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并中
那個從黑曜來的交換生超級拽,竟然是被一輛超酷的限量版哈雷送來報道的——在這個信息時代,只需要兩分鐘,這樣的流言便迅速從并盛中學高中部蔓延到了國中部。 然而作為主人公的我還什么也不知道,此刻正從校區里萬分郁悶的走出來,慶幸自己沒有拒絕拉爾陪我一起去報道,不然我現在還得徒步走去國中校區。 因為到國中部的距離不長,再跨上摩托時,我偷懶沒有戴頭盔,而是把腦袋露出來醒了醒神。 太痛苦了,就算昨天被拉爾按著十點多就去睡覺,早上也還是困?。?/br> 所以,到底是什么樣的學校,前往高中部的交換的學生得先去初中部和風紀委員報道? 并盛中學。 雖然早在要來交換時就考慮過和云雀見面的情況……我心虛的緊了緊環抱著拉爾的胳膊,把臉往她背上埋了埋。 “是那個云雀的話也不奇怪吧,他就算開公司都叫做風紀財團。” “啊這、拉爾接觸過嗎?” “在十年后跟他有接觸,繼承了記憶之后姑且也算認識吧?!?/br> 拉爾悶在頭盔里的聲音被風捎來:“是個很可靠的人,我記得他跟六道骸很不對付。” 嗯……不僅不對付,在聽說我和云雀分手后更是高興得嘴都笑爛了,對于自己沒能在現場表示非常遺憾。 “還有,跳馬在擔任他的家庭教師?!?/br> 我又沉默了,但肯更不是拉爾想象的那個原因。只能說好在我和云雀這個戀愛談的天知地知,除了我和他之外就只有草壁和一直在觀察云雀的里包恩先生知道。 “說起來,他身邊那只云豆之前是養在黑曜嗎?” “對——”我停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說道:“那只啾之前養在黑曜,跟別人跑路之后還經常來我這邊騙吃騙喝?!?/br> “我之前還挺意外的,你確實跟小動物很合得來?!?/br> “這有什么好意外的!我又不是見到鳥就要上樹抓兩爪子的流浪貓!” 聽見我不滿的抱怨,拉爾似乎笑了一聲,但也只有那一聲。 藍色火焰一般的摩托今天沒有再飚出那種電光火石的速度,反而像是慢悠悠的兜風,安安穩穩把我又運到了國中部。 雖然對云雀的作風早有預料,但到達并盛中學時我們還是被震撼了。 下車時拉爾原本還想囑咐我兩句,結果眼神突然微妙起來。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校內,只見一塊寫著“肅清”二字的巨大幕布從天臺垂下,幾乎掩蓋住了整棟教學樓。 “竟然不是是風紀……他能忍嗎?” 視線繼續后眺,才看見天臺上兩道對峙的人影。 “那個女生……”拉爾摘下頭盔想說什么,視線往右邊一靠,叫出了另一個名字:“沢田綱吉?!?/br> 栗棕發色的少年就像受驚的兔子:“拉爾!怎么會在這里?還有緣前輩?” 我從拉爾身后探出頭,和沢田揮了揮手,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腦袋凌亂的紅發少年,臉上貼著好幾片創可貼,神情驚訝又有些激動的看了過來。 唔? 接觸到我疑惑的目光,對方愣了一下,眼中的情緒瞬間沉寂下去。大概是把我認錯成別的什么人了吧。 不過沢田的朋友也很像兔子呢。 拉爾對沢田點點頭,語氣熟稔:“這家伙今天來報道,拜托你等下帶她去風紀委員辦公室一趟。” “緣前輩不是應該去高中部……?” “想不到吧,你們并中就算是高中部的學生也得來國中部跟風紀委員報道喔?!?/br> “…………不愧是云雀學長啊?!?/br> 沢田的表情都可以截下來當表情包了,從疑惑變到汗顏的動態截成gif也一定會很實用的樣子。 