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壓下心中千百萬許混雜的思緒，終于鼓起勇氣微微拉開那自從我進門以來就沒超過十公分的距離。

    「襲牧。」我偏頭嘗試不看他的臉，那會讓我無法好好地組織文字化為言語。「我現(xiàn)在，很混亂。」

    「你......就這么突然出現(xiàn)，突然要我說我們沒分手。」我低頭專心注視自己頂在他胸膛上微顫的指尖，想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不那么可憐，「這五年......」

    「什么五年？」襲牧伸手托高我的臉，漆黑的眼底滿是困惑，「陌陌，我承認這次拖到畢業(yè)才回國，距離上次見面是久了點，但左右也不過快五個月，你這是怎么了？」

    他在說什么？

    我驚愕地望著他，無法理解那幾個字所組合成的語句。

    這五年來渾渾噩噩的記憶在腦海中盤旋，今日車窗上蒼白消瘦的面容也象徵著我這幾年對自己身體的忽視。

    一道思緒劃過腦海，我?guī)缀跏窃谝u牧錯愕的目光中慌忙地掏出手機，撥給了里頭唯一的號碼。

    等待接通的過程中那每一聲枯燥的響音都讓我急欲發(fā)狂，襲牧在一旁擔憂地看著我，幾番張口欲言皆被我已眼神制住了。

    所幸電話彼端的人很快便接聽，若裳優(yōu)雅的聲音傳來，「喂，小陌？」

    我迫不及待地開口，「你知道襲牧今日回國？」

    若裳在那頭沉默了會兒，「是，他現(xiàn)在在你那兒？」

    我腦內(nèi)思緒一疼，近乎是咆哮地質(zhì)問道：「你為何不同我說？為何給他我房內(nèi)的鑰匙？」

    隔著掌間電話，我彷彿能看的若若在那頭緊皺起眉，「我沒想到他今日會去找你，但鑰匙......他有還你？」

    還我？我有給過襲牧鑰匙？「什......」

    語未落，

    分手？若若在說什么？五個月？

    連續(xù)失眠幾夜的頭疼伴隨著從適才開始的陌生感，大腦內(nèi)彷彿被塞入了幾根針般，伴隨著腦內(nèi)神經(jīng)蔓延每個細胞組織，頭痛欲裂又讓人無所適從。

    彷若沒察覺到我的不對勁，若若的聲音混雜著無法讓人理解的內(nèi)容一個個字地插入耳內(nèi)，「這幾個月你表面裝作沒事，結(jié)果連夜失眠又迅速消瘦，常常連飯也不吃，我是不知道上次你去國外找襲牧時發(fā)生了什么，總歸現(xiàn)在他人也回國了，你可別再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了。」若裳嘮嘮叨叨地道，但我的腦海早已被震驚填滿了每一個角落。

    轉(zhuǎn)頭瞧見襲牧依舊一臉擔憂地望著我，我茫然地放下手中未掛斷的手機，問道：「你說......我們才分開五個月？」

    似是瞧出了我的不對勁，襲牧沉沉回道：「五個月前你來找我，結(jié)果與我鬧了便扭自己一人回國......要是知道你會這么不照顧自己，扔下那見鬼的論文發(fā)表我也該追你回國才是。」他憤恨地再度將我摟緊，「誰知你這個笨蛋就發(fā)了訊息，打了一大串不知是從哪聽來的傳言定了我的罪硬要分手。」他頓了下，眼里再度佈滿陰鷙，「敢和我提分手？嗯？」

    紅腫的唇再度被熾熱的溫度覆蓋，他不滿地撕咬著我的唇瓣狠道：「這輩子......你別想甩開我。」

    五個月？五年？

    時間線混雜著記憶亂成了一片空白，我任由襲牧將我纏緊，緩緩閉上眼。

    這一定是夢，呵，我這是想到發(fā)狂了，怎么就自我催眠了這么個夢境。

    聲音連同觸覺皆模糊成了無法觸及的感官，我將自己沉人漆黑的海底。

    原來，我也能有這么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