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單身是一種選擇,是給自己的最后一條后路。
chapter7.單身是一種選擇,是給自己的最后一條后路。 于是我開始用終極的手段,來躲避范天堯,本來我已經是早出晚歸了,現在是早出更晚歸,上完課后,我會先到書店去晃晃,如果不想去書店,就只能在工作室對面的那個小公園待著,等到他下班離開之后,我才會進去。 結果,他不知道是在拚命什么,巳經連續(xù)三天都待到一點多才走,我在對面公園餵了三個晚上的蚊子,而且還很嚴重的睡眠不足。 撐了一整天,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下班了,但我還是受不了的,想要去廁所偷睡一下。 但廁所實在太有味道,我無法入睡,只好昏沉沉的再走回位置上工作,沒想到主任又在我后面出聲,「雨航,估價單釘錯了,你知道嗎?」 我回過頭,站起身,看著主任手上拿著兩份不同的標單,但估價單卻放反了,a的估價單用成b的,b的用成a的,這種那么簡單的錯,怎么可能是我犯的。 「主任,這兩份標單不是我處理的,是茵茵處理的。」我說。 「我知道,但你怎么會讓茵茵出這種錯?她是新人,她處理過的,你比較資深,應該要幫她仔細巡過一次,還好我有看到,不然是又要標個屁嗎?」主任的話,讓我回到了小時候。 mama也都這樣說,你是jiejie,你是meimei,怎么可以讓他們犯這種錯呢?是的,老二就是倒楣,都要夾在這不上不下的中間,活該被罵。 但家人是家人,工作是工作,我可以陪江惠航和江晉航一起被揍,但我無法陪我身旁的這兩位同事被罵。 「主任,我有我的事情要做,我不是唸書時候的小老師,還要幫同學檢查功課,我已經把最簡單的交給茵茵做了,更何況要說是資深的話,許姐最資深,她不是更應該要照顧新人嗎?」我看著主任,一字一字說的非常清楚。 不曉得是我太少在辦公室講話,我這一說,大家的目光都看到我身上。 主任對于我突如其來的反駁有點惱羞成怒,生氣的對我說,「你跟我到辦公室來。」 然后跟在主任身后的時候,朱威和我擦身而過。 我站在主任辦公桌前,他坐在位置上,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撐著他的下巴,表情很凝重的對我說,「雨航,我不怪你剛剛對我說話不禮貌,但是你知道嗎?我很不喜歡下屬把情緒帶進來工作里,我知道你現在在談戀愛,我也不反對辦公室戀情,但你要做好,才不會讓別人講話。」 聽到我好想在主任面前挖鼻孔,「我沒有談辦公室戀情,我也不會,我剛剛說的,只是我針對這件事情的想法。」我還是保持冷靜的說。 「同事都在反映,你把自己的工作交給她們做,好讓自己準時下班,我昨天還看到茵茵加班到八點多,你最近是不是太混了?」 主任講的話,我真的心灰意冷,我不敢說這九年我為公司付出多少,畢竟公司也有付我薪水,但相處九年,主任不知道我的工作態(tài)度嗎?「主任,平常我的工作量有多少,你應該要很清楚,你請新的助理來,不就是分擔我的工作嗎?為什么又說我把工作都交給別人做?我也可以白天上網聊天,晚上再加個班,來表示我很認真啊!」 「雨航,如果你再繼續(xù)用這種態(tài)度來跟我說話,那我會請你走人,你都三十幾了,還不好好珍惜機會,認真工作,你以為外面工作很好找嗎?」主任生氣的對我說。 原來不只我這樣想,連別人也是這樣想我,你都三十幾了,還能找到什么工作?就算我去當個洗碗工,都比在這里強。 我嘆了一口氣說,「你不用請我走,我會自己會走,我桌子的第二層抽屜有一疊辭職信,看你要用哪一封都可以,我就做到今天,謝謝主任的照顧。」 主任聽到我這么一說,整個慌張了起來,這就跟女人常跟男友說要分手,后來男友說好的時候,女人開始天崩地裂一樣,「你怎么可以說離職就離職,公司有規(guī)定,如果你今天走沒有交接,這個月的薪水就要扣起來。」 「都可以,公司高興就好了,謝謝主任。」我轉身離開主任的辦公室,我看到他的嘴巴合不上來,但我已經沒有提醒他,蒼蠅可能會跑進去的義務了。 走回辦公室的路上,我整個人都變的好輕松。我真的沒想到,我居然開心的笑了出來。 我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我的東西,大家看著我收拾私人物品,沒有一個人敢過來問,還好我一向不喜歡放太多自己的東西在公司,我覺得很不方便,所以不到三十秒,我已經收好了。 