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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懷里的人僵硬著身體,沒有任何回應,池詠由頓覺尷尬,在心里暗自責怪自己太沉不住氣了。 這趟旅程,人在國外心卻始終留在國內,唯恐回來之后,便讓這文靜卻很有個性的女孩像斷了線的風箏,再也尋不回來。因為太過擔心,在拍完足以對這趟旅行交代過去的照片之后,便匆匆往回趕。為的就是想在女孩畢業之前回國,希望能在遍尋不著時,至少還有間學校可以守株待兔。 在回國的飛機上,一翻開報紙,映入眼簾的就是juliet的新聞。看到報紙的那一刻,她便再也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看著照片里的女孩,站在舞臺上那自信的模樣,和原本那傻氣的模樣大相逕庭。自己的擔心現在變得多馀,她成了這么大的目標,要找到她還不簡單嗎? 她松開懷抱,退出逾越的距離,回到合適的位置。「最近好嗎?」 「嗯。」厄本輕聲回答。 微抿著嘴,池詠由肆無忌憚地盯著這已有明星氣質的女孩。女孩已蛻去質樸的外表,卻還保有原來的單純,看來演藝圈這染缸還沒迷惑了這女孩。 「你搬走了嗎?我在你以前住的地方等了幾天,都沒見到你。」這句話其實是帶著明知故問意味,報紙上對juliet所住的別墅也有報導,號稱是最豪華的員工宿舍。 驚訝的厄本抬起頭看著池詠由,「你找過我?」 池詠由好笑地看著厄本,難道這女孩以為自己會忘了她? 「我們進棚去吧。」池詠由再度牽起厄本的手。 當她們走進攝影棚時,整個攝影棚洋溢著熱鬧的氣氛,除了忙碌的工作人員外,還有五名女孩在一旁的角落里,玩得不亦樂乎。 「你們怎么會來?」厄本看到喧鬧的隊友們,不禁頭疼起來。看到池詠由時的不自在還沒消除,又來了五個添亂的。 五個人抬起頭來,圍著的圓圈中間是成堆的樸克牌,「你去哪了?怎么那么久才來?」 「該不會又迷路了吧?」賈思柏不愧是最早認識厄本的人,但她依然無法理解,「我記得化妝間就在隔壁。」 「她是誰?」尤恩跳下木箱,走到厄本面前,一臉狐疑地看著厄本被牽著的手。 工作人員走到池詠由身邊耳語幾句,池詠由點頭之后,便對厄本說,「我們可以開始了嗎?這個棚的時間排得很滿,恐怕不能再拖了。」 「對不起。隨時可以開始,我準備好了。」厄本記起自己還有工作在身,連忙拿出專業的態度。 正要往搭好的布景走去,卻又被隊友們喊住,「等一下。」 大家似乎對厄本像隻柔順小貓似地被牽著進來的模樣很感興趣,七嘴八舌地問著。 「她是這次的攝影師,剛才找不到路,是她帶我來的。」厄本儘量用最不容易被誤會的口氣說。 看到大家又想開口,厄本的頭隱隱作痛著。 「厄本。你跑去哪了?」和人聊了好一會,來攝影棚卻又找不到厄本的駱佳珣,踩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走進來,「你們這幾個跑來做什么?」 「我們來探班啊。」伊格爾理直氣壯地說。 「我看你們是假放太多,間得慌吧?」駱佳珣沒好氣地瞪著五個女孩,直到她們灰溜溜地走離開。 滿意地看到那五隻麻煩小鬼消失在門后,轉頭對上厄本,看到那張無辜的臉,既無奈又想笑地說,「你也快去準備吧。別讓攝影師等太久,這次的攝影師是最近竄紅的新銳,很多廣告商都爭相找她拍照,要好好把握。」 走到布景前,坐在道具椅上,厄本仰著頭讓化妝師補妝,一邊用斜眼觀察著池詠由的動作。看她專心地調整相機,又和燈光師討論著打光的問題,似乎真有那么點攝影師的氣勢。那女子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個樣子,不過,好像又更成熟了。多了專業架勢,讓她看起來更迷人。 一不小心,和正前方的池詠由對上視線,那人朝她露出乾凈的笑容。沒有客套,沒有敷衍,更沒有討好,只是單純地對她這個人笑著。 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的笑容了?自從長大之后,就鮮少有這樣的記憶,在踏入這圈子之后便再也見不到。 在這混雜的圈子里,舞臺竟成了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從舞臺上往下望,是一片漆黑,讓她如釋重負,至少她不用再費心去猜測笑容背后的意義。在臺上,她目所能及的只有隊友們的笑容。想起隊友,那種哭笑不得的心情又涌上心頭。她們都是很真誠的小孩,只是,最常見的盡是不懷好意的笑、惡作劇的笑容,怎么想都不能算乾凈。 