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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荊棘玫瑰在線閱讀 - 第34章

第34章

    這段婚姻關系被畫上了句點,但傷疤也永遠得留了下來。

    “會很痛嗎。”

    四五歲的沈靳望著她手上的疤曾經問過。

    他的beta外婆放下菜刀,把案板上切好的西瓜遞給了他:“已經不痛了。”

    已經不痛了,那或許不是一句謊話。

    可是過年路過巷口時,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跑過,冷不丁的一聲摔炮響,對方牽著他的手還是會猛地握緊。

    為什么她的伴侶會做這種事,沈靳也問過,得到的答案很簡單。

    “沒有為什么,”beta女人理著堆在腿上的毛線,冷靜而又漠然,“她是個alpha,alpha就是這樣,很難把控自己的情緒。”

    傲慢剛愎缺少同理心,只會要求別人,把高人一等刻在了骨子里。

    沈靳無法透徹得領會她的話,他的父親并不像她所說的那樣。

    他的外婆說他是個例外,但也說了“alpha本性如此,沒有那么多的例外”。

    再后來一年級的夏天,沈靳放學回到家里,看見客廳里坐著個穿短衫短褲,二十出頭的女孩。

    對方歪著頭打量他,又轉向去看在廚房里做飯的beta外婆:“他就是沈靳嗎?”

    余沁家就在隔壁樓,她的alpha父親長年酗酒,一喝多就動手,母親生下她沒兩年就跑了。

    院兒里的老一輩見她沒人管覺著可憐,便經常叫她去家里吃飯,沈靳的外婆家也是她常去的地方。

    直到她考上大學去了外省,才很少再回來。

    “分化了嗎?”

    聽到beta女人應了她,余沁下巴枕在沙發背上問道。

    “他才多大,”沈靳的外婆拌著涼菜,麻利地切段撒上蔥花,“哪有那么快。”

    余沁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轉頭走到沈靳的面前蹲下了身。

    她把頭發撥到一邊露出脖子來,釋放出少許的信息素,湊攏他問道:“能聞到什么味道?”

    “……薄荷味。”

    沈靳仔細地聞了聞回答她。

    “不對,”omega女孩揚起了嘴角,他明明答錯了,可她卻似乎很高興,“那是洗發水的味道。”

    alpha對信息素極度敏銳,在小的時候就會顯露出來,這也是分化的跡象。

    對方從包里掏出顆糖塞給了他,沈靳低頭看著手里的糖,又看了看她,心里萌生了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老師在課堂上提到的分化,是每個人都會經歷再普通不過的事,但在外婆和女孩的嘴里,卻是有對錯好壞之分的。

    他還沒有確定第二性別,就已然注定是“某一類人”了。

    余沁回老家是來遷戶口的,她的alpha父親得知此事大發雷霆,在家里又砸又摔。

    她身上的傷在變多,但每次去沈靳外婆家,都依然開朗健談,塞糖給沈靳。

    周末的一個中午,外婆讓沈靳把她做好的菜送去余沁家里。

    沈靳捧著不銹鋼盆敲響了余沁家的門,門沒有關嚴實,他一推就開了。

    臥室里的電視開著,窸窸窣窣夾雜著對話聲,屋里充斥著一股沉悶濃厚的煙味。

    沈靳被那味道嗆得直咳嗽,朝里頭喊了兩聲沒人應,將菜放在桌上回了家。

    半小時后,他和外婆還在吃飯,外面便吵嚷開來。

    他們放下碗筷走到樓下,才發現警車停在了院子里,車邊圍了不少的人,余沁站在中間身上披著外套。

    她被打得不像樣,右邊臉腫著,血沿著眼眶往下流,滴滴答答地掉在地上。

    她的alpha父親被警察攔著,罵罵咧咧得站在旁邊,趁著邊上的人沒留意又掙開沖上前,揪著她的領子一耳光扇過去。

    人群里一陣喧嘩,余沁被那狠重的力道打得搖搖晃晃,幾乎摔坐在地上。

    沈靳怔怔地望著這一幕,像被釘在了那兒,身體僵硬得挪不動腳。

    他頭一次清晰得感受到alpha的獨斷強硬和壓倒性的力量,只要對方情愿,他就可以把omega的意愿和身體肆意輾軋。

    這種認知讓他覺得惡心,在余沁家里聞到的那股煙味也在此時瘋狂涌來,他呼吸變得急促眼前發花,胃里攪動著不斷地干嘔。

    “沈靳!沈靳!”

    他的beta外婆慌張地抱起他,逃一般地往附近的醫院跑。

    醫生給他做了檢查,最后的結論是他有了分化的跡象。

    “他能感覺到信息素的存在,不過年紀太小了,很容易受波動的信息素影響,沒什么大礙,家長注意點就行了。”

    沈靳也是在這時候才意識到,他聞到的那所謂的煙味,是余沁alpha父親信息素的味道。

    “確定嗎?”

    沈靳的外婆半信半疑地追問,她是個beta,察覺不到沈靳對信息素的敏感。

    醫生能夠肯定診斷無誤,但卻解釋不清沈靳為什么聞不到omega的信息素,只能建議她帶去市里的醫院看看。

    她讓沈靳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獨自跑前跑后地取了藥。

    等再回到他身邊時,沈靳還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吧,”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回家了。”

    沈靳仰起了頭來,目不轉視地看著她,臉色有些發白:“她當時在臥室里。”

    “誰?”

    他的外婆愣了一愣,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又想攔住他不讓他說下去。

    “余沁,”沈靳覺得腦子是空的,只有那股味道始終縈繞著驅散不去,“我去送菜的時候,她就在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