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珩身死、師父墮入魔陰、丹楓被強制褪鱗轉(zhuǎn)生……沒了?”景元眉毛直抽,“我呢?” 木淵不好意思一樣捂住臉:“八百歲后大限被砍了,然后被我炸成了天邊最美的……” “打住。”景元做了個“收”的動作,“這個我已經(jīng)知道了,你不用再重復一遍了!” 雖然知道小伙伴當時肯定是在魔陰中恨海恨天,但未來……呸,曾經(jīng)……好像也不對——那個自己的下場竟是如此,還是讓景元心情復雜。 景元知道木淵還有不少沒有說,這點他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就是對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而已,至于未來……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嘛。 雖然別的木淵記不清,但信仰巡獵的仙舟人最擅長的,無非就是記仇。 豐饒令使倏忽么?很好,他也記住了。 景元想了想:“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太好吧?要不我請幾天的假,我們?nèi)ネ饷嫱嫔弦煌妫俊?/br> 木淵弱弱舉手一扯,賽博玫瑰金嘩啦作響:“我不是嫌犯么?咱們仙舟律法對嫌犯待遇這么好么?” “哦,這個啊。”景元自然的用云騎專用的玉兆往上面一貼,光鎖消失,一枚金色銅片掉落下去,被景元接住收起來,他輕描淡寫道:“我回來時趁你不注意給師父他們發(fā)了消息,剛才是他們說要故意給你個教訓,省得你下次搞出更大花活的。” 畢竟木淵是真的沒傷到普通民眾,就連炸毀的房屋都是藥王秘傳的財產(chǎn),真要算起來,協(xié)助云騎捉拿要犯,這還算是功勞一件。 不然也不能全是熟人的三堂會審,真正嫌犯的待遇可沒有這么好,周圍把守兩排手持武器嚴陣以待的云騎軍給予壓力都是輕的。 木淵看著手腕上勒出來的紅印子:“……那你最開始給我扣上這個?” 景元笑得陽光開朗,豎起拇指:“我差點讓你一槍崩了,我拷你一下怎么了?!” 木淵哽咽一聲,違心稱贊:“沒怎么,拷得好啊……” 是他的錯,一切都是他的錯…… 折騰人者,人恒折騰之,他早該意識到這種事的…… 話題已經(jīng)說開,形式上的鐐銬也解開了,木淵頹喪的身子一歪倒向景元,微微閉上眼:“頭疼。” 景元很順手的去接住他,“那不然你睡一覺?你看,這床都是現(xiàn)成的。” 木淵沉默兩秒,在床鋪上蹭了一把,將手舉起來。 燈光下,被錘柄磨出繭子但依舊白皙的手掌上,一層灰塵如此醒目。 景元反應了兩秒,丟下靠在自己肩上的木淵,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就躲! 一巴掌拍了個空的木淵順勢爬起來,餓虎撲食:“這破房間就這么大你想往哪跑——!”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啊! 景元還有不少事情沒忙完,打鬧也只能點到即止,兩人去正兒八經(jīng)的值班室湊到一塊把臉洗干凈,該參與掃尾的掃尾,該去作證的作證。 對,雖然身份已經(jīng)從嫌犯行列脫離了出來,木淵作為“食用過擁有豐饒力量的食品的受害者”兼“被藥王秘傳蠱惑的證人”,還是要花費時間幫忙做人證的。 木淵不是智識命途,但在發(fā)現(xiàn)藥王秘傳窩點在民區(qū)時就知道炸起來后續(xù)肯定要有事,于是很有先見之明的,開了玉兆的錄屏功能。 都說孩子和老人最不可輕視,更別提完全不能以外貌判斷年齡的長生種,然而自己陣營里就有個佝僂老人的藥王秘傳顯然沒有足夠的防備心——當然,不排除此人一張乖巧臉蛋的加成,以及是自家人帶來的疑似好苗子,讓他們放下了不少警惕。 錄屏播放前頭上包了厚厚一層紗布的荀玉還在竭力狡辯,等到有些失真的自己的聲音在不遠處傳出來后,荀玉就像放棄了什么一樣,垂下了頭。 聽到她對“糖鋪”歷史的各種介紹時,兩側列隊給予嫌犯心理壓力的云騎軍中有好幾個頭盔下的臉都氣樂了:里面的內(nèi)涵誰聽不出來啊,這夸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不知道還以為豐饒民真是惠及寰宇的絕世好人呢! 定罪之后,還不等云騎軍把人帶走,荀玉倏地抬頭,無神的雙眸詭異的瞪到極點,聲音不復柔和:“你們根本不懂……根本不懂我們的痛苦!藥王慈懷,降下神跡,就算是天缺者也能有康健的未來!而你們——” 荀玉冷笑一聲:“明明是接受了藥王垂憐才能擁有這超脫凡人的長生,卻忘恩負義,反過來對著恩人刀劍相向!甚至如此迫害我的同胞,不知感恩的仙舟人,遲早要得到應有的報應!” 不是第一次清繳藥王秘傳,類似的謾罵多到騰驍和鏡流已經(jīng)懶得做出表情,連丹楓都只是厭惡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像是怕臟了自己的眼一般別開臉去。 兩名云騎軍上前,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想法押住她,在向外走去時,一道涼涼的嘲諷飄過來:“我還以為這長生就是仙舟人的報應呢。” 被她碰瓷結交,原本想著發(fā)展成同胞,結果反倒是引狼入室的少年輕飄飄道:“畢竟老而不死是為賊嘛。” 荀玉:“……” 這句話一時間讓她鬧不明白對方到底是站哪邊的。 在場的眾長生種:“……” 你好好說話,少開地圖炮啊! 一句話成為視線焦點的木淵完全不怵:“不過就算是賊也有踏月留香心懷大義的優(yōu)雅盜帥和吃相難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之分的,就……你懂我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