「第一次合作,請多多指教。」池詠由在厄本身前蹲下來,打斷她的思緒。 略顯失措的厄本很快地回過神來,她放下支著下巴的手,朝池詠由伸出,「請多指教。」 輕輕地握住那柔若無骨的手,池詠由發現自己好像早就愛上了這觸感。原本只想捉弄下發呆的厄本,沒想到對方竟然把場面都做足了,讓她有些意外,不禁感慨著這人怎么又對她生疏了。 看到池詠由眼底的落寞,厄本才猛然發現自己似乎做得有些過了,不自在地縮回手。 手里空盪盪的池詠由苦笑著低下頭,翻開文件夾,「跟你說明一下,今天預計要拍六組,大致上分為三個方向。商品的訴求主要面向是年輕族群,廠商希望能有青春活力的感覺,卻又不失沉穩內斂的氣質,最后的是和你們團體的特性一致,中性風格。」 「你知道我們?」厄本又再一次吃驚。 這夸張的反應逗笑了池詠由,「對拍攝的對象必須加以瞭解,是拍好照片的要件之一。你這么問,會讓我覺得你在懷疑我的專業度。」 「對不起。」厄本歛下眼簾道歉。 「與其道歉,不如工作完陪我去吃飯吧。」池詠由眨了下眼睛,笑著站起身,「開始工作吧。我肚子餓了。」 沒有問句,就這么自做主張,雖然措手不及,但厄本卻沒有想拒絕的排斥感。 轉身之后,池詠由拉起黑色帽t的連衣帽,在上方光線的照射下,僅能辨識出鼻子以下的部份五官。這讓池詠由平添一股冷靜的氣質,有種超然脫世的感覺。厄本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變得好遙遠,不僅僅只有從這里到相機之間的十公尺,而是如同現實與超現實這樣的距離。 儘管厄本看不到池詠由的眼神,但她覺得自從她站在相機后頭開始,透過鏡頭,她不再是把她當成以前認識的那個厄本看待,而是一件商品般的檢視。那股銳利,令厄本的背脊紛紛豎起汗毛,使她不想認輸地使出渾身解數,將以往訓練的成果全都搬了出來。 「臉部太緊繃了。」池詠由看出了其中的不自然,她拉下連身帽,走到厄本身前,「放松點。再沉著一些,你現在太急躁了。」 因為看到池詠由完整的臉龐,讓厄本感到安心一些,她放下緊繃的心情,露出在嘴角旁淺淺的笑渦。 重新站回相機后頭,池詠由給了厄本一個鼓勵的眼神,才再度投入到工作里去。 那股冷冽的氣息再度襲來,厄本努力地想抓住剛才的感覺,耳邊卻又傳來池詠由的聲音。 「厄本,不要放空了,專注點。」池詠由的聲音里帶著笑意,徹底地打散了厄本心底的束縛。 她滿意地看著厄本從容的表情,終于親眼見到厄本在螢光幕上的那種神情,內斂又沉穩,她很隱密地表現出自信,所以比一般的明星少了高傲,可又不失風采。這就是今天拍攝計畫里,第一個部份所要的感覺。 昨天才在網路上看過粉絲的討論,說厄本走神時,那種嬌憨的神態惹人喜愛,沒想到今天就看到這久違的神情。而身為攝影師的她,竟然會覺得模特兒這不專業的表現,讓她覺得很高興。 想起厄本一開始那較勁的模樣,忍不住又抿著嘴微笑。她并不是故意要給厄本壓力,只是如果不這樣,她怕自己會把持不住,無法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反而拍不出客戶要的感覺。 在她的眼中,厄本一直都是那樣的木訥又單純。不過,她也知道,厄本實際上絕對比外表看起來聰明,否則不會挑了法律系來唸。要是她不注意一點的話,搞不好會變成天然呆眼中的笨蛋。 拍完兩組,厄本換上第三組服裝。與第一組時富有文學氣質的學院風不同,也和第二組的活潑牛仔裝不一樣,現在這套是合身的黑色襯衫以及銀白色的長褲。長發在腦后被扎成一束,戴著黑色禮帽,加了眼線,表情似乎也有了不同。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中性,超越性別的氣質。在看到企劃內容時,池詠由還無法將厄本與中性這名詞連到一起。她永遠都忘不掉那個在有著一頭像瀑布的長發的女孩,在陽光照耀下就像林間精靈般的漂亮女孩。總以為所謂的中性就是看起來像男的,實際上卻是女的。在厄本的實際演繹之下,她才發現自己對中性這名詞的認識有多膚淺。 「都準備好了。」工作人員在池詠由耳邊輕聲說。 池詠由這才發現自己看厄本看得傻了眼,無意間對上厄本的視線,那人正帶著玩味的笑容盯著她看,彷彿是在回敬她剛才施加的壓力。她搖了搖頭,帶著窘迫苦笑著。 「笑得很開心啊?」池詠由走到厄本面前,雙手背在后頭,彎下腰在她耳邊說,「小心我被你的笑容迷住,這會讓我想一直拍下去。你應該還記得,現在的相機不用底片,沒有張數限制吧?」 剛才還為了池詠由那著迷的眼神而沾沾自喜的厄本,聽完這些話之后,立刻拉平嘴角,再也笑不出來。她瞇起眼睛,心有不甘地看著池詠由。為什么她老是輸的那個人? 