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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們現(xiàn)在是敵人?!菇涩u環(huán)抱著傅品珍的腰,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如果你不撒嬌的話,我就先走了。」傅品珍完全無意要在這時候陪姜成瑄耍嘴皮子,她也不明白,姜成瑄怎么還有間情逸致玩鬧。 「不要走。當然要撒嬌。不過,我想提醒你,明天juliet會走上悲情路線,騙取廣大少女的淚水。」姜成瑄如實供出自己即將採用的策略。 「你就不怕晚上睡覺時,被路克的外婆找上門來算帳嗎?」傅品珍覺得姜成瑄的大腦構造絕對異于常人。 「我怕啊?!菇涩u動了動有些發(fā)麻的脖子,「所以,我打算一個禮拜都不要睡覺?!?/br> 傅品珍聽到姜成瑄想不睡覺,手肘用力一撐,將姜成瑄推了開來,一手像老鷹抓小雞般,精準無比地掐住姜成瑄的耳垂。姜成瑄連忙用手摀著嘴巴,讓慘叫聲被禁錮在掌心里。 「你敢不睡覺試試看?!垢灯氛鋹汉莺莸卣f。 「那不然你回家來陪我睡覺,這樣我就不怕了?!菇涩u打出自己如意算盤的終極一撥。 「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吧?」傅品珍這才搞清楚了姜成瑄繞了這么大一圈,究竟所為何來了。 姜成瑄坦然地點了點頭。看著坦蕩蕩的姜成瑄,傅品珍突然覺得不能適應,姜成瑄應該是那種打死不認的人,「你不怕我和你同住,會洞悉你的把戲?我們現(xiàn)在可是相當于兩軍對壘?!?/br> 「就算我們不住一起,以你對我的瞭解,根本也不難猜到我在玩什么。倒是你,以一個新手之姿,可以把小毛頭偶像團體,捧到變成型男團體,我都不得不佩服你。」姜成瑄說得合情合理的,讓傅品珍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發(fā)覺到自己居然在附和她時,才假裝咳嗽,清了清喉嚨,換了個口氣說話。 「那你現(xiàn)在是想近距離觀察我?想用同居人的身份,竊取我這邊的cao作策略情報?」溢美之辭人人愛聽,就連女王也不例外。在被姜成瑄如此吹捧之后,傅品珍覺得自己彷彿成了不世出的奇才,說話也有了些自傲。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啦?!菇涩u含糊地說著。這種語意不清的附和,讓傅品珍誤以為姜成瑄是拉不下臉來承認她的杰出,于是便在這種飄飄然的虛榮感之下,答應了搬回去住的要求。同時也使她忽略了,姜成瑄靠在她肩膀上,露出的狡黠笑容。 天還沒亮前,駱佳珣便趕了回來。走進醫(yī)院之后,她的那份焦急突然平靜了下來,忍住了去找路克的衝動。在和姜成瑄討論之后,便分頭去為外婆的后事打點一切,讓賈思柏和路克一直單獨相處著。 靈堂才剛設置妥當,賈赫川就收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趕來。看到靠著賈思柏肩膀,一臉疲累的路克,他忍不住斥責起賈思柏,「為什么沒有在第一時間就通知我?」 賈思柏這才想起,自己一整個晚上,只顧著安慰路克,其他的事壓根就全忘了。 「不要罵她。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為什么要通知你?」路克不知是太累了,還是對賈赫川的漠視依舊,說話有氣無力的。 「賈先生,有話好好說。這里是靈堂,不太適合喧嘩。」姜成瑄在外面遠遠地看到賈赫川來了,便緊跟在他后頭進來。 一同進來的還有駱佳珣,見到路克情緒激動,她也顧不得賈赫川在場,便坐到路克身邊,將她攬進懷里,輕聲安慰著。 賈思柏在收到姜成瑄眼神的指示之下,再加上,看到了賈赫川在目睹了路克和駱佳珣的親密后,那種不自在的表情,便站起身,畢恭畢敬地站到賈赫川身旁,「爸,我們和瑄姐到外面去討論外婆的后事,后續(xù)要怎么處理吧。路克自己一個人,恐怕處理不了這么多事,我也還小,不懂的事很多。您是長輩,給我們一點建議吧。」 由于賈思柏說得有理,兼之又對賈赫川動之以情,讓賈赫川怒氣稍稍平復了些。 而駱佳珣在感覺到路克又要反抗時,便緊緊抱著她,在她的耳邊說,「乖。外婆在這里,不要讓她看到你對長輩不尊敬,這樣會讓她以為自己的教育失敗,她會很難過的。」 聽到駱佳珣的話,路克的眼淚不由自主地又流了下來。從小到大,外婆最常告誡她的話,就是不要讓別人以為,沒有父母管教的小孩,就是沒教養(yǎng)的小孩。所以,儘管她對人們很疏離,但至少該遵守的基本禮節(jié),她還是會盡量做到。 賈赫川的身份,從單家的立場來看,除了他是路克的生父之外,并沒有其他的關聯(lián)。所以,他也僅能站在年長者的立場給予協(xié)助。但在外婆出殯的前一晚,他卻排開了一切的事務,待在靈堂靜靜地坐在角落里。 駱佳珣因為還有工作要做,便只留下了賈思柏陪著路克。