拉爾倒是沒有什么依依不舍,此時如深潭般沉穩的眼似乎再也找不出昨天那種靡艷的煙熏粉紅,只是手掌在我腦袋上壓了壓。 看見我的表情,她順勢勾著我的腦袋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根根分明的長睫癢癢的掃過。 “我走了。” “嗯,要早點來看我喔。” 我從她手上接過書包,眼巴巴的看著拉爾。 而她已經完全沒有昨晚那種抱著我不肯放手的分離焦慮了,雖然在外人面前確實該好好收起來。拉爾轉手把我移交給沢田就蹬上摩托,風馳電掣的離開,頭都不帶回一下。 事業心很強的女人是這樣的。 回頭再看沢田,他眼神震驚到脫框。 難道是因為拉爾的那個吻嗎?親的只是臉頰而已誒。我忍不住笑起來:“為什么這么驚訝,庫洛姆不是也給過你臉頰吻的見面禮嗎?” 沢田立刻rou眼可見的慌了。 而站在沢田身側的紅發少年沉默又顯得無所適從,時不時看我兩眼,跟我對上目光時又迅速移開。 等一下,怎么臉紅了?真不愧是沢田的朋友,跟他一樣像兔子啊。 沢田又替我們互相介紹:“那個,這位是今天來高中部的交換生霧崎緣,緣前輩。緣前輩,這位是昨天轉學來的轉校生,叫做古里炎真,跟我和山本一個班。” 出乎我意料的是,對方主動向我打了一聲招呼:“你好,緣……小姐……” 果然是很害羞的孩子啊,我也對他笑了一下:“你好喔,古里。Kozato Enma……炎真,念起來和閻魔一樣,是很帥氣的名字呢。” 因為是低年級的后輩,我對沢田和古里都沒有用敬語,顯得隨意了一些。 然而古里卻垂下腦袋,眼睫顫抖著擰住了衣擺。 沢田撓了撓頭,轉頭一進校門,經歷了如我剛才一般的震撼。明明看到的東西應該是一樣的,他的體感卻仿佛比我強烈十幾倍,整個人都彈動了起來。 “是清?” “是‘肅清’啦?!?/br> 古里同樣抬頭望向天臺:“是艾黛爾海特的委員活動?!?/br> 大批學生聚集在周圍,緊張的注視著那兩人,很快就能從他們口中拼湊出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是天降兵和地頭蛇要打起來了。 按照云雀的性格,竟然能容忍那個“肅清”掛到現在,我都覺得神奇。 沢田痛苦的捂住臉,扭頭看向古里:“我們上去吧炎真君,如果不做點什么的話就糟糕啦!” 于是兩個少年直奔樓梯猛沖,我并沒有那么期待見到云雀,以無限拖延的腳步跟在后面。 快爬到頂樓時,被一只肥啾逮個正著。 毛茸茸又軟綿綿的,看上去像一枚長了翅膀能飛起來的嫩黃色奶油團子。 “你怎么自己在這里呀,云豆?!?/br> 被我叫出名字的肥啾翅膀一頓,緊接著開始故意攔住我的去路。 主打一個對著干的叛逆。 我往左,它就往左。我往右,它就往右。 “yu~karin~yukarin~” “我接下來一段時間會在并中上學,你來找我倒是沒什么問題,但我上課的時候也不可能陪你玩啦。翹課會被云雀咬殺吧?!?/br> “云雀!咬殺!咬殺!” “云雀看到我會咬殺我?好嚇人誒?!?/br> 說起來那天真的被他狠狠咬了一口……還好草壁把云豆帶走了,不然還不知道它會學壞成什么樣子。 我忍不住伸手戳了它一下,云豆火速遠離我,那對漆黑的豆豆眼里也帶上了譴責。 “那就拜托云豆保護我嘛?!?/br> “云豆!云豆!” 等我推開天臺門,正巧看見沢田被里包恩先生一腳踹進了那兩人的攻擊中——啊,被命中的是腦袋,太慘了吧。 云豆還在“yukarin~yukarin~”的喊著,但身體很誠實,一刻不停直接撲棱著翅膀飛回云雀身邊。 緩緩收起浮萍拐的少年衣擺獵獵,先是對著停在他肩膀上的云豆輕輕“哦?”