平常就有在做工作記錄的我,還非常有良心的,把我的工作進度mail給許桂梅和茵茵,免得她手忙腳亂,雖然我真的很想看她們手忙腳亂。 我拿了自己的包包和一袋私人物品,把椅子推進桌子后,我?guī)е⑿﹄x開公司,走出公司,我大大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其實,逃離這一些,沒有想像中的困難。 我拿起手機,想要通知老弟,他要有心理準備,得要開始養(yǎng)我這件事,朱威從后面叫住了我。 我轉過頭去,和他面對面。 他看著我說,「可以跟你聊一下嗎?」我看他一臉很誠懇的樣子,點了點頭。 我們到了一間日本料理店,他像以前一樣的點了那些菜,但其實我已經沒有那么愛吃了,他忽然意識到這一點,馬上對我說,「我都沒有問你口味有沒有變,就自己點了,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說。 朱威看起來有一點緊張,但我不知道他在緊張什么,他甚至不小心打翻了熱騰騰的麥茶,灑到他的大腿,燙的他起身哇哇叫,我也嚇了一跳,走到他旁邊,趕緊拿著衛(wèi)生紙幫他擦。 「你沒事吧?要去醫(yī)院嗎?」從膝蓋到大腿溼了一整片。 朱威還沒有回答我,我卻聽到有人在我身后叫我,「雨航嗎?」 我轉過身一看,是以珊和范天堯,他看了我一眼,再看了一眼朱威,表情變的很難看,我拉回對他的注意,和以珊打了招呼。 「你弟還說你沒有男朋友,明明就有。」以珊笑著說。 我尷尬的笑了笑。 「不吵你們了,我們吃飽了,先走了。」以珊笑著對我說完后,勾著范天堯的手就離開了。 而,范天堯連再見都沒有跟我說。 坐回位置上,我想著他剛剛的表情,可能是覺得我很可笑,應該是沒有看過哪個女人,會和強吻自己的人吃飯吧! 「雨航,你喜歡他,對吧!」朱威的話,讓我回了神。 才想回答沒有這兩個字,朱威又狠狠對我開了一槍,「你以前也是這樣看我的。」他說。 我看著朱威,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倒了一杯清酒,我皺了皺眉,我又想到了那天的酒臭味,他看了我的表情,笑著說,「放心,我不會再那樣了。」然后恢復了正經的神情繼續(xù)說,「雨航,那天的事,我一直想要跟你道歉。」 「對不起。」他彎腰行了個禮。 「算了啦!我知道你喝醉了。」我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有夠難喝,趕緊再喝了白開水。 他看著我笑了笑說,「你還是不會喝酒。」接著露出誠懇的眼神,「我們可以當朋友嗎?真正的朋友。」 我很老實的回答他,「我其實不太相信,男女之前會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更何況,我們還是彼此的初戀情人,這太奇怪了。」 「雨航,你還記得唸書時候的那個籃球隊長嗎?」他突然這樣問。 我點了點頭,「知道,那時候你們兩個可是學校的兩大校草,但我不認識他。」 「但你知道,他也喜歡你嗎?」 「不知道。」我說。不知道朱威為什么要講這個。 「我們剛好分發(fā)到同一個單位受訓,我后來新兵結訓后,分發(fā)到金門,我爸跟我說等我當完兵,會馬上送我出國唸書,這樣你就得要等我六年至八年,他嗆我憑什么讓你等那么久,于是我就自以為很偉大的放開你,但我一直非常后悔。」 原來,是這樣啊! 「前幾年回臺灣之后,我有去你家找你,但你搬家了,連麵店也收起來了,我沒有想過還會再遇到你,所以遇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但是,你已經不愛我了。」 我看著他很認真的講這件事,想到了那些過去,覺得很感嘆。 「我常在想,如果那時候我沒有那么自以為是,我們是不是已經結婚生孩子,過快幸福快樂的日子。」他無奈的笑了笑。 我嘆了一口氣,「不會,因為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愛是什么。」要不是這一些離別和傷痛,我們怎么會知道愛可以如此美麗。 他認同的點了點頭,「可惜…。」 我也對他笑了笑,不可惜,因為我們都不是應該屬于彼此的人。 