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邊圳醒來的時候,沈靳已經離開,公寓的窗戶都開著,屋里殘留著信息素的味道。 酣暢的縱欲讓他很好得度過了易感期,他揉了揉落枕的肩膀,給對方發了條消息。 消息遲遲沒得到回復,電話也沒人接,邊圳隔天去了學校,才在階梯教室的門口堵到了人。 見著他找來,沈靳的反應格外平常,好像這兩天和他繾綣糾纏的是別人一樣。 “幾點下課?” 邊圳站在跟前,不自覺得湊攏去聞他的脖頸,像在確認自己留下的痕跡。 alpha會對標記后的對象產生依戀和占有欲,這是易感期的遺留癥狀,在癥狀消減之前頻繁得見面,延續的也是錯生出的情感。 “最近課程重,”沈靳想到這里收起了思緒,摸出鑰匙示意他,“周末我不過去了。” 第八章 邊圳注視著那把幾乎沒被用過的鑰匙,又看向了沈靳:“什么意思。” 對方在拿忙來搪塞他,他不至于連這點都聽不出。 如果在此前他們算是朋友,那昨天發生的事怎么也不能當做朋友間的排遣。 哪個alpha會容許另一個alpha如此蠻橫得進入,即便被陷入易感期的自己襲擊,沈靳也沒露出丁點的抗拒,甚至還主動配合。 “字面意思,”邊圳這人很拗,隨便糊弄只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沈靳了然道,“我也沒義務替你處理需求,沒有下次了。” 沒有下次了? 邊圳聽清了這句話,但卻一個字都不認同。 對方身上沾到omega的味道,他便覺得難以忍受,根本無法想象沈靳和其他的人標記。 他直視著神情漠然的男人,直截了當得問道:“怎么才可以。” alpha的意圖顯明得寫在臉上,喜好憎惡野心欲求毫不掩飾。 這是作為上位者的壞習慣,想要的東西總是唾手可得,不需要哪怕一分鐘的等待。 那一瞬間,沈靳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心態,像是在潮濕的背陰處瘋長的藤蔓。 “伴侶,”他想要看一看任何時候都順風順水的邊圳,在受挫時會是怎樣的表情,“我只和伴侶保持穩定的親密關系。” 對方不可能同alpha成為伴侶,這是沈靳當時認識邊圳三年,唯一判斷錯誤的一件事。 邊圳家里的情況有些特殊,早在高中那會,他就從邵成的口中聽過一二。 所以就算是莫名其妙得確定交往后,沈靳也沒想過這段關系會長久。 易感期一過,對方便會恢復清醒,即使撐到了畢業,家庭的壓力也會迫使邊圳選擇omega。 然而五年晃過,臆測的狀況一個都沒發生。 他們完成了學業,搬到了一起住,工作逐漸步入正軌,直到邊圳出了一場車禍。 糖醋排骨在鍋里咕嚕作響,沈靳收回神用鍋鏟翻了下,黃糖牢牢得黏在鍋底,他聞到了糊掉的味道。 燒糊的一盤排骨,蝦炒西藍花,再加上紫菜蛋花湯,他把菜端上了桌,示意剛做完復查回來的alpha吃飯。 邊圳坐在了他對面,皺眉盯著他衣領口露出的半截阻隔貼——對方的易感期過了已有兩三天,卻還是一直貼著那玩意,似乎謹慎得過了頭。 他一向厭惡的alpha味道,現在被捂得嚴嚴實實聞不到了,心里反倒是浮躁起來。 “周末我要回一趟家,手機修好了,”沈靳從包里摸出了他車禍時用的那個,放在了桌上,“可以正常使用。” 機殼更換過,看上去像嶄新的般,邊圳拿在手上翻了翻,大多的資料都還在。 他劃動屏幕簡單得查看,在通訊欄里找到了沈靳的名字。 消息發得頻繁,不過全是些很日常的對話。 路上堵車了,下午要連軸開會,合作方聽不懂人話,昨天吃的燒魚今天又想了。 最后一條信息是在車禍的前一天,他說還有幾天才能回來,沈靳回了個好。 他問過助理,出事前自己開車去外地出差,沒要人跟,也不曾同對方提及確切的返程日期。 “什么事情。” 邊圳粗略掃過,收起了手機,抬眼看著坐下來的男人。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但沈靳還是聽懂了,回答他:“沒什么事,就是回去看看。” 他的解釋缺乏信服力,邊圳微揚著下巴又問道:“那我呢。” “你不是說我們是伴侶,我不能去?” 伴侶這個稱呼像是什么把柄,充滿著諷刺,讓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框在框架里審度掂量。 不是不能去,而是沒去過,他們交往的這五年,邊圳和他的父母并沒有正式見過面。 雖然父親在電話里提過,讓對方來家里吃頓便飯,但現下顯然不是什么好的時機。 “你想去就去,”沈靳吃著飯安靜了半分鐘,隨后說道,“周六我要加班,去吃晚飯吧。” 邊圳的到來,對沈靳的父母來說是個意外之喜。 只在談話里出現過的alpha,終于切切實實得站在了面前,omega母親頭一句就忍不住感嘆道:“哦喲吃什么長的呀,個頭老高了。” “你這是什么話,”沈靳的父親在旁邊笑得無奈,“沈靳不也差不多嗎。” 身高是差不過幾公分,但邊圳的骨架更大,看上去比身形勻稱的沈靳要板實好些。 “你也是,”她轉頭又埋怨alpha兒子道,“都不提前說一聲,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做的全是家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