什么因素轉開了頂樓的門把,不過我想自己就算再怎么恨她,也永遠忘不了那一天與她相遇的場景。

    那是一個隨意且奔放的背影,微風輕輕地吹起了她綁在腰部的白色外套,且她栗子色的輕巧短發,也一併地被風吹了一遭,不過她手上的紙飛機似乎沒有那么順利地迎風飛起。畫面靜止在那一刻是美好的,但是當我與她對視時,又是另一種處境了,那一秒我想自己又會慘遭什么不如意的事了。

    『你要一起放紙飛機嗎?』,這是曾櫚寒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她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抹韶秀的笑容。

    我多久沒有得到一個簡單又清新的笑了??,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選擇了她。

    對于以前那一個絕望的我,她是唯一一個把我視為人類的存在,可以說她是我那時候的心靈支柱。她所說地每一句話,對我來說都意義非凡,不管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物,還是說多么無俚頭的冷笑話,我都默默地收藏在心中,甚至會在睡前回想一次她今天所說的話語,不過那也是因為,她每天對我說的話也不超過十句。

    高中的日子很難受,很痛苦,但她出現了??原是黑白的我,像是捉到了一戳色澤,因為她帶給了我色彩。

    曾櫚寒,她的一切給了我一種存在的定義。至少,以前的我是怎么想的。

    高中畢業后,我就再也沒有遇見她了,而我也進入了另一種生活型態了,我離開了并不屬于我的家,在大學的周邊租了一個簡便的套房,同時也改變了自己的形象,努力地想要融入所謂的大學生活。為了不想要再次遭受著相同的歧視目光,我跟第一次見面的同學們說,自己的雙耳其實是后天性耳聾,藉著一種憐憫心的方式,我周邊的人們并不會再對我做一些惡趣味了,反倒很成功地進入了大學生的團體中。

    那個時候,天真的自己,尚未歷經一場生不如死的體驗。

    她再一次的出現在在自己面前時,我的心中有著難以隱藏的感謝,不管是真實的笑容,快步的雙腳,顫抖、羞澀的雙手,這一切都讓我覺得自己非她不可,不是她的話??我這一生就毫無價值可言。

    『楊眠,好久不見,最近怎么樣啦?』曾櫚寒咧嘴而笑的揮著手臂說道。

    她是這世上唯一把我看在眼里的人,所以不管她對我做了什么,我都沒有關係,因為我可以忍受。

    只有把一切交付出去,你才能妄想獲得回報,因此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物。

    『曾櫚寒,可以讓我永遠待在你身邊嗎?』即便是為你摺紙飛機,或是聽你不好笑的冷笑話,還是看你逗趣般的模仿橋段,亦或者是在你酒后鬧事時,沉默地為你收拾著爛攤子,這些我都可以心甘情愿地忍受,因為我一直美好的認定著你。

    我愛你,所以甘愿付出。

    可悲的勇氣,無謂的掙扎,愚昧的奢望??最后,我得到的是——她的背叛。

    那一天,我的單純讓我以鮮血作為生存的代價。

    『你說過的,楊眠!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對吧!』曾櫚寒嘴中充斥著濃稠的酒氣,她在大聲地對著我喊道前,一個勁地將唇瓣貼附在我的雙唇上,濃烈的高粱酒氣傳入了我的喉間,她不允許我向后退步,所以她兩手的指甲們緊緊的環扣著我的頸部。

    要說我裝清高也行,還是說我是一個為君子也可以,但就是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必須推開深吻我的她。

    『嗯,什么都愿意。』我忽視了腦中的警示,應答著曾櫚寒所說的話語。我的手無法抗拒地按壓著她的腰部,宛如用盡全力地將她依附在我的懷中,想要把這強烈且飢渴的慾望,與一股腦的執念,用動作展示出來。

    『因為,我愛你。』我接續說著下一句話。

    『真不知道怎么會有人愛上你這種女人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從我的背后傳來,悠間地腔調帶著一絲的嘲諷,而當我轉過頭時,男人微笑地揮起手中的棍棒往我的頭頂一揮。

    『為什么??』在我暈眩地合上眼前,雙腳跪倒在地面上,儘管膝蓋承受的壓力很沉重,我卻一點也不在乎,畢竟心中的困惑,與挫折遠遠地超乎了物理上的疼痛。我仰起頭來,望著曾櫚寒,我深愛的女人,一直以來對她默默付出,天真地以為有一天她就會懂我的感受了,但是到頭來??這是什么呢?

