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換個?話題好嗎?！币粋€?女孩口吻溫和地說，“你?們看到今年香奈兒的最新款套裝了嗎……”

    然后就是服裝、化妝品、香水之類威廉聽不?懂的話題。但是姑娘們愿意?教他，她們給?他聞香奈兒5號，威廉第一次學(xué)會了一支香水的名字。

    咖啡廳窗外的街道上，攝像機(jī)靜默地工作著，拍攝下兩名搖滾樂手被?女人簇?fù)淼木跋蟆?/br>
    ……

    “我不?明白，”回去的路上，威廉好奇地詢問喬尼，“她們看起來非常信任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為我是個?外國人。對于遲早會走的外國人，她們沒那么多戒心，”喬尼笑瞇瞇地說，“當(dāng)然，這只是表面的原因??！?/br>
    “那深層的原因?呢？”

    喬尼沒有立即說，而是神秘兮兮地講：“你?今晚偷偷來我房間，我再?告訴你??！?/br>
    當(dāng)晚，威廉如約來到喬尼的房間外，敲了敲門。

    門被?打開一條縫，喬尼從?門縫中看到威廉，立刻伸手將他拉進(jìn)屋里?。

    “你?在搞什么鬼？！”看到房間內(nèi)的場景，威廉終于知道為什么喬尼要這樣鬼鬼祟祟。

    面積不?大的單人房間內(nèi)，此刻居然擠滿了女人。

    有些人威廉看著熟悉，在之前的咖啡廳見?過，有些則是陌生的面孔。

    她們有坐有站，還有人在床上。威廉看喬尼的眼?神都?變了。

    “等等，不?要誤會！”喬尼舉起雙手，向?威廉解釋，“她們只是借用我的房間，因?為這里?比較隱蔽?！?/br>
    一個?威嚴(yán)的女人盤腿端坐在床上：“喬尼，他就是你?說的朋友？確定可信吧？”

    “完全沒問題。”喬尼拍胸脯保證，“他甚至不?會說法語，絕不?會亂說話?！?/br>
    “好吧，我相信你?。我們的上一個?聚會地點也被?舉報了，真是沒完沒了。謝謝你?為我們提供你?的房間。”

    “不?用謝，在我離開巴黎之前你?們都?可以借用這里?。”

    “什么？這究竟是什么聚會？”威廉依舊一臉懵逼。

    他幾乎是莫名其妙地跟著喬尼爬到床上，擠在那位領(lǐng)導(dǎo)者的身邊。

    “他一無所?知，卻來了這里?？”那女人用英語說，她的英語很流利。

    “相信我，他并非一無所?知，只是從?沒接觸過系統(tǒng)的理論?！?/br>
    女人嚴(yán)肅地點點頭，向?威廉自我介紹道：“你?可以叫我瑪麗?！?/br>
    “這是你?的真名嗎？”

    她嚴(yán)厲地看向?他，好像他的問題很外行：“當(dāng)然不?是?！?/br>
    然后她不?再?理會威廉，換回了法語：“集中注意?力，姑娘們?！?/br>
    她取出一本書：“我們接著上回讀到的部分繼續(xù)?！?/br>
    所?有女人都?抬頭望向?她，聆聽她讀書：“這個?社會熱衷于捍衛(wèi)胎兒的權(quán)利，卻漠視已出生的孩子。社會追究墮胎女人的法律責(zé)任，卻不?思改造救濟(jì)制度……”

    有人打開了唱機(jī)，爵士樂聲掩蓋了瑪麗的聲音?，旣惷磕钜欢危团c其他人進(jìn)行討論，聆聽她們的疑問，然后做出解答。

    威廉看到喬尼也掏出一本書。

    “這是什么書？”威廉和喬尼耳語，喬尼給?他看封面。

    威廉看到一個?英文標(biāo)題《第二性》，作者名為西蒙娜·德·波伏娃。

    喬尼壓低聲音：“可惜英文版有刪減，以我的法語水平讀不?懂原文，好在瑪麗允許我旁聽，我可以對照著學(xué)習(xí)?！?/br>
    “這本書是關(guān)于什么內(nèi)容？”

    “關(guān)于女性受到的壓迫，以及爭取女性權(quán)利?！?/br>
    威廉恍然大悟，原來喬尼是因?為參加了姑娘們的秘密團(tuán)體?，才獲得了她們信任。這是一種同志之間的情誼。

    他也終于知道喬尼為什么要帶他來這里?，畢竟之前威廉跟他說，想要了解女性。

    這里?就有一群他完全不?了解的女性，她們在關(guān)注女性的權(quán)益，并且努力想要改善自身的處境。

    可惜威廉的法語水平實在不?佳，他聽著聽著，就完全聽不?懂了，她們的話實在深奧，“他者”“異化”“在己存有和為己存有”……一堆又一堆的概念令他迷惑不?解。可喬尼看起來很清楚她在講什么，周圍的女人們看起來也很清楚。

    過了一會，她們又爭執(zhí)起來，說著什么：“墮胎權(quán)是下一步斗爭的重點，但是教會……”

    威廉感到自己的頭腦越來越沉，一不?小心，他睡著了。

    朦朧間，他感到自己被?人蓋上了被?子。

    “不?用管他?！笔菃棠岬穆曇?。他聞到香奈兒5號的味道，在某種安心感中，他放任自己進(jìn)入深眠。

    威廉突然被?驚醒。

    他的心臟狂跳，慌張地左顧右盼，姑娘們正在尖叫，威廉看到瑪麗機(jī)敏地將手里?的書藏起來。

    他的胸膛被?喬尼按住，他抓住喬尼的手：“發(fā)生什么事了？”

    喬尼沉默不?語，盯著突然闖入他房內(nèi)的不?速之客。

    兩名警察出示了證件：“先生，我們收到舉報，有人懷疑這里?涉嫌不?正當(dāng)?shù)幕顒?。?/br>
    他們銳利的眼?神看向?房間內(nèi)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孩們，又看向?坐在床上的喬尼，和躺在被?子里?的威廉：“請你?們配合調(diào)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