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或者說,不知道自己遇到談肆后究竟怎么了。 在遇到談肆后,她的很多原則和理智,都會在自己的一番看似有理實則極為牽強的自我說服之下,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甚至鐘意水都在想,哪怕今天談肆邀請她親自嘗嘗他的廚藝,也許,她也是會矜持一番,然后同意去的吧。 餐廳里播放著極為輕柔的音樂,浪漫的氣息不斷跳躍在空氣里。 談肆很禮貌的問鐘意水:“想吃什么?” 鐘意水眨眨眼睛,低頭看著菜單上一行又一行的字,她一時之間挑不出來要點什么。 談肆選的這家餐廳,是曼哈頓有名的法餐餐廳,環境氛圍以高級著稱,而且是預約制,鐘意水了解過,至少提前一周預約。 這樣的餐廳,拎著超市購物袋來的,估計只有談肆和她了吧。 鐘意水想不到談肆為什么會提前一周就預約了這家餐廳,是想和她一起來嗎? 大概應該不是的吧。 是不是和他另外的“好朋友”,只不過出于某種原因他們“分手了”,所以談肆在無奈之舉下找到了她? 為了不浪費難得的預約名額? 鐘意水猜不透。 談肆沒有注意到鐘意水在想什么,他又問鐘意水:“阿水,你有什么忌口嗎?” 鐘意水搖搖頭,“沒有的啊。” 談肆的聲音似乎落在了她的耳畔:“那你看這道怎么樣?” 本來面對面的兩個人,談肆不知道何時坐在了她身邊的椅子上。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琥珀氣息傳入她的鼻腔,她被談肆身上荷爾蒙的味道包圍。 鐘意水的心下意識的顫了一下。 完完全全不受控制的。 他們來的這家餐廳只提供紙質菜譜,談肆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菜譜,他的手極為好看,淡淡的青筋一路向上蔓延至袖口,力量感與禁欲感融為一體,有種難以言說的魅力。 他深邃的眼眸注視著鐘意水。鐘意水一時失語。 談肆的聲音低沉溫柔,和月色融為一體。 鐘意水壓根兒沒看清談肆說的是什么菜,她完全是大腦下意識的回復了一下:“好”。 還有什么不好? 談肆就算點一盤草上來也是極好的。 鐘意水抿了抿唇,努力的將注意力集中在菜單上,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談肆:“這里,你提前很久就預約了嗎?” 鐘意水想得到什么答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預想的什么答案她都會傷心。 但她又是一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她想從談肆的口中聽到答案。 她在理智和混沌中搖擺。 她試圖找一個借口讓自己清醒。 不再沉淪。 不再沉淪在名為“談肆”的毒藥里。 “和老板認識,不用預約。”談肆很自然的笑著說,“怕你不肯來,才跟你說預約了,抱歉。” 這是鐘意水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答案,她想過談肆可能約了人,但或許和對方有了什么矛盾,所以來不了,才臨時拉她來。 但她沒想到,原來談肆和老板關系極好,來這里不用預約。 是一個令鐘意水意外又開心的答案。 雖然她目前沒什么立場和身份開心。 鐘意水不敢看談肆,她的視線落在菜單上:“不……我就是隨便問問,不用跟我說抱歉的。” 談肆的嗓音里有著鐘意水能聽出的笑意:“阿水,謝謝你肯來。” 鐘意水的視線仍然落在菜譜上。 雖然她半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任沂和她說過,談肆是個眼高于頂的膏腴子弟,為人高冷,旁人往往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鐘意水認識的談肆,和任沂告訴她的,仿佛是兩個。 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 真的會有人差別這么大嗎? 還是說,真的不要從旁人的口中認識一個人,那不真實。 惟有親眼所見,才是真相。 鐘意水相信她認識的談肆,她親眼見到的談肆。 會借給她充電寶的談肆。 會記住他們的約定不顧疲憊和她逛超市的談肆。 會主動幫她拎購物袋的談肆。 會主動和她說抱歉的談肆。 …… 鮮活的談肆。 鐘意水和任沂出來吃飯的時候一般都是任沂點餐,鐘意水往往會有猶豫很久還不知道吃什么,可是現在,談肆坐在她身邊,鐘意水想,是不是她不點點什么的話,談肆就不回到對面的位置上去? 鐘意水開口問談肆:“談肆,你有什么忌口嗎?” “同你一樣。”談肆笑了笑,“沒有。” 鐘意水微微低頭,小聲點說了一聲:“好。” 她的心底忍不住的又多了一點小慶幸,原來她和談肆在吃上也極為默契。 談肆好像看出來了鐘意水在點餐時候的猶豫,他極為紳士的開口:“不如我給阿水推薦幾道我覺得味道還不錯的?” “好啊。”鐘意水聽到后送了口氣,談肆認識老板,肯定經常來這里吃,什么好吃什么難吃他一定都知道,“都聽你的。” 談肆聽到鐘意水的話后,慵懶的笑意里多了一點痞意,語氣低沉:“我們阿水,這么乖啊。” 鐘意水的臉頰驀的就紅了,談肆的語調很明顯的夾雜著玩笑,一個本來她應該生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