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丹楓鏡流應星在不同地點同一時間,耳朵倏地發熱。 “這樣最好。”木媽不疑有他,“我們這次回來的突然,本來旅行各處,買了不少禮物,結果……” 她按按眼角:“要不是遇到了好心人,你們可再也見不到我倆了。” 木晨給老婆挑魚刺的手慢慢停下,溫聲道:“好了,這不是活下來了么?別后怕了。” 話已至此,木淵徹底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發生什么了?” “半個月前,我們被卷入了反物質軍團的襲擊中。” 只是一場普通的襲擊也就算了,出于習慣,遲暖都會大致算算吉兇再選擇降落與否,卦象顯吉,結果接駁沒十分鐘港口就化作火海——怎么想都不對勁。 遲暖苦笑道:“帶領軍團的,是毀滅的令使,星嘯,她擾亂星象,只為不被那顆星球上的觀星者察覺到大難已至。” 結果她也著了道。 對于仙舟人來說,這位堪得上是鼎鼎大名,星歷5700年,她登錄朱明仙舟,要求他們祝她攻打豐饒民造翼者的世界……擁有共同的敵人,要是單純合作也就算了,可這位一上來就是脅迫的手段,最后被朱明那邊連打帶攆地逐出了仙舟,這事距今才一千五百多年,說不定還有意志堅韌的親歷者存活于世呢。 “如果只是這樣,我們也不是沒辦法逃跑。”木晨接道:“但是沒過兩天……造翼者的雇傭兵登陸了那顆星球,想要帶走上面的星核……又和反物質軍團打了起來。” 景元&木淵:“……” 這么倒霉的嗎?? 都說人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木晨想起來都心梗:“然后,我好不容易偷偷摸摸重新造了個小型飛船……一位假面愚者因為被戰爭弄壞了她的布偶娃娃,忽悠了純美騎士團的人過來,想要兩邊都打,波及了我的小船。” 遲暖:“只能說否極泰來吧,在我們開始考慮先殺上幾個造翼者和反物質軍團墊背的時候,我們被流光憶庭的憶者所搭救……” 景元&木淵:“…………” 精彩。 這一段經歷當真精彩紛呈,尿點極多——豐饒民與軍團令使狗咬狗、無處不在的歡愉人、人家說啥信啥提一嘴伊德莉拉就能為你赴湯蹈火的純美騎士團、行蹤飄忽不定的憶者…… 陣容華麗,這顆星球毀滅的不冤。 還未從震撼中緩過來,木爹又是一句:“兒子啊,你還認識流光憶庭的憶者呢?我跟你媽琢磨好幾天,都不確定那位謎語人小姐是不是你女朋友。” 景元目光如電,歘地扎在木淵身上,后者無故身負緋聞,忙不迭澄清道:“我沒有你別瞎說啊,什么憶者,我都沒聽過這號人——不信你問景元,你問問他,我天天和他在一塊兒我哪有多余時間去跟烏七八糟的人好上啊!” 遲暖咬著胡蘿卜看自家兒子蒙受不白冤屈憋紅的臉,和自家干兒子“你給我說清楚”的眼神,抿唇一笑。 哎呀,這兩只還是這么相親相愛。 就是兒子撇清關系的著急樣子……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呢…… “那大概是謎語人基礎技能導致的吧。”木晨想了想,大致復述道,“什么舊的時光已逝,未來當作嶄新,封存的記憶有若冰晶,遇陽又化水,恪守本心方得始終……” 木晨糾結道:“嚇得我趕緊問她,是不是你前女友,她還沒回答呢,轉眼就消失了。” 木淵平生第一討厭臉壓的身高差,第二討厭的就是繞來繞去的謎語人。 不過稍作代入,這句話就不是很謎語了。 景元問道:“那位憶者叫什么?” “不知道。”遲暖說,“披著黑紫色頭紗,全身都是一個色系,帶我們離開那里之后,人就走了。” 死里逃生后回老家,當然不能只吃頓飯,夫妻倆精力旺盛,吃完飯就出去壓馬路了。 景元把碗筷收拾進廚房,問道:“你有印象嗎?” 木淵正在心不在焉的切果盤:“我不記得跟流光憶庭有牽扯……” 憶者的手段詭秘莫測,能保有重置前的憶泡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木淵不確定道:“我記憶跟狗啃的一樣,缺這塊少那塊,忘了也說不定。” 景元想到跟隨那縷白發而來的幾個記憶片段,覺得對方和忘卻之庭有一腿……呸,有過交集的可能性還挺大的。 在心中暗暗記下這一點,景元狀若無意道:“伯父伯母回來肯定要住家里的,你要回工造司住么?我送你過去?” 木淵家本來是有兩間臥室一間客房的,后者早早在他小時候被木晨改造成了工作間,平常家里除了景元沒人來過夜,木淵猶豫了一段時間,又把次臥倒騰倒騰,藏了些以防某天天降外敵攻占羅浮,可以讓他在家也能立刻武裝起來的小玩意兒。 那張床躺上去,說不定就會引發什么慘絕人寰的倫理悲劇。 雖然工作起來不要命,但木淵對工作時間和休息時間還是分得很開的,他想了想,說:“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嗯?” 木淵緩緩道:“丹楓最近,好像只活在我們的對話里啊……” “……我覺得他對這樣的生活會很滿意。” “這樣不好,”木淵叉起一塊大小正好的西瓜,堵住景元的嘴,“我們是一個整體,好朋友當然要多多聯絡感情,我好不容易結束閉關出了工造司,怎么能不去探望一下還在cao心持明民眾生計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