了一聲,狹長的眼劃過我身上的黑曜制服,暗沉銳利的目光一向叫人望而生怯,此刻卻上揚著透露出幾分好心情:“交換生?” 他竟然不知道嗎? 我佯裝鎮定的笑了一下,緊接著對他舉起手上的資料袋:“這里?!?/br> 云雀挑了挑眉,重新將目光落回了一旁的沢田身上。 我這才感覺心臟重新跳動了起來,緩步挪到了沖我招手的小武身旁,誰想他直接就勾住了我的脖子。 想到云雀站在前面我就頭皮發麻,被他看到了會不會一拐子直接甩過來……嗯,他知道我和小武是姐弟關系嗎?雖然好像也不單純是姐弟關系了,呃。 怎么感覺我這個交換還沒正式入學就已經危機四伏了。 半掛在我身上的小武正抱怨:“怎么感覺jiejie你最近夜不歸宿的次數越來越多了?!?/br> “我不是給你發過短信了嗎……啊,這位是?” 這個話題我就更不想討論了,順勢把目光移向小武身邊的少年——小武14歲長到1米77在我看來已經很離譜了,但他身邊那個孩子,沒站直都比小武還要高一截。 “這是昨天的轉校生朋友,也進了棒球部哦,叫做水野熏。” “棒球部的新朋友啊?!蔽伊巳坏狞c點頭,隨即也向對方做自我介紹:“我是霧崎緣,是這家伙的jiejie。” 小武隨即笑著看了我一眼,補充道:“現在是jiejie。” ……這家伙! 水野隨之看向我和小武,目光變得直愣,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忽然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古里,整張臉又緊緊地崩了起來,緊張的頷首:“緣……緣小姐?!?/br> 我點了點頭。水野和古里穿著一樣的校服,應該是一起轉學過來的吧。 雖然我并不習慣被叫做霧崎,甚至用這個名字稱呼我都不一定能反應過來,但這兩個孩子看上去也不是自來熟的性格,竟然非常自然的就用名字加敬語稱呼我了嗎……?還以為古里是跟著沢田一起喊的,現在看來大概是他們至門中學的習慣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陌生女孩子在身邊不自在,水野默默聚集到了至門中的同伴身邊。 因為小武之前會帶棒球部的朋友回家玩,我不由自主把青春期的少年們對比了一下,得出結論:“水野他看上去比棒球部那些少年踏實很多嘛,感覺你們全國大賽的希望又增加了?!?/br> “哈哈,我也這樣覺得??上Т蠹叶加X得熏兇神惡煞不好接近呢?!?/br> “有嗎?看上去應該是很害羞的孩子吧,雖然只看外表確實不像國中生啦?!?/br> 我正摸著下巴,就聽里包恩先生叫破了那幾個孩子的黑手黨身份。 對此也只能感嘆:“果然替身使者是會相互吸引的啊。” 云雀大概是覺得無趣了,抬手打了個哈欠,遠遠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他。 看著云雀轉身離開,我又拍了下小武的肩膀,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袋:“我先去找你們風紀委員簽字了,你們玩吧?!?/br> 小武勾了一下我的胳膊:“那午休我來高中部找你。” “誒,我還想逛逛學校呢?!?/br> “我陪你一起不就好了。” “你回來之后真是變得越來越粘人了!” 無論是和小武在一起遇到云雀,還是和云雀在一起遇到小武,聽上去都很要命啊!我真的冷汗直冒,我明明是單身啊,為什么現在有一種腳踩兩條船的刺激感。 對正毫不客氣將西蒙稱作“超弱小黑手黨”的里包恩先生揮了揮手當做告別,我轉身跟上了云雀……啊,準確說是特意在樓梯口等了我一下的云豆。 