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帥倒坐在椅子上，雙臂搭著椅背，撐著頭看面前的女孩把衣櫥里的衣服全翻了出來，對著鏡子一件一件地比。

    「別看了，你都挑了一下午了。穿什么都不還是一個樣？明天的面試肯定是個烏龍，人事部的人一定是不小心打錯了電話。就憑你能進洛錦城事務所，我把你家西餅店的西餅全買下來吃了。」

    唐果從鏡子里瞪他一眼，「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反悔。」

    「我潘帥什么時候打過誑語。」

    唐果放下手里的衣服，從桌上拿了紙筆遞給潘帥，「白紙黑字，簽字畫押。」

    潘帥不以為意，嗤之以鼻，「又來這一套。玩一輩子了還沒玩夠啊。我什么時候食言過。」

    「既然這么自信，寫下來又怕什么，嗯？」唐果回頭對潘帥調皮地擠了一下眼睛。

    「寫就寫。」

    潘帥拿著紙筆轉過身，低頭隱藏自己略略發熱的臉。

    唐果就不信了，洛錦城事務所怎么了，她也是正經海外鍍金的大學生。就算沒有工作經驗怎么了，誰一出生就帶著工作經驗來的，不都得從第一份工作慢慢做么。

    端茶倒水她不怕，苦點累點她覺得自己也能忍。加上她這么可愛的小臉蛋，大不了多陪些笑唄。

    這么想著，唐果就對著鏡子練起笑容來了。那諂媚的勁頭，看得她身后的潘帥一陣一陣起雞皮疙瘩。

    「果果，吃飯了。」

    唐果的老媽輕輕敲門，略等了一會兒才推開門，怕會碰上兩個孩子在做什么好事。

    好在開門看見站在鏡子前面的女兒，攤得滿床的衣服，和寫字臺邊奮筆疾書的男孩，并沒有什么不妥，才放心地笑著說：「小帥還沒走啊，留下來一起吃唄。」

    「謝謝甜甜阿姨，我倆馬上就去。」

    潘帥站起來立正抬手打了個敬禮，聽見果果在他身后噗哧笑出來。

    潘帥回過頭，皺了眉，「你笑什么？」

    唐果把手里的衣服丟在床上，晃著胳膊走向門口。經過潘帥身邊時，她掄起拳頭捶了他后背一下，「我媽又不是部隊里的首長，你跟她敬禮干什么啊？」

    那一拳還真不輕，潘帥扭了扭肩膀，悶聲受著，「這不是習慣了么。」

    果果扯了扯潘帥身上的大t恤，言語曖昧：「我回來這都好些日子了，就還沒見過你穿軍裝呢。怎么，捨不得給我看？」

    潘帥低頭看著比自己矮至少一頭半的小女生，忍不住伸手去摟她的腰，學著她的口吻：「怎么，想讓我制服誘惑一下？」

    「哈哈哈。」

    果果被摸到了癢癢rou，靈活地扭身躲開他的魔爪。

    「制服就有了。誘惑？呵呵，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啊，早沒什么誘惑了。」

    潘帥還想說什么，張了張嘴，最后還是咽了回去。看著雙手背在身后怕他搔她的癢，保護姿態做到十足，蹦跳著走開的果果，心想，這分明還是個小女孩嘛，真不放心她出去工作。不如讓他養著她，當兵雖然收入不多，但住房伙食條件什么的還是可以的。

    急什么，潘帥又想，反正過去四年見不著面的日子都熬過去了，現在果果回來了，只要他放假還不是想怎么看怎么看。至于什么什么男人想做的事，那可得慢慢來，他可不想把他的小果子嚇著了。

    晚飯后，唐雙讓女兒去送送潘帥，主動給兩個小朋友制造一些二人空間。

    其實有什么可送的，從果果家到潘帥家，就是下電梯、出單元門、穿過小區的草坪、進另外一個單元門、再上電梯的距離。

    兩家父母之前就是舊識。據說年輕的時候潘帥那貌美如花的母親還曾經跟唐果那風流花心的父親有過那么一段陳年舊事。當然，那是在他們還沒有各自結婚之前。

    分別成家之后，舊情人變成了老朋友，潘帥是看著果果長大的。兩家的父母見兩個孩子從小關系親密，換房子就故意換到了一起，還差一點點就住對門。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無意讓下一代延續上一代未滿的愛戀。

    潘帥想，幸虧沒有住對門，否則哪還有他們現在這樣肩并肩走在小區林蔭小徑上的機會。

    院子里有很多飯后納涼的小區住戶，見到唐果都主動招呼著：「果果回國了？還出去么？畢業了吧。找工作了沒？」

    一路重復回答著同樣的問題，唐果多少有些煩躁。潘帥倒是開心，好像這樣這條路就長了一些似的。

    可再多寒暄也有到門口的時候。潘帥抬頭看了看自家的窗戶，黑著燈，他爸可能又在外面應酬還沒回來。

    他吞了一口口水，低頭問道：「果果，你不是說想要看我穿軍裝么？跟我上去唄。」

    唐果答應得爽快：「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