    『楊眠,你真的很好。』曾櫚寒勾起的嘴角上,顯露出些許的酒窩,原是迷濛的雙眼此刻卻印照著我的身影,這還是第一次,我在她的眼中發現了自己的倒影。她就如同初次見面時給我的感覺,如此的隨性,同時也如此地自私,在她的世界中根本就沒有我的存在,從頭到尾只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畢竟,也只有你會愿意成為我的‘替代者’。』

    “我很好???那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什么是替代者?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真的??很無恥。”我苦笑了一聲后,就閉上了勉強撐開的眼簾,陣痛的撕裂感襲擊了我的腦部,所以我也無從抵抗,只是像個落魄者一般地昏睡在此處。

    恍惚的視線讓我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甚至我連自己的左右手都分不清,貌似不只是視覺上的問題,連大腦系統也出現了一種停滯。不過,我的聽覺在此刻卻十分的清晰,明明只是一個耳聾者,卻在這一刻聽到了四面八方的窸窣聲,連紙張被風吹落的聲響也被我聽得一清二楚,也許這是一種暗示吧??。

    “在危急時刻,總是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物。”我突然間想到了這句話。

    『醒來了啊?』蹲下身出現在我眼前的男人,輕笑地說道,他嘴里叼著一根竹牙籤,牙籤上下擺動的殘影令人煩躁,但是卻遠比不上我此刻莫名的危機感。我的直覺告訴著自己,這一個男人很危險,但是我此刻四肢完全被銬在鐵柱上,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抗。

    『想要問為什么自己會出現在這嗎?』男人嘴里的牙籤發出喀吱地一聲,貌似被他的牙齒給硬生生地咬斷了。我沉默不語地等待著男人給予的答案,畢竟我現在張開口也只是一種白費力氣罷了,那我還不如合上嘴直視著他。

    『你真是無趣啊!這時候應該要很激動的澄清自己啊!你難道都不會恐懼嗎?』他激動地吐出嘴中的半截牙籤,生動的五官表現讓我瞠目結舌,左右扭動的身子讓我瞇起了雙眼,因為這畫面實在有點不太恰當。再加上或許是因為男人太過激動了,這讓我意外地冷靜,甚至沉著得到我自己也無法想像。

    『你是抵押品呦!』男人呵呵呵地發出笑聲,他扭曲且猥褻的笑聲,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慶幸自己是一個耳聾者。

    替代者,這一個詞是從曾櫚寒口中聽到,她說我是她的替代者;眼前的男人說我是抵押品,所以替代者等同于抵押品嗎?

    『你呀!被那女人背叛了!她為了自己可以選擇犧牲你!』

    男人睜大的瞳孔十分地駭人,眼白中全是塊狀型的血絲,可見他的眼睛長期處在一種緊繃的狀態,要是再繼續下去的話,很可能五十幾歲就會瞎了眼。還有,參雜白發的劣質褐發給人一種骯臟的形象,深深地讓我懷疑他到底幾天沒有洗頭了,以及他怎么能忍受這種拙劣的發質。

    其實,我會去在意這些小細節,是因為我不想要正視自己被她背叛的事實。

    『她背叛你了呦!』當他一講出這句話時,我瞬間被拉回了現實。

    家人以及朋友,這兩者我都沒有,也不去強求,但是愛人,只有這一個,我試著去保護著。我愿意無聲地追隨她的腳步,心里總是想著,自己有一天是不是就能站在她的身旁,而將來的某一天,自己是不是就能站在她的前方,為她伸出一隻手。

