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白珩揉了揉臉,蹲下身在他眼前揮了揮:“能認出我么?你來看看,這是幾?” 像是反應過來了,他沉默的將腦袋移動一下,對準白珩后,陷入了沉思。 這難道是阿哈搞的惡作劇……木淵勉強用混沌一片的腦子思考,但這種一點也不歡愉啊!惡作劇的話不應該是能讓大家都笑出來——至少是讓他能笑出來的類型么! 比起用這種虛假的幻境來折騰他,那個樂子星神不應該去拱火豐饒和巡獵的星神么?或者到處傳播祂們兩個其實是相愛相殺的冤家之類的……這種宇宙級別的樂子肯定比炸了阿基維利的列車還有趣吧? 木淵一臉嚴肅的抓住白珩亂晃的手:“不要鬧了,你該去辦正事的。” 白珩頓了頓,試探著順著他的話道:“等你睡了我就去?” “我又不是第一次,你怎么突然這么關心我……不會憋著壞吧?”木淵眉頭緊皺,不贊同的看著她,用一種在討論人生大事的口吻說道:“我們可是同伴啊,你不能背后捅我刀子的。” 不然小心我把嵐和藥師有一腿的謠傳就是你開始傳播的事情捅出去。 歡愉星神變成樂子什么的……到時候絕對很好看! 白珩不知道他的心理過程,只是哭笑不得道:“我怎么會捅你刀子……好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不行啊……我的階段性目標還沒完成呢!”木淵不干,嫌棄的往后退,深沉的雙手攤開道:“一袋米要扛幾樓——” 下一秒,還在準備復刻讓世界感受痛楚名場面的木淵眼睛一翻,癱軟著倒了下去。 鏡流收回手,恢復成之前的姿勢:“跟醉鬼說那么多干什么?” 剛準備上前去套話的景元凄涼的看了眼他手快的師父,將木淵從白珩手中接過來,心累道:“我來送他回去吧,白珩姐,師父,你們繼續吧……” 萬一木淵在中途醒過來的話……說不定他還真能套出來點什么。 可惜他的想法落空了,也不知是鏡流下的手太重還是別的什么原因,景元背著人一路送到他家里去都沒清醒過來,他嘆了口氣,認命的從自己兜里翻出來鑰匙開了門,把人往床上一放,苦哈哈的給對方找衣服。 “你欠我大發了我告訴你……之后不給我打十只機巧團雀我肯定要嘲笑你整整十年……”景元嘟囔著打開燈,適應了黑暗后,燈光的明亮晃了他一下眼睛。 等再睜開,他看清了木淵的臉色,慢慢噤了聲。 原本紅潤的帶著嬰兒肥的臉此時蒼白如紙,木淵喝醉之后是不上臉的類型,一張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此時緊緊皺著眉,一只手克制的抓著自己的玉兆。 玉佩外表的玉兆是成對的,相匹配的兩塊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圓形,是之前和景元一起買的。 木淵指尖掐的發白,玉兆半圓的棱角處硌在手心都不放松半點。 他嘴唇嗡動,景元俯身去聽,一股子酒氣撲面的同時,終于聽見了對方在說些什么。 “景元……”少年喃喃罵著,帶著濃重的絕望,“你個王八蛋。” 房間中恢復寂靜后半晌,景元才緩緩直起身。 “……你才是王八蛋。” 第10章 木淵夢見了景元死之后的事情。 夢境中的背景一片混沌,他從哭得形象全無的劍首手里接過白發的男人,卸掉鎧甲以后,景元就像剃了一層毛的緬因貓,身形消瘦得不行,常年被發簾擋住的那只眼睛被從血rou中長出來的銀杏葉覆蓋住,嘴角帶著一絲笑,像是專門凹了個漂亮的造型才入睡的。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到令人發指:“他有給我留什么話么?” 彥卿抹了把臉,說:“將軍說,不喜歡的事就不要做了,巡海游俠又不差你一個,回羅浮打鐵也行,工造司又不是不收大齡兒童。” 良久的沉默。 “沒有了?” “沒有了。” 他把懷中人散落的額發捋順,重新遮住那只眼。 “那他的長眠之處,也由我說了算么?” “……對。” 聲音漸漸遙遠,破碎閃回的畫面模糊起來,最終歸為一片暗色。 …… 各種debuff疊滿了的木淵撐著腦袋醒來時,外面的天色依舊昏黑,他蒼白著一張臉把玉兆打開,本想看看時間,入目的卻是數條簡訊,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人頭疼。 木淵把屏幕亮度調低,從上到下挨個點進去。 回復了白珩的關心、和丹楓訂好了之后帶他偷渡鱗淵境的時間、應付過去老頭子百忙之中發來的“要乖乖聽話不然揍你”的警告、向鏡流控訴一通因為她下手太重自己頭現在還在痛后,木淵繼續往下劃了劃……沒有了。 木淵揉著額頭,嘶嘶倒吸冷氣,點進去頭像是一只大白貓的聊天框,刷新了好幾次都沒刷出來新的信息。 “不對勁兒啊……”木淵喃喃著,“外面有別的貓了?嫌我人老珠黃了?連個關心都不發過來的么?嘖,世態炎涼……” 夢境勾出些許往事,木淵看了看時間,覺得年輕人活力旺盛,對方這時候肯定還沒睡,突突突發過去十幾個表情包作為開場白。 【人在羅浮,剛下星槎睡了么?我剛醒,還做了一個好夢。】 過了幾秒,對面不甘示弱的同樣刷回來十幾個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