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宇智波斑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哪怕他穿著的是日常的衣服,并未披甲,也沒有帶著武器,周圍的人仍然見到他就退避三尺,臉上滿是畏懼和躲閃。 他覺得很沒意思。 要不然還是回去吧,回去那個空無一人,說句話都能聽到回音的老宅里。至少他能不被打擾地看一會兒卷軸。 只是……太空了啊,空得叫他呆久了竟然也會生出害怕來。 停住腳步,宇智波斑站在街道上,拜他的威名所賜,沒有人敢看他的臉,自然也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在發呆。 直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腳。他低頭,看見一個蘿卜。 這是什么新型的陷阱嗎?還是會爆炸的道具? 還沒回過神的宇智波斑胡思亂想著,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蘿卜。 他抬眼,發現了一個手足無措的女孩。撿個蘿卜而已,看上去跟打了架似的,氣喘吁吁。這樣的人,上了戰場就是炮灰。 哦不對,她上不了戰場,一副日常生活都快支撐不住的樣子。 宇智波斑準備離開,不然這個女孩恐怕不敢過來撿他旁邊的蘿卜。 然后,他對上了女孩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女孩沒有躲避,也沒有恐慌,那雙明亮的眼睛里迸發出了喜悅和激動,還有幾分求助。 她不認識自己? 宇智波斑沒有自戀到認為每個人都應該認識自己,但在木葉里,還會有人不知道自己嗎? 女孩又彎下腰,一邊撿到處亂滾的蔬菜,一邊朝他這邊走來。 好吧,大概是真的不認識自己。 宇智波斑不介意做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他只是厭煩旁人的目光,盡管他并不在乎螻蟻的想法。 “真是太感謝啦!”女孩感激的表情不似作偽,也讓宇智波斑的心里舒服了一點。 不過,她是不是靠得有點近了。 沒有殺氣的靠近,宇智波斑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啊,除了他那個總是不帶腦子的好友。 扔下一句“不用謝”后,宇智波斑打算回家了。難得的好心情,不想被無關緊要的瑣事打擾。 結果,他完全是在意料之外地被拉住了。 一瞬間,宇智波斑的腦海里出現了許多念頭。 是間諜?是暗殺?是突襲? 故意偽裝成普通人才刺殺他嗎?但這樣弱小的身體他一只手可以打一百個。 繃緊的肌rou賦予了強大的忍者下一秒就能跳起來把她砍得粉碎的實力,然而對方卻只是怯生生地表示想請他幫個忙。 宇智波斑有極為短暫的失語。 不知道為什么,他想起了自己曾經在院子里看見的,一只貓咪踩著搖晃的樹影飛快地揮舞著貓貓拳,但是什么也沒打中。 看著女孩上供似的伸出的手,宇智波斑決定就幫她這一次。看在她還算懂事的份上,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討人嫌。 被分擔重物后,他聽見女孩悄悄地松了口氣,走路的腳步輕快極了,甚至從喉嚨里哼出了含糊不清的調子。 這點負重,連他的團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卻是女孩完全不能承受的重量。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如果是在其他地方…… “我知道了,那就是這個地方好!”女孩恍然大悟似的說道,言談間對木葉隱村有著極力的推崇。 是了,這樣的女孩,恐怕也只有在木葉才能活下去。 木葉,是他和柱間一同打造的世間最安全的地方。 他從前想著要把自己最珍視的人都放在村子里保護起來,但如今卻總感覺自己并沒有做到。 大概是因為他已經沒有想要保護的對象了吧。 也就只有宇智波一族還讓他有點想要保護的意愿,但他們或許也并不需要他。 現在……她讓他意識到,除了忍者,他和柱間的羽翼下似乎還躲藏著一些“小可憐”。他們比忍者還要弱小,一旦他收回了遮擋在他們頭頂的翅膀,恐怕他們就要在風雨中凄慘死去了。 “建立起這個地方的人,可真是了不起呀。一定是特別強大、特別厲害的人吧!……真的很有安全感呢!”女孩高興得眼睛都在綻放光彩。 宇智波斑拎著菜葉的手緊了緊,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該慶幸,兩人并肩而行,女孩應該是看不見他的表情。 然后,他就稀里糊涂地坐在了空蕩蕩的餐廳里,等著女孩口中所說的“午餐”。 反正家里也沒有人會等他回去吃飯,在哪里吃都是一個樣。 宇智波斑坐在空位上,對這頓午餐并沒有多少期待,只要可以填飽肚子就足夠了。他觀察到女孩的手掌上并沒有繭子,想來平日里很少做家務,更別說做飯了。 但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他聞到了一股香氣。 食物的香氣。 他的嗅覺不錯,能清楚地分辨出這是小麥的味道,還沒開始吃,他似乎就已經置身于豐收的麥田中,生出一股幸福的感覺。 宇智波斑微微坐直了身體,對簾子后面即將端上來的食物產生了一絲興趣。 然而等了又等,幾分鐘過去了,眼前的簾子還沒有掀開。他的肚子少有地發出了抗議,催促著他做點什么。 于是向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宇智波斑起身,繞過桌子,像一只動作輕巧的貓咪,撩起了簾子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