    說了幾百次,幾萬次的愛,只為了讓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愛她,畢竟閉口不語會錯失機會,所以我把握著每一分每一秒,把自己的一切逐一地向她坦露。以為,我以為,人生中有很多事都是在‘我以為’做出發,也因此我從沒去探討過我與她之間的連結是什么,畢竟,我以為她也會愛我??只是,我錯得很離譜。

    身處在地下室中的我,被關在囚禁室中的我,最后是被無名是給吞噬殆盡的我。

    我躺臥在手術臺上,上頭強烈的聚光燈讓我無法睜開雙眼,而四肢被緊扣在手術臺上的鐵栓上,其實有綁與沒綁都沒有差別了,反正我的全身都已經被強制性麻痺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周圍聚集了五六個人,他們都身穿著藍綠色的衣物,不過我想他們絕對不是害怕鮮紅色佔據他們的視線,因為此刻在手術臺上的我,只是一介沒有名稱的實驗體。

    來回著,重復著,抽插著,穿刺著??殺了我吧??。

    針頭一次又一次地穿刺進我的皮膚中,要說神經已經無感了,其實并沒有,因為每一次的抽插,反倒是更往里頭鑽進。我想要大聲地嘶吼著,不過聲帶早就已經沙啞了,更何況被異物堵住的雙唇該如何咆哮;我的眼角下的白色痕跡,并不是隨意就能擁有的,這是我落下了幾十遍淚珠所形成的成果;四肢帶著發紫的勒痕,則是來自于七十二個小時躺至在手術臺上,被鐵鍊緊栓住的結果。

    在我腦海中的負面思維,就是在此刻甦醒的。

    “這世上,你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下一波的藥品試驗又要開始了。

    『吶,我還可以再次感受陽光嗎?』

    『??』

    ****

    (瓦爾慘案結束后的兩個小時)

    「荷鶯雁,你相信我嗎?」我望著這一個讓我如此執著的女孩。荷鶯雁在我的眼中是種執念,也是一種慾望,更是一種依戀,同樣是一個不愿相信他人的被害者,她應該會清楚我為何說出這句問話,甚至也知道我在尋求著什么樣的答覆。

    “我無法相信別人了,反之我要求別人相信我。”

    在你我周圍是無聲的尸體們,雖然不是我所殺,但可以說是為我而死的人們。空氣中尚未飄散著尸臭味,畢竟只過了兩個小時,尸體的腐爛味還不至于如此快速地發酵,一般來說,尸臭味是要在常溫下待置三到六個小時后,才會因為腸道內的腐敗箘繁殖拓散所導致而成。

    荷鶯雁顫抖的唇瓣似乎有話想說,但卻又默默地合上了,是因為害怕,畏懼著眼前無情且殘酷的我嗎?

    「為什么要??殺了他們?」她問道。

    舉起了雙手,我傻笑地注視著沒有血漬的手指們,沒有任何異物夾雜在潔凈無垢的指縫中,不過這充其量只是人類用rou眼所看見的樣貌。這雙手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傷痕累累了,而這具軀殼也在那天過后,就已經徹底的崩解了,因此,我可以毫無良心譴責的殺害這群稱為人類的生物。

    所有的生物都抱持著感情,我也是其中一者,不過在經過一些事物后,你會放棄去奢望感情這種沒有實體的產物。我畏懼著愛人,相信著人,因為自身體認到了一個最為真切的現實,有時候你擁有了某樣羈絆、聯系,到了最后只是一場空虛的散場。

    「你懂的,其實你一直了解的。」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很想將你那頭烏黑的秀發掌握在手中,甚至想要將手掌緊扣著你的雙手,儘管知道你的心中另有他人,我卻還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霸佔你的慾望。沉默不語地望著你離開的背影,聽見你口中所說的抱歉,瞧見你難堪不愿原諒過往的神情,你讓我再一次地索求一種無形的愛。

