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尷尬的節奏
日子過得真的很快,時序飛也似的從陰情不定,氣候多變化的四月,一眨眼來到已然充滿夏季艷熱的六月份。 唉!她沒有想過,真的想也想不到,打從那天和耿禹錫一起逛完量販店之后,除非她主動聯系,否則他便不再主動傳訊息給她了,就連她把蛋餅食譜傳給他時,他也只簡單回傳一句「收到了,謝謝。」如此而已。 其實別說是完全斷聯了,從那日之后,好像也不曾再看到他來n'apas用餐了。 仔細想想,會變成不聯絡的陌路人也是所當然的,畢竟沒有人會肯在被賞了一次又一次的軟釘子后,還愿意假裝沒事一樣地保持聯絡。 雖然認識的時間極為短暫,但她知道他并不臉皮其實很薄,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厚臉皮糾纏他人的人,他當然會很識相的不來打擾她。 這樣的結果不正是她想看到得嗎?可是這一陣子以來為什么常常時不時想起他?還會反覆察看手機訊息里仍留著那幾則與他的短暫交談?只要一想起兩個多月前,他非常偶然的偶然得突然闖進她的世界,如何製造出非常抓馬的尷尬事件的過程,再想到他對她是怎么樣的客氣,是怎樣的尊重和禮讓,她的心就冒出一種近乎后悔的感覺?真矛盾! 坦白說,她不是不知道過去的那幾次交流里,他有多禮貌,有多么注意社交上的分寸,更完全沒有對她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行為,連言詞上一丁點的冒犯也都沒有,可是反觀她呢? 嘖!她真的是有點太不近人情! 想他那天在大賣場,一臉尷尬的笑著跟她說byebye的表情,她就又忍不住默默的感到后悔,后悔那天不給任何讓他可以接受的理由,直接反悔不教他烹飪,還非常冷淡的給他碰軟釘子,難怪他會識時務的跟她保持距離,直接斷聯。 早知道他會因此就不敢再跟她聯絡的話,那天她就不會表現的那么冷淡了??搞到連普通朋友都作不成??真是??唉! 是說她是在唉什么? 還早知道咧!天底下沒有早知道這種天方夜譚啦! 熱到頭頂都快冒煙的古曉苗越想越鬱悶的一邊發動機車,一邊不耐煩的瞪著氤氳蒸騰著艷夏熱浪的大馬路,控制不住自己又一再地回想起讓她心情莫名不上不下的人與事。 甩了甩頭,將所有的一想到就尷尬不已的回憶給完全甩開,跨上機車座,驀地,她被眼前的畫面驚到一愣,冷不防的,她自嘲性的冒出一聲諷笑。 呵??現在是怎樣? 是熱到出現幻覺了嗎? 她好像真的看到耿禹錫活靈活現的正從一輛車子走出來耶! 然而,當她才在想這一場熱幻覺還真是逼真時,那個男人曾經帶給她的各種抓馬的耿禹錫幻覺竟然與她四目交接,并且──?! 所以不是她熱到中暑,真的是他本人真實的出現了? 因著不久的剛才就已浮現的種種悔意,讓她沒多作他想,順著內心的情感微微的抬起手,打了一聲她這陣子常常在心里對著空氣有感而發的問候:「嗨??好久不見??」 當招呼聲一說出口,她立刻對自己愚妄的舉動嗤之以鼻。 嘖??她是多想讓人誤以為她有毛病啊? 覺得自己很可笑的古曉苗朝著葉蔭稀疏,卻依然勉強可供人遮蔭的行道樹翻了個白眼,然后便對那道依然具體呈現的『幻覺』視而不見,以一種不得不忍耐悶熱的決心準備將安全帽給戴好戴滿時,身邊揚起一聲既陌生又熟悉的嗓音── 「嗨??請問你是古曉苗嗎?」他邊探問,一邊不著痕跡得打量著沒有口罩遮掩住她的面貌的真實模樣。 她雙眼微瞠,機械式的循著聲音的來源轉過頭去。 這會兒肯定不是幻覺了,真的是他! 「我是??」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古曉苗一臉彆扭的承認。 「果然是你!好久不見啊??還好沒認錯人,不然就尷尬了。」他靦腆的一笑。 真懷念他這種自嘲式的微笑。 本來還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到他的古曉苗真的想不到在沒有任何預期和心理準備之下和他這樣直接的打照面,對比他的自然大方,她一時間除了傻笑,就是乾笑。 其實,覺得尷尬的人并非只有她,耿禹錫也尷尬到除了寒喧,就再也擠不出再更多的話來了。 或許是因為兩個月前跟她一起逛賣場的那一次,她的冷淡和刻意的疏遠帶給他的打擊還馀悸猶存吧?所以雖然他敢來跟她打招呼,卻不代表他敢跟她裝熟間聊。 彼此還能保持友善的相互打個招呼,已經算很不錯了,他可以準備閃人了。 就在他們各自在內心里上演著迷尼尷尬小劇場的短暫瞬間,路旁一輛轎休旅傳來一名男性的嚷嚷,硬是讓他們立刻相繼謝幕── 「欸──老耿──要換我去買咖啡嗎?」 「不用!我去就好!」他從副駕開啟的車窗,朝車內的友人拋了一句后,便馬上回過頭,一臉趕時間的表情對她說:「抱歉??那??我們再聯絡?」 她理解的點點頭,順其自然的回答他應該只是基于禮貌的社交話語,答道:「嗯??好??」 「bye!」久別重逢雖然是滿滿的尷尬,卻還很開心能和她巧遇。 「bye。」 輕輕點一下頷首的耿禹錫帶著微笑一邊跨大步走向彼鄰便利店的連鎖咖啡館。 看著他走開的背影,古曉苗的嘴角不自覺掛著一抹淺笑。 他朋友剛好像喊他──老耿? 呵??感覺跟他的形象好不搭啊! 望著他進入咖啡館后,她這才轉移視線,目光略有似無的滑過暫停在路邊停的轎休旅,然后貌似不在意的戴好安全帽,隨即騎著電動車輕巧的離開與耿禹錫短暫偶遇的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