不算大的靈堂里,除了葬儀社的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他們?nèi)齻€人。 「你不去和爸爸說些話嗎?」賈思柏忙里忙外地跑了一整天,工作一結束,她就趕回靈堂陪路克,坐到椅子時,如果不是有椅背,她覺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在她到了之后沒多久,賈赫川也來了,但來了之后,卻沒和她們兩個說過任何一句話,這讓她也大感不解。 「我和他沒話說。」路克看著外婆的遺照,淡淡地說。 「噢?!官Z思柏也不敢勉強路克,況且,路克能像現(xiàn)在這樣,平靜地和她說話,她已經(jīng)有種皇天不負苦心人的感慨了,根本也不想再為了父親,而破壞了此刻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賈思柏又說,「他從來沒有這樣關心過我?!?/br> 「怎么可能。」路克嗤笑一聲。 「是真的。我從小到大,即使是吃年夜飯,都沒這樣和他共同坐在一個房間,過這么長的時間?!官Z思柏帶著些自嘲的語氣說著,也不管這樣的話是不是會被賈赫川聽到。 「我從來就不知道吃年夜飯是什么滋味。」路克小時候并沒得到母親的重視,而外婆又是終日為了三餐勞碌,過年時,單家根本就沒有什么圍爐之類的活動。 「我們現(xiàn)在是在比誰的成長比較悲慘嗎?」賈思柏努力克制自己的臉部肌rou,不敢露出嬉笑的表情。但她卻意外地看到路克臉上浮現(xiàn)了淺淺的笑。 「要比家人的關愛,我想我還有一點自信能贏過你?!孤房说难凵袷冀K沒有離開外婆的相片,那種慈祥的笑容,她以后再也看不到,便想趁著這最后的機會,將外婆的笑容刻劃進自己的心底。 「這個我倒是不會和你爭辯,那你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陪我回家吃頓飯,讓我交個差嗎?」賈思柏對著路克露出乞求的表情。 「過陣子再說吧?!惯@次路克沒有再斬釘截鐵地拒絕。 到了深夜,駱佳珣處理完工作,和姜成瑄還有juliet其他的成員,一起到了靈堂來。雖然juliet團員們都跑了一天的行程,但聽到駱佳珣要過來,全部的人都想來陪陪路克。而她們聲勢浩大的到來,當然也引來了一些媒體,姜成瑄沒有阻止媒體的跟拍,但也是有限度地,只讓他們跟到靈堂的外頭,她派駱佳珣去對記者說幾句話,好讓他們交稿,拍了幾張照片之后,便將他們打發(fā)走了。 「就連喪事,你都能把它變成有炒作價值的新聞。真是名不虛傳?!官Z赫川等到記者都走了之后,才步出靈堂。原本他打算,如果姜成瑄不能攔住媒體,他就要動用自己的力量,去阻止媒體進入靈堂。 「這只是對歌迷們的一個交代罷了,說明路克這段時間沒有出現(xiàn)的原因。」姜成瑄淡然地說。 「年底的票選有勝算嗎?」賈赫川對于那個票選,其實并沒有抱持著太大的希望。畢竟,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道理,不只在物理界成立,在人類的世界也是同樣可行的。 在他第一次聽到藝揚內(nèi)部的這場比試時,對于姜成瑄端出的這盤菜,他就很不以為然。如果不是因為賈思柏也在這個團體,他也不會想去關注這個團體。而最讓他意外的是,在姜成瑄還沒贏得副總裁寶座這塊肥rou之前,最大的受益者竟然是他。他居然會因為這個團體的出現(xiàn),而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女兒。 基于這一點,他便變得更加關注這個團體了,也對年度票選更感興趣了。 「以目前檯面上來看,勝算不小?!菇涩u自信滿滿地說。 「貴公司的另一個團體也不弱?!官Z赫川老謀深算地提醒著。 「那就請賈先生靜觀其變吧。」姜成瑄對于賈赫川那不懷好意的提醒一笑置之。 其實,賈赫川的心情是矛盾的。如果juliet在年度票選沒有勝出,這個團體很快就會煙消云散,他就可以趁這機會,把賈思柏帶回家,要是她還是執(zhí)意要往演藝圈發(fā)展,至少也能讓她進自己公司,好在自己眼皮底下管控著。 但另一方面,他又抱持著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態(tài)。又希望賈思柏真能憑著自己的力量,在演藝圈里闖出一番成就。先不論自己的女兒是在替競爭對手效力,單就父女倆一同出席活動,就能讓自己臉上增光不少。 賈赫川轉身,看到路克就站在自己背后,他欲言又止,「你……」 「如果您累了,就請先回吧。這里的事,我可以自己處理,我已經(jīng)長大了?!孤房瞬槐安豢旱卣f著。 路克的第一句話,就讓賈赫川感到一種被關心的欣慰感,再聽到路克說她已經(jīng)長大了,他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我知道你長大了。但身為你的父親,我無法不為你做些什么,哪怕只是靜靜地陪在一旁也好。」賈赫川的臉上出現(xiàn)了難得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