    「無法原諒,無法生存,無法喘息,這些導致了罪刑。」我一步又一步地踏進荷鶯雁的防御區域。我真切地渴望著她的諒解,她的認同,她的應答;我茍延殘喘地活在這一個世間,明明可以不用活得這么累,但我卻選擇繼續攀爬,用著一切的手段,只愿活得更加自由自在。

    “你,貌似看見了我,站在你眼前??殘破不堪的我。”我悶悶地心想著。

    「這不是罪??楊眠。」荷鶯雁嬌弱地吐出了這一句話,她細長的睫毛下是一雙湖水藍的瞳孔,那是她的原罪,不屬于她的罪過,卻必須由她去承擔的鐵證。她沒有閃避我的觸摸,反倒是將她的臉頰更往我的手掌心貼近,這雙寂靜地仰視著我的純凈湛藍,讓我涌現出一種強烈的惆悵感。

    「??你為何這么說?」換我成了那一個提問的角色了。

    「想要活下去,這一個簡單的理由,根本無法拘束最原始的行為。」荷鶯雁環視了周圍后,再一次地注視著我。

    「但是,你不會想要訓斥我的舉止嗎?我為了自身,選擇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我在說什么,是在做什么蠢事,說出這句話是想要讓荷鶯雁正視自己的丑陋嗎?

    「楊眠,已經可以了,不需要了再壓抑著受傷的自己了。」

    「你是什么意思?」

    「沒關係的,我會相信你。」荷鶯雁淡淡地說了出口,將我的缺陷全數地包容。

    “只有你,荷鶯雁,聽見了我變調的語句,且對我的求救聲做出了回應。”

    *****

    (五年過后)

    「怎么了?」我轉過頭看著穿著輕松便服的荷鶯雁,她剛從學校回到家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明明右邊是你的死角!?」荷鶯雁貌似想要從我的右邊來一個突襲,不過很可惜的是她失敗了,所以此刻她驚訝地睜大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個大三生了,就和普通人一樣,在大學里享受著自由自在地學習生活,不過有一點不一樣的就是,她也成了邱清澤的下屬了,也就是我的同事。

    「你早就發現了,對吧!」這五年的相處下來,荷鶯雁的手語也俐落許多,她一邊說著話,一邊運用著兩手比出整句話的手語。儘管,我可以從她上下咬合的唇瓣中,讀出她話語的意思,再加上我的左耳有配戴一副助聽器,不過她仍舊堅持學習手語。

    「今天上課怎么樣了?」我摸了摸她的長發。

    「你明知道我會怎么回答,還老是喜歡問我這一個問題。」荷鶯雁抿了抿雙唇,羞澀地低下了頭,將視線移往窗外。

    「因為,我想聽你說。」我很愛荷鶯雁,這種愛法超出了我的想像,且往后也只會愈來愈愛她。她的出現讓我擁有了一個歸屬,不是單單的存在感而已,她給予我的是幸福的絢爛色彩;在有她的地方,不管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會毫不猶豫地理解我,甚至深深地相信著我。

    「就像往常一樣??倒數著何時可以回家,這樣才能見到你。」荷鶯雁講到后面,音量就一點一滴地轉小了。

    我親吻著她的發絲,親吻著她的前額,親吻著她的眼眸,親吻著她的鼻尖,最后,我親吻著她帶著笑意的雙唇。

    「我愛你,荷鶯雁。」

    以往得不到回覆的話語,在荷鶯雁的出現下,有了下一段接話:「我也是,楊眠。」

    “荷鶯雁,是你讓我相信了。”謝謝你相信我,相信一個充斥著缺口的我,讓我可以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個體。

    『憐憫之前,必須擁有在乎;信任之前,必須有所付出。』

    【楊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