雖然厄本一句話都沒說,但她幽怨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可這人的不滿看在另一個人的眼里卻成了逗趣。池詠由忍著笑,走回腳架前,慢條斯理地將相機放上腳架,再細細地調整角度。她需要一點時間,將這些私人情緒排出腦海。想到這里,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經過四個小時,終于拍完預定的三組照片。池詠由讓厄本先別急著換衣服,等她看完照片再決定。在拍攝的過程里,她隱約有種感覺,卻始終抓不著是什么。看完全部的照片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最后一組的中性風格,厄本表現出了純粹的中性,那是一種凌駕于刻板性別印象之上的一種性格,可說是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可是在相片效果上卻也因為少了明顯個性而顯得薄弱。 「厄本,你的表情姿態各方面都很棒,但我想要更強烈的感覺。」池詠由這次沒將相機放到腳架上,而是換了鏡頭,直接以手持的方式近距離拍攝。 聽完池詠由的話,厄本換了幾個表情,卻始終不能讓攝影師滿意。 「不對。你的表情不用換,剛才那樣就很好。可是,我想要你再多表現一點強烈的性格。」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嚴厲,池詠由連忙將自己從工作狀態中抽離出來,「我的意思是,你要再多一點情緒。剛才的你像個完美的雕像,但我想拍的是人不是雕像。而人和雕像最大的差別,便是人有情緒而雕像沒有。」 看到厄本露出迷惑的表情,池詠由靈機一動,「我這次回來還會再走。」 「什么時候?」厄本拉住池詠由的衣襬說。 「下禮拜。」池詠由低頭看了厄本一眼,面無表情地走到一旁,拍下厄本微皺眉頭的照片。 「真的嗎?」厄本仰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握得緊緊的。 「假的。」池詠由皮笑rou不笑地說。 厄本一激動,渾然不覺池詠由手上的相機還對著她,站起來便對池詠由說,「你騙我?」 池詠由放下相機,右手放上厄本的肩膀,「拍好了。謝謝。」 看著池詠由走向工作檯,厄本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池詠由耍了。從小到大,從沒這樣被人cao縱過情緒,厄本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她木然地跟著化妝師回到化妝間換下衣服,走出化妝間時,池詠由已經等在那里。 「我們去吃飯吧。」池詠由討好地笑著說。看完照片之后,她才發現自己好像闖了禍,把照片交出去之后,連紀圣文都顧不得去找,便跑來這里接人。 「厄本。拍好了嗎?」駱佳珣從走廊的一端走過來,看到兩個人站在這里大眼瞪小眼的。她扯了下厄本的手,「喂。你在勾搭攝影師啊?你把小徽置于何地?」 不知道為什么,駱佳珣對于天然呆與野蠻女友的配對很執著,這一點讓厄本很受不了。「小徽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要再把我和她湊在一起了。」 「什么?她把你甩了?」駱佳珣吃驚地說。 厄本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吼了出來,「我們根本就沒有在一起過。」 「好啦。好啦。」駱佳珣拍拍厄本的肩膀說,「開玩笑的。何必這么認真呢?」 一臉狐疑的厄本望著駱佳珣滿是笑意的眼睛,確定剛才真的是一場玩笑,無奈地垂下肩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為什么自己的情緒那么容易被撩撥? 「你好。」駱佳珣朝池詠由伸出手,「我是厄本的經紀人。」 「你好。我是池詠由,也是厄本的學姐。」池詠由正面迎向駱佳珣審視的目光,拿出最名正言順的身份當護身符,「請問她接下來還有工作嗎?我們很久沒見了,想一起吃頓飯。」 駱佳珣似笑非笑地盯著池詠由,「她是沒工作,不過,她能不能和你去,并不是我說了算的。」 「那是……?」 「厄本,我來接你了。」賈思柏走到厄本身邊,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前,便將人一把攬進懷里,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