壞心眼的小肥啾停在了我腦袋上,它不是剛好停下,而是壞心眼的提前收翅膀,敦實的在我頭發里彈了一下。 這個看起來毛茸茸的家伙,不知不覺已經吃成實心的了。 “云雀他到底給你喂了些什么啊,感覺腦袋都要被你開個洞了。” 云豆沉默了一下,開始在我腦袋上蹦跳了起來,用行動表達出“你為什么要BodyShame一只小肥啾”的意思。 現在就是感覺好像有人在我腦袋上打網球。 一眨眼功夫,云雀已經消失不見了,他難道是特意把云豆留給我指路的嗎? 順利的到達了風紀委員辦公室,我先見到了同樣拿著文書的飛機頭少年。 草壁親切的對我點了點頭:“緣小姐?!?/br> “前兩天多謝你了,草壁。啊……我的交換事宜是你受理的嗎?剛剛云雀看到我很意外的樣子?!?/br> “哈哈,是里包恩先生說,可以當做給委員長一個驚喜?!?/br> 說什么驚喜,里包恩先生根本就是在看我的樂子吧! 草壁說既然我要進去,就拜托我代為轉交文件。 被他用那種充滿支持的目光看著,我實在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叩叩兩聲后,云雀的聲音傳來。 “進?!?/br> 室內沒有開燈,本來白天也沒必要開燈,可拉起的窗簾將半數光擋了下來,隨著被我關上的門,最后一絲光亮也被抽離。 緩緩暗下的房室內,云雀就坐在辦公桌前,俊秀的面龐隱沒在逐漸丟失的視野里,唯有總是接近于灰調的藍灰色眼瞳里點著如獸一般的亮。 他看著我,一字一字道:“交換生?” 兩分鐘后,那份沒幾行真話的學生檔案隨手就被扔在了一邊,被室內的昏暗吞沒。 而我被密不透風地吻著。 云雀雙腿大開地坐在椅正中心,分開的空隙中跪坐著一個幾乎已經忘記自己是怎么被他提到椅子上的我。那對按在肩頭的手就是鎖扣,不允許我退后分毫。 幾乎可以算作撕咬,如同頑獸之間的嬉戲,帶著淡淡血腥氣味的吮吻就像是給予獵物的標記。 還好昨天有進食,不然今天不得被饞死。 我正暈乎乎的想著,立刻就被云雀抓著手腕嗅向了脖頸。陌生的淡淡橙花香味盡管是女香,仍然讓云雀不悅,證據就是箍著我的力道越來越加重。 “為什么。” 我僵硬的縮在云雀的懷里,一邊慶幸還好他抓的是沒有戴手環的右手,一邊等待即將到來的問責。但他探起身體,目光里只是帶著不解……不解? “之前,你幾乎隔三差五就會咬我。如果那不是你的需求,為什么?” 啊啊啊…………所以你竟然是在釣魚執法,故意這樣做看我會不會咬你嗎? 怎么回事啊云雀你,在十年后到底學到了什么?。?/br> 我放松了一些,緊接著感到難言的羞恥。就這樣被那對浮冰一樣的藍灰色注視著,整個人仿佛赤裸一般不自在,而他又貼近、或者該說是逼近了一些。 如同審判一般,云雀問了第二遍:“為什么?” “……那是因為?!蔽乙皇謸卧谒厍?,控制著不讓他更靠近,感覺自己心臟快要跳出來了,腦子也要飛走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在談戀愛,我想跟你貼貼……不可以嗎?” 當最后那句反問說出來,我攥著他衣襟收攏又松開,無力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算是什么?。?/br> 但云雀強硬的拿開了我的手,在看見我自暴自棄的表情后,竟然露出了些微笑意。 “可以?!毖诓卦谥品碌暮斫Y晦澀滑動著,云雀壓著我的臉頰與他對視,再次用那對灰藍色的眼睛捕獲了我:“現在也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