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禍福相倚
他冷冷得注視著近乎無賴的李博睿,腦里閃現(xiàn)各種捏爆他、格殺他的畫面──很殘忍,很血腥,他知道,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有這樣的念頭產(chǎn)生──畢竟自古以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遭受到動機不純的覬覦和sao擾,更何況還是被李博睿這種道德感完全崩壞的已婚人士。 應(yīng)該要忍耐的。 應(yīng)該要忍耐才對。 但,他忍不了了! 正所謂:是可忍,孰不可忍。 即便李博睿多不可理喻,多么敢為所欲為、胡亂放肆也沒關(guān)係,他奉陪到底! 不現(xiàn)在給他一次就曉得是非好歹的話,誰知道這傢伙究竟還能厚臉皮到什么程度。 「你鬧夠了沒!非要我們把你送進(jìn)警局不可嗎?」耿禹錫不再克制自己,放任心中蒸騰的殺氣陡然浮現(xiàn)在臉上。 手腕渲染開來的痛覺令李博睿臉孔更加變形,卻還是非常高傲的咬牙切齒,不甘示弱的威嚇道:「你、你快放開!不然我就要告你傷害了!」 告? 笑話! 「你以為這么說我就會怕你嗎?不要忘了,剛剛可是你先動手的,我不過是正當(dāng)防衛(wèi)!另外,你可能沒注意到這里四處都有監(jiān)視器,奉勸你在準(zhǔn)備告我之前,先想清楚誣告的后果!」 第一次見耿禹錫如此暴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制他人,還能沉得住氣,對人曉以大意,古曉苗心中頓時充滿大開眼界的新奇感,不自覺得以一種彷彿才剛認(rèn)識他的眼光,欣賞他渾身外放的霸氣。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來打擾我的未婚妻,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一定會后悔。」他邊說,一邊加強抓握的手勁。 「是噢!你又知道我會后悔了!」即便有些膽怯了,李博睿表面上還是相當(dāng)?shù)淖煊病?/br> 兀地,耿禹錫一改威嚇的表情,刻意堆起十分和顏悅色的笑容,語氣不急不躁的說:「你以為到哪里都可以隨心所欲,講個話比別人大聲就贏了嗎?可以啊!你可以試試看什么叫作『自作孽,不可活』──噢!對了!看你這么自我為中心,情緒起伏又這么不穩(wěn),我強烈懷疑你有自戀型人格或是戲劇性人格,為了以防你有朝一日真的會不小心自食惡果,我奉勸你快去諮商心理師,要不乾脆直接去預(yù)約身心科進(jìn)行治──」 「呿!聽你在放屁!少在那邊給我亂講話,冤枉好人!」 好人? 還真敢說啊! 呵! 耿禹錫輕輕的冷笑了一聲,同時又以巧勁將他的手轉(zhuǎn)了一點不符合人體工學(xué)的角度。 呃啊??痛??啊??! 已經(jīng)痛到連哀叫聲都快要發(fā)不出聲音來的李博睿,臉色無比難看,并且還沁出一頭的冷汗,幾乎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是否還有沒有好好的栓在自己的肢體身上了。 「難不成你覺得你在聲色場所捻花惹草,習(xí)慣性偷吃、網(wǎng)路交友約砲這類的所作所為全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嗎?那好,我只能說你真是傻到無藥可救了!」 李博睿聽他一連串信誓旦旦的指摘,冷不防的心頭一懍。 連小貓都不可能會知道的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耿禹錫瞧他一臉震驚,便猜測他一定很納悶他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他的私事,于是乎他冷哼了一聲,譏諷的說道:「你不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記住我接下來所說的話就可以了!聽好了──要是你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被大家放大檢視你毫不檢點的私生活,可以每天都過得平平安安的話,勸你最好安份守己,做人善良一點,不要太放縱、太傲慢,切記凡走過必留下痕跡,夜路走多了,不是只會遇到鬼而已──」語帶保留的,耿禹錫以冷笑作結(jié)尾,同時松開挾制他的雙手。 撫著、托著疼到快撐不住的手腕,李博睿不再死瞪著還在冷笑的那男人,而是又氣又怨的看向始終不發(fā)一語,不替他說話的古曉苗。 一注意到李博睿向她投注的怨懟眼神,她沒有理會的立刻別過頭去,專注的定睛在耿禹錫的身上。 而古曉苗如此反射動作,令立場已然變得極為弱勢的李博睿簡直心寒到快要發(fā)瘋了! 他完全不敢相信曾經(jīng)那么善良可人的古曉苗竟然在他被人這般污辱之后,仍然沒有半點惦念彼此舊情的意思,更絲毫不關(guān)心他的手有沒有受傷,她的冷漠和無情,頓時讓他感到非常羞辱,忿恨不平的種種不滿使他顧不了當(dāng)庭廣眾之下大發(fā)飆是否會很丟臉,那男的會不會又對他動手,他都想盡情的發(fā)洩對她的埋怨。 