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讓他感到無比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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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夏堯回來之后說過的最直白的一句話,不過他想,冬倩大概暫時聽不出其中真意的——或者,明明察覺似乎有些什么,卻下意識地對自己否定了。 但是無妨,他本來也知道自己面臨的是長期抗戰,當然不會奢望她那個愛鑽牛角尖的家伙突然變聰明。再加上時機尚未成熟,更不希望她太早看清他的意圖。 她啊,稍微胡思亂想到一點不對,便會立刻縮進殼里再不出來。所以他只能用溫水一點一點地熬,終有一天會讓那只鴕鳥無力將頭埋進沙里。 時間一天一天往前推,天氣逐漸回暖。 冬倩偶爾搬上臺面的火鍋也很少才做一回了。一方面是天氣漸熱,吃火鍋不如冬天里暖和,反而有點太熱﹔另一方面,她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到現在習慣成自然地把家里瑣碎的雜事全都丟到夏堯頭上,絲毫不覺慚愧。 母親前不久雇了一位鐘點阿姨來公寓幫他們做一些打掃整理方面的家務,也順便會幫忙去市場買菜回來放在冰箱里,倒是省了夏堯不少事。不過早晚飯這樣的民生大事還是得夏堯親自動手的,因為冬倩的胃口已經被他花樣多口味佳的好手藝養刁了。 關于母親雇阿姨一周上公寓整理兩次的事,冬倩還很好奇地問過母親。她和夏堯住公寓也有小半年,以前沒想著要雇人幫忙,為何突然找個人來,還沒提前和他們說過。 但也是問過之后才知道,原來到家里來幫忙的王阿姨是母親公司里雜務室負責清潔衛生的職員之一。她一家從c市周邊的小鄉鎮搬到城里幾年,本來夫妻倆各打一個工,供兩個孩子上學讀書倒也還過得去??墒悄瓿醯臅r候王阿姨的丈夫在工地上受了傷,黑心的雇主還不肯多付工傷的賠償,一下子一家人的生活支出全壓在了王阿姨一個人身上。 王阿姨沒學歷,原本就是給人打工的低薪階層,現在得供一雙子女讀書,還得養一個完全沒有勞動力的傷員,壓力可想而知。 她的兒女都懂事孝順,提出過先輟學出去工作幫家里撐過這一段??墒峭醢⒁绦睦镆睬宄?,孩子若是真輟學,就算將來想回去繼續讀書,他們也不一定找得到關係回得去,那么年輕卻和她一樣連學歷都沒有,這一輩子也就差不多毀了。 兒子的前程她是肯定不想耽誤的,女兒雖然是個養女,同樣不想因為家里拖累她一生。 于是王阿姨在清潔工作之外又一連找了好幾個零工,但廉價的勞力能多掙幾何?時間搭上去不少,精神上也疲累許多,卻還是入不敷出。 母親在休息室里無意聽到雜務室另兩個清潔工人閑聊起王阿姨的遭遇,心下有幾分憐憫,便透過秘書給了阿姨這份「兼職」,并提供了高于市價的報酬,以此方式幫助這個讓她覺得很感動的母親。 之所以沒有親自出面找王阿姨來家里,是怕自己的職位擺在那里會讓她有顧慮而不敢接下工作。 所以在王阿姨眼里,冬倩和夏堯是他們母親秘書的朋友親戚家兩個住在c市沒法照顧著的孩子。 聽過母親的講述,冬倩對這個王阿姨倒是生出些許好感。農村來的阿姨,能把兒女都放在平等的地位上,實在很難得。更何況,女兒還不是她親生的。 就沖著這一點,冬倩主動向王阿姨提出把一周來兩次改為來三次,薪水增加,時間就按照她正職以外有空閑的時候自行安排。還說如果她的子女在學業上有需要,她和夏堯可以免費幫忙做家教,這讓阿姨差點沒哭著跪下來表達感謝。 如此一來,阿姨做事比以前更加盡心,冬倩也更心安理得地將剩下的雜亂家事全留給夏堯了。 另外,冬倩申請研究所的面試也順利結束。等結果的時候,夏堯曾問過她是否需要他幫忙去外文係說一聲,畢竟現狀是成績不如背景來得有效??墒潜欢痪芙^了。 冬倩覺得自己對那個一年就能讀完的碩士課程并沒有那么看重,一開始申請的時候只是因為暫時還不想出去工作,再考慮到趁這個機會可以試試看她目前的能力,而且如果順利的話只需要一年就能拿到碩士學位,何樂而不為。但如果非得找關係才能有機會的話……那還不如直接找工作好了。 可惜她并不清楚雖然她對學位沒什么堅持,夏堯卻對這件事勢在必得。因此即使冬倩說過不想靠關係,他還是憑借和外文係幾位教授的交好提前獲得了錄取名單。 原是想如果全部名額都被內定的話,他就想辦法瞞著冬倩插一腳,沒料到她的成績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竟然早就是教授相中的后生—— 「朋友?」顧教授在夏堯看到準錄取名單、對著某個名字露出意外又滿意的神情的時侯,隨口問了一句。不過教授說出那兩個字時的表情意味深長得很,絕對不是單純只表達著字面的意思。 夏堯回以淺笑:「很重要的人?!辜葲]承認,也不否認。 「放心吧,她,我是肯定要的?!古牧伺南膱虻募纾櫧淌诼冻觥肝叶摹沽巳簧裆?。 「……『肯定』?」夏堯敏銳地抓到這兩個字。 對于任何相中冬倩的人,無論性別年齡職業背景以及緣由,每一個都是他重點探查的對象。 顧教授倒是沒為他驟變的臉色感到不滿,反而笑開了?!感∫?,不用那么敏感。我只是很希望能帶這樣一個學生而已,沒有別的意思了。」 被顧教授直白的話一噎,夏堯難得有些狼狽地紅了耳根。 「顧教授!我只是好奇你為什么想錄取她而已?!姑銖姅D出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信服的借口。 顧教授不計平日形象,咧嘴更樂了:「你就甭掩飾了,當我沒年輕過呢?」 于是夏堯一言不發地盯著他,一直盯到顧教授自覺把笑聲轉為干咳。 「好吧好吧?!雇嫘λ频嘏e起雙手表示認輸,「凃冬倩這個學生我對她的印象很深刻。差不多從兩年半前開始拿我的課,每學期都不落下,缺席率零,每個期末的論文和小組作業又總是很出眾。她的論文見解精辟獨到,很早之前我就在想,這個學生要是能轉到法文專業來,應該能寫出不少好東西。」 顧教授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稍稍滑下的眼鏡,眺望窗外。微微勾著淺笑,仿佛回想起了什么開心的事情。 「雖然是那么想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找她討論過這個可能性。倒是她去年找上了我,咨詢關于非法文專業學士申請法文碩士課題的可行性。那時候我很驚訝,覺得太巧合了,但也很堅定﹔我對自己說,如果她報名的是在我名下的項目,只要她申請,我就收。」停了下,他又補充一句,「說起來,今年這個一年制的碩士項目還是我跟她提起的?!?/br> 夏堯沒想到她會申請碩士還是因為顧教授的引介,她從來沒跟他提到過。 錯愕地睜大眼,怔了半天才回神頷首。 「原來如此?!?/br> 「所以你說,她怎么可能不是『肯定』要的呢?」顧教授調侃地道。 「的確?!?/br> 淡淡的語調,回應著。 眼角眉梢,盡是與平靜截然不同的自豪。 他的視線在手中那份準錄取名單上流連忘返—— 她的優秀讓他感到得意。 無比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