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交過男朋友？”

    “沒有。”

    “你?喜歡我?？”

    “怎么可能！”

    “所以就這？”威廉脫口而出。

    “所以就這？”會客室的門?被猛然推開。青鳥樂隊剩下的兩名成員以及理?查德赫然就在門?后。

    “你?們偷聽！”威廉和?喬尼異口同聲。

    “是喬尼你?表現(xiàn)得太明顯，是人都看得出你?有心事，所以我?們通情達(dá)理?地為你?們留出了談話的空間。”愛德華說。

    “而且你?居然會糾結(jié)這種事，”理?查德無語，“我?都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你?有個什么秘密男友，留下了私密照片，現(xiàn)在他向你?敲詐勒索，不然就找媒體曝光。結(jié)果……就這。”

    喬尼覺得這些人簡直就像活在外星球：“什么就這！我?發(fā)現(xiàn)這點后糾結(jié)了很久！如果按照法律我?要被關(guān)進(jìn)監(jiān)獄好不好，為什么你?們這么淡定啊？”

    “邁克爾，你?就一點都不生氣?嗎？我?可是和?你?做了好幾年舍友啊！”

    邁克爾一臉不屑：“無聊，這種事我?當(dāng)然早就看出來了。你?難道覺得隱瞞得很好嗎。”

    喬尼捂著胸口：“我?……我?真的藏得很差嗎。”

    “沒有很差，喬尼，”愛德華友好地拍拍他的肩，“你?只是從小就有那么一點恰到?好處的娘。”

    而威廉給了他最后一擊：“我?比較驚訝的是你?居然是雙性戀，就是說你?也喜歡女孩？”

    “嗯，”喬尼捂著臉說，“而且我?很討厭男人。我?大概不會交男朋友，所以之前覺得沒必要跟你?們說。”

    “現(xiàn)在你?們放心了吧！”喬尼有些自暴自棄地說。

    “沒什么不放心的，喬尼。”

    喬尼的雙手無措地舉起?——威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只要你?能獲得幸福，我?們就很放心。”

    “所以沒必要在我?們面?前隱藏真正?的自己，我?想青鳥樂隊的每一個成員都是這么想的。”威廉微笑。

    “真是的！為什么突然這么煽情！”喬尼害羞地打了邁克爾一拳。

    所以為什么是邁克爾被打了？

    邁克爾忍了又忍，最后還是忍不住，在喬尼臉上還了一拳。

    喬尼當(dāng)晚帶著瘀傷演出，當(dāng)主唱唱道“給我?一個吻”時，依然盡職盡責(zé)地伸著脖子去親威廉。

    果不其然，演出后喬尼被記者攔下，他們好奇地提問：“喬尼，喬尼，你?的臉怎么了？”

    喬尼摸了摸臉上的傷：“都怪威廉，我?被邁克爾打了。”

    這是什么奇怪的回答？記者開始浮想聯(lián)翩。

    第?二天報紙就刊載了喬尼帶傷親吻威廉的照片，搭配如下文字：“青鳥樂隊內(nèi)部爭風(fēng)吃醋？！這就是親吻主唱的代價！”

    在《緘默》事件之后，英國的社會輿論?漸漸變得對同性戀更加寬松友好。只要名人不公開出柜，民眾甚至?xí)?戲謔調(diào)侃的方式來看待那些同性緋聞。

    邁克爾不屑于理?會報紙上的聲音，倒是喬尼特地出來辟謠：“根本?沒這回事，你?們最近制造的謠言，讓我?都找不到?姑娘愿意和?我?打撲克了。”

    他的行為比起?靠自黑來洗白，更像是主動給記者提供段子。不僅自取其辱，而且又被各大媒體一陣調(diào)侃。

    威廉倒是不在乎那些傳聞。他只是有點郁悶。他意識到?公眾眼中的自己與真實的他越來越遠(yuǎn)。

    而且理?查德還不讓他解釋：“你?的歌迷喜歡這些傳聞！只要沒有切實證據(jù)，緋聞?wù)f明不了什么，只能證明你?的魅力。青鳥的專輯都賣瘋了，這就是歌迷愛你?的證明。”

    可是一直扮演另一個人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

    威廉自我?檢討，他大概也要對此負(fù)責(zé)。畢竟理?查德給他設(shè)計所謂“公眾形象”時，他沒有反抗。當(dāng)外界輿論?沸沸揚揚之時，他也沒去回應(yīng)。

    曾經(jīng)他將吉他往地上一摔，只是想讓自己的歌迷都能來享受現(xiàn)場，卻?被當(dāng)作對種族隔離制度的不滿。

    后來他只是想補償樂迷，卻?變成一場“自由之聲音樂節(jié)”。事情總是不按照他預(yù)想的方式進(jìn)行。

    敘事越來越宏大，他甚至登上了《時代周刊》，被架在高臺上，成為了一個象征。

    現(xiàn)在他身?上的同性緋聞，真的只是因為媒體的炒作嗎？他在被利用?嗎？他在被消費吧。

    為了歌迷，威廉堅持了下來。盡管一波三?折，他依然完成了英倫三?島的巡演。可是他感到?很累。

    最后的最后，在他疲憊不堪之時，他們恰好停在了蘇格蘭，來到?了威廉童年時生活的鄉(xiāng)村附近。

    布里茨先生提前給了他們老宅的鑰匙，拜托他們幫忙打掃一下。樂隊索性在老宅住了一晚。

    鄰居的嬸嬸還在，她認(rèn)出了威廉和?愛德華，熱情地送來新鮮的農(nóng)作物。這附近年輕人很少，沒人知道他們是搖滾明星，他們只是布里茨家的兩兄弟。

    威廉住在他曾經(jīng)的房間，熟悉的環(huán)境令他異常安心。

    每晚演出帶來的興奮讓他長期受到?失眠的困擾，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過如此香甜的一覺。

    第?二天早晨，威廉睡到?自然醒，他感到?神清氣?爽，前所未有地充滿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