「當個朋友吧!好嗎?」他又不死心的說著,看到我為難的表情,他馬上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會再講到那些了,就是朋友,老朋友這樣。」 「好。」我想,或許我們真的能變成很好的朋友。 朱威聽到我的回答,笑的好開心,可是又馬上一臉擔心的說,「但是,你怎么辦?他們看起來好像是在一起。」 我想了一下,才明白朱威說的他們是范天堯和劉以珊。 「沒有什么怎么辦,就那樣啊!」等我可以回家,時間一長,那些心動就會慢慢消失,然后無影無蹤,都是這樣的,跟以前一樣。 接著,我們開始聊天,聊以前的那些蠢事,聊著以后,朱威說他有朋友在上海開公司,需要一位精通英文和日文的秘書,覺得很適合我,叫我考慮看看,我很感謝他,但目前我只想先休息一陣子,其他的事,到時候再說,反正還有江晉航會養(yǎng)我嘛! 和朱威聊了好久好久,聊到店家打烊,我們才離開,還約好說下次要一起去吃火鍋,朱威原本要送我回家,但我拒絕了,想走走后再回去,他笑了笑叫我注意安全,如果需要他送我,叫我隨時跟他聯絡。 我點了點頭,感謝他給我這個朋友的溫暖。 又在外面多晃了二個小時,我才回到工作室,原本以為工作室沒有人了,燈都是暗暗的,所以我很放心的走了進去,沒想到范天堯居然在,開著他桌上的檯燈正在工作著。 我和他對看了三秒,接著我別開眼神,準備走進去房間。 「原來這幾天都是去約會,才會這樣三更半夜才回家。」他的語氣有一點諷刺,聽的我渾身不舒服。 「你不也是嗎?不過你比較認真啦!還回來工作。」我說。 他站起身有一點激動的說,「我是在等你,平常十一點都會到家的人,連續(xù)好幾天都那么晚沒有回來,你覺得我不會擔心嗎?你也知道工作室的電話,不能打給電話回來嗎?晉航也是等你等到剛剛才走,你都幾歲了,還要人家這樣擔心你嗎?」 「我沒有叫你們等我啊!我都幾歲了,我自己會看著辦不是嗎?」我也很生氣,口氣非常差的回答他。 他臉色一凜,二話不說,拿了自己的東西,從我身旁經過,然后離開。 聽到自動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很后悔自己這樣對他說話,原來這幾天他是因為等我才那么晚走。 我嘆了口氣,這樣也好,我們本來就應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他是我弟的合伙人,而我是他合伙人的jiejie。 就是這樣而已。 但為什么他那么生氣,我會覺得這么難過? 原本以為隔天會看到他,但當沒工作的我睡到中午起床的時候,外面只有江晉航,不只是有隔天,而是連續(xù)好幾天,我拿著他給我的書,看著書上他一字一字的註解,覺得好想他。 我走出房門,今天仍然只有江晉航,我忍不住脫口又問,「范天堯,今天又沒來了嗎?」 老弟繼續(xù)工作,對我的問題,點了點頭。 我轉身又回到了房間,不到二分鐘,我聽到了自動門打開,范天堯跟江晉航打招呼的聲音,我?guī)еo張心情的走出房門,可是外面不只有范天堯,還有劉以珊,她依然大方的跟我說了聲嗨,我對她笑了笑。 但范天堯,一眼都沒有看我。 他們三個人很認真的在開會,從中午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才結束,劉以珊開心的敲了我的門,「雨航,你在忙嗎?」 我打開門,給了她一個微笑,「沒有,怎么了?」 「晉航去找小琪了,我跟天堯要去吃飯,要一起去嗎?」她熱情的邀約。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范天堯,但他仍然對我視若無睹,才想回答劉以珊的時候,我房內的手機響了,范天堯不看我,而是對著劉以珊說,「她應該忙著要去約會,我們去吃就好了。」 「這樣啊~對厚,雨航都有男朋友了,那雨航我們先走囉!」劉以珊笑著對我說了再見。 范天堯一樣沒有理我。 我難過的回到房間接起手機,對方用著非常愉快的聲音說著:「江雨航,我回來了。」 是的,沉桂花小姐的背包旅行結束了,她甘心回家了,我的聲音不知道是因為太想念老媽,還是因為范天堯對我的冷淡,而開始有一點哽咽。 「江雨航,你是要哭了嗎?老媽準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