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拍了拍奧茲的?肩膀：“至此，我的?所有?承諾都?已經(jīng)兌現(xiàn)。我沒有?欺騙你吧？奧茲。”

    一滴眼淚落在音箱上?，又被?慌忙擦掉。

    “真是個愛哭鬼。”威廉說。

    “我才沒有?哭！是天上?下雪了！”奧茲還在嘴硬。

    仿佛流血的?傷口被?妥善地?包扎，年?輕的?靈魂在無端走上?岔路后?，只需要一點點照護，就有?被?引回正路的?可能。

    奧茲在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暗自賭咒發(fā)誓要在音樂上?搞出點名堂，以報答威廉的?賞識。

    這個時候，在他身上?誰也看不出那個日?后?重金屬教父的?影子。

    .

    威廉他們在皇家大匯演的?舞臺上?做下的?事?情并非毫無影響。

    甚至應該說，這是他做過的?所有?事?情中影響最嚴重的?一件。

    除去?被?美國禁演那一回，他之前惹出的?每一項爭議，后?果頂多只是報紙上?說他的?壞話而已，實?質上?并沒有?造成什么嚴重后?果。

    然而這次不一樣，這次的?影響并沒有?浮在表面，卻更?加深遠。

    沒有?任何人提到安東尼的?事?情，報導全都?聚焦到了青鳥樂隊在舞臺上?的?小小“叛逆”。

    媒體對此的?評論都?非常溫和，只是認為“這支樂隊成員都?太過年?輕，所以做事?之前沒有?考慮清楚。”

    “與社會的?緊密聯(lián)系一直是青鳥樂隊與眾不同的?地?方，他們代表了年?輕人的?聲音。”

    這種寬容大度，仿佛是長輩包容鬧脾氣的?晚輩一樣，然后?更?多宣傳的?重心落在了女王的?應對上?。

    “面對現(xiàn)場的?小小意?外，伊麗莎白二世一笑了之，甚至獻上?了掌聲。”

    “王室正在逐漸轉型，更?加貼近民?眾的?呼聲。”

    “匯演后?伊麗莎白二世發(fā)表了關于阿伯方悲劇的?演講，她真摯的?話語打動人心。”

    在王室的?帶頭呼吁下，許多名流貴族紛紛向災區(qū)捐款，并且在報紙上?進行大張旗鼓的?宣傳。

    那些不滿的?聲音很快被?壓了下去?，沒人再度提起。

    一切好像就這樣波瀾不驚地?結束了。然而只有?青鳥樂隊知道?，上?層已經(jīng)對他們產(chǎn)生了真實?的?不滿。

    這種不滿不會出現(xiàn)在明面上?落人口實?。畢竟青鳥樂隊的?勇敢表現(xiàn)為他們掙得?了許多人的?狂熱崇拜。每次威廉前往印地?卡書店，那些反主流人士都?會向他投來敬仰的?眼神。

    現(xiàn)在只要威廉對外說任何話，都?會有?人信奉并去?實?行。他成了真正的?意?見領袖，不存在的?國度的?國王。

    然而在那些真正握有?權力的?人眼中，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棘手分子，堪比眼中釘rou中刺。

    樂隊原先已經(jīng)談好了許多圣誕假期的?工作，但?此刻合作方紛紛變卦毀約。bbc電視臺更?是實?質上?停止了與青鳥的?所有?合作和往來。

    原先每天都?門?庭若市的?回聲唱片，一下子門?可羅雀。從出道?以來工作不斷的?青鳥樂隊，居然前所未有?地?閑了下來。

    雪上?加霜的?是，稅務部門?突然找上?門?，要求青鳥樂隊補稅，并且上?交巨額滯納金。

    面對這種赤裸裸的?迫害，盡管威廉不后?悔他的?所作所為，依然不得?不產(chǎn)生愧疚之意?。為布里茨先生，為理查德，也為每一名青鳥的?成員。

    威廉的?沉悶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1966年?底的?圣誕節(jié)，威廉依然無家可歸。

    “威廉，”那天愛德華神秘兮兮地?對他說，“讓我?guī)闳?一個地?方。”

    他讓威廉穿好外套，牽著他的?手走出門?。

    “去?哪里？”既然不開車，應該就不是去?太遠的?地?方。

    愛德華沒有?回答，而是拐了個彎，帶著威廉走進了喬尼家的?后?院。

    “！”

    威廉睜大眼睛，喬尼的?后?院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樣。彩燈、燒烤架、野餐椅、酒吧臺，完全是派對的?布置。透過窗戶，能看到室內燃燒的?壁爐和高高的?圣誕樹。

    這里確實?正在進行一場派對，人群熙熙攘攘，擠滿了每一個角落，他們手里拿著酒杯和食物，臉上?洋溢著輕松快樂的?笑容。他們有?的?和朋友站在一起，有?的?曲腿坐在門?廊下，大家都?在熱熱鬧鬧地?交談。

    威廉剛一進門?，作為東道?主的?喬尼就從吧臺后?竄了出來。他戴著滑稽的?圣誕帽，臉上?還貼著假胡子，手里端著兩大扎啤酒。

    “看啊，大家，是誰來了！”

    所有?人都?向威廉的?方向看過來。

    威廉看到了自家親友，邁克爾向他晃了晃烤rou夾，布里茨先生和理查德坐在屋里，從窗口向他點頭致意?。

    他看到了披頭士樂隊，列儂戴著圓圓的?眼鏡，和辛西婭一起抱著朱利安，保羅他們也帶來了自己的?伴侶。

    他看到了曾經(jīng)和他們在舞臺上?較過勁的?誰人樂隊，凱斯·穆恩興奮地?向他揮手。

    他看到了奇想樂隊，戴夫沒心沒肺地?和那個把他開了瓢的?鼓手靠在一起。

    還有?滾石樂隊，動物樂隊，吉米·佩奇，許多看上?去?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音樂人。nme的?托尼也在，他身邊是幾個曾經(jīng)與青鳥合作過的?攝影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