「你對我就這么狠心嗎?都幾年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嗎?好──我知道!當(dāng)年是我失誤,你才會跟我分手,但小貓──事情都過去幾年了?你可以不要再糾著我的錯誤不放了嗎?再說了,這幾年你一直保持單身不就是希望有一天我會回頭?好啊!所以我這就不是在回頭了!可你呢?你看看你!難道你就不能老實一點承認(rèn)你一直在等我?還是說是我誤會你了?你根本沒有在等我?」 「小貓!我在跟你說話──你可不可以不要假裝沒聽見?就算你再怎么生氣,起碼我說話的時候,你也要看著我啊──小貓──!」 「小貓──你說話啊──回答我──小貓──!」 小貓──小貓──小貓──! 煩死了! 是有完沒完啊! 耿禹錫注意到古曉苗在他宛如機關(guān)槍走火般朝她拼命掃射的質(zhì)問中,越發(fā)不耐煩的臉色,本想再度跳出來護航,沒想到她卻按捺似搭手在他的前臂上,彷彿是在示意他──她想自己解決麻煩──因而心神領(lǐng)會的收起蓄勢待發(fā)的制敵行動。 「到底是誰跟你說我在等你了?你會不會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古曉苗不屑的哼了一聲。 然而,她嚴(yán)正的反駁,他不僅依舊充耳不聞,還一如既往的自說自話,完全沒把她的話當(dāng)一回事。 「小貓你認(rèn)真的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愛我了,真的跟這個暴力份子在一起了嗎?」 「fuck!」她氣極敗壞到忍不住飆臟話。 「小貓──!」 「我鄭重告訴你──早在你劈腿的時候,我對你就已經(jīng)沒有愛了!一點都沒有──!完全沒有──聽到?jīng)]──我沒有!」 「小貓你??」 真是夠了!「你堂堂一個結(jié)了兩次婚的已婚男,不回家陪懷孕的老婆,跑來糾纏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果然──這幾年你果然一直在關(guān)注我的動態(tài)!這樣不就是證明你對我一直還是很有感情的嗎?」 「感你個屁!」雖然飆粗話可以宣洩情緒,但她很努力不想再使用太過粗暴的措詞,以免自己看起來過于粗魯,活像是在潑婦罵街,如果不小心嚇到耿禹錫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你能不能快滾?能滾多遠(yuǎn),就滾多遠(yuǎn),永遠(yuǎn)不要再來煩我了?可以嗎!」 「難道??我們??我們連當(dāng)朋友都不可以?」他失魂落魄得哀嘆。 真想賞他一巴掌!看他會不會清醒一點! 冒出想動手打他的念頭的古曉苗又翻了一個大白眼。 天曉得短短幾分鐘,她已經(jīng)算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翻了多少次大白眼,她只曉得白眼翻到眼睛都有點痠痛了! 到底要她把話說得多明白,多直接了當(dāng),多么不可憾動,李博睿才肯認(rèn)清現(xiàn)實? 她真的不知道。 無可奈何的,古曉苗思緒一轉(zhuǎn),索性豁出去了。 「老公,你看這個人好奇怪,說什么想跟我繼續(xù)作朋友耶,嘖!好煩喔!你說啦!怎么辦?」她知道自己很大膽,但為了徹底解決所有的荒唐,她只能把戲作足,一邊萬分親膩得勾著、攬著耿禹錫的手和腰際,一邊語氣軟綿嬌憨地提問始終以保護者之資護著她的他。 她突如其來的言行舉止,雖然令耿禹錫有些受寵若驚,但他很清楚她是迫于情勢才會如此親膩喊他老公,因此既然她這么明確作球表示了,他當(dāng)然義不容辭立刻接下,擔(dān)負(fù)起她所期望的重責(zé)大任。 他安撫似地拍拍她,面帶微笑地從她臉上轉(zhuǎn)開視線的瞬間,眼神隨即產(chǎn)生嚴(yán)肅的變化。 「在我還愿意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識相一點──快、點、離、開、不、準(zhǔn)、再、來、煩、我、老、婆、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耿禹錫態(tài)度堅決的下逐客令,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從嘴巴吐出命令,散發(fā)出的威嚇氣勢更顯得凌氣逼人。 怎??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不應(yīng)該是這樣才對啊??! 玻璃心碎滿地的李博睿眼見情勢已經(jīng)落敗到?jīng)]有挽回的馀地了,哪還有臉再繼續(xù)跟她堅持下去? 他不甘心顏面盡失,還遭人如此輕蔑,但事到如今還能說什么好? 挽回她,確實是不可能的事了。 不得不看破現(xiàn)實的李博睿就算再多么不情愿,也只能悻悻然地咬牙切齒,強忍被擊打到不成形的自尊心,連走帶跑的遠(yuǎn)離他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