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我會發瘋(快穿) 第204節
趙嬤嬤輕聲說道:“國公爺、夫人,太夫人請你們過去一趟。” 夫妻倆跟在趙嬤嬤身后進了太夫人的院子。 太夫人此時正跪在小佛堂里,嘴中還在不斷念叨著一些希望佛祖保佑兒子兒媳平安健康、早日生下孫子之類的話語。 鄭子安看母親如此虔誠,心中一軟,轉頭看向楚玉。 楚玉看著眼前這一幕,挑了挑眉,暗道好戲開場了。 兩人大約等了一刻鐘,太夫人這才停下來。 太夫人也許是因為跪了太久,起身的時候,身子踉蹌了一下,趙嬤嬤和鄭子安趕忙上前攙扶。 “人老了,不中用了。”太夫人輕聲說道。 鄭子安一向事母至孝,說道:“母親,您還年輕著呢,一點都不顯老。” 趙嬤嬤也在一旁說道:“夫人您說笑了,您雖然是要當祖母的人,但是您和國公爺站在一起,看著倒像是平輩人。” 趙嬤嬤是太夫人的心腹,她的話基本就是太夫人的意思。 楚玉立馬抓到重點:祖母。 這是急著抱孫子了? “你們呀,就會哄我高興。”太夫人笑著說道。 鄭子安和趙嬤嬤一左一右,將太夫人攙扶著在桌子前坐下。 她擺了擺手,趙嬤嬤立馬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 太夫人招呼道:“都是一家骨rou,你們也坐下。” 鄭子安趕忙拉著楚玉坐下來。 太夫人一臉心疼地看向楚玉,說道:“瘦了,也曬黑了。” 鄭子安不解風情地說道:“母親,玉珠哪里黑了?她還是很白呀,她也沒瘦,這是變結實了。” 太夫人:…… 太夫人隱晦地瞪了鄭子安一眼。 楚玉難得好脾氣,說道:“既然母親這樣說,那就當我變瘦變黑好了。” 太夫人自然能聽出楚玉話里的陰陽怪氣,但她還是抓住楚玉的手,說道:“玉珠,不是母親要攔著你,而是母親實在是太心疼你了。” “軍營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全都是一群糙漢子,又臟又粗魯,你一個細皮嫩rou的女兒家,怎么能成日待在這種地方。” 先前在京城時,楚玉要帶著姨娘出嫁,讓, 沈姨娘住在顯國公府,這些事,太夫人都答應了。 楚玉想要鉆研醫術,紆尊降貴給一群下人們看診,太夫人也答應了。 太夫人甚至都想著,若是楚玉想要開一家醫館,她也會答應。 太夫人覺得自己實在是天底下難得的好婆婆,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要求十分合理,畢竟天底下真的沒有幾個婆婆能夠容忍兒媳婦天天在男人堆里打轉。 楚玉卻在第一時間看向鄭子安,說道:“母親說你是糙漢子,又臟又粗魯呢。” 鄭子安聽到這話也不生氣,而是耐心地對著太多人解釋道:“母親,我每日回來都沐浴,壓根不臟。” 太夫人聽到這話,額角抽搐了下,她覺得不說清楚這倆人還會繼續裝傻。 “玉珠,我知道你想成為當世名醫,但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一步一步來,留在城里開個醫館也很好,軍營里全是大男人,去的多了,旁人說的話很難聽,以后就不去那了,好不好?”太夫人覺得自己的態度已經十分和軟。 但楚玉并不接受,她也用十分和軟的語氣說道:“母親,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的建議,我選擇婉拒。” 太夫人臉上有一瞬間空白,但很快就轉頭看向鄭子安,似是要兒子幫她說兩句。 鄭子安此時也覺得頭痛,他看著太夫人,又看看楚玉,糾結片刻,說道:“目前,玉珠雖然白天都待在軍營里,但她大部分時間都和我待在一起,那些閑言碎語,您不用理會。” 太夫人聽到這話,頓時急了,說道:“人言可畏有道理,你難道還要我教?你說不是就不是,旁人的嘴巴,你能堵得住?” 鄭子安說道:“清者自清,玉珠既然喜歡待在軍營里,你又何必阻攔?” 太夫人曾經給自己做過無數次心理建設,告誡自己不要做那種見不得夫妻和睦的惡婆婆,但此刻看到兒子和楚玉站在一邊,她心里還是覺得像是長了一根刺。 “我明明是好意,怎么在你眼里,反倒成了惡人?” 鄭子安立馬解釋道:“母親,您多想了,我什么時候說過你是惡人的話。” 太夫人輕哼一聲,滿臉不高興,轉而說道:“你也二十多歲了,你看看別人家像你這樣大的,孩子都生好幾個了,你們倒好,如今還不著急呢。” 鄭子安聽了這話十分為難,他也盼著能有自己的孩子,但夫妻二人到現在還沒有圓房。 楚玉的意思是她還小,想跟她十八歲之后再圓房。 楚玉心底冷笑一聲,說道:“母親,子安雖然已經二十一了,但我才十七呢,過早生育容易損傷母體,母親如今催生,不怕我會因此隕命嗎?” 鄭子安趕忙說道:“玉珠,你誤會了,母親絕無此意!” 太夫人也瞪圓了眼睛,她本來想要好好和兒子兒媳溝通,她準備了一肚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腹稿,此時全都沒有用武之地。 她不可避免地被楚玉這番離經叛道的言論激怒了。 “荒謬,損傷母體之類的話我聞所未聞,女子生兒育女,本就是職責所在,誰不是十五六歲嫁人就開始生孩子?怎么你偏偏不行?你以為十七歲還很小嗎?” 太夫人這些年養尊處優,她本來是一個很少生氣的人。 她此時隱隱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楚玉在故意激怒她。 但太夫人轉念一想,激怒自己對楚玉也沒有半點好處,畢竟誰會無緣無故得罪自己的婆婆,因而太夫人很快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太夫人會說出這樣的話,楚玉半點都不稀奇,畢竟她做事的準則,就是要竭盡全力保障鄭子安的利益。 為了救活兒子,她可以逼迫別人沖喜。 為了讓人心甘情愿嫁進門,她也可以完全不顧顯國公府的名聲,讓沈姨娘住在顯國公府。 楚玉相信,鄭子安剛剛醒來時,太夫人確實拿自己當救命恩人看待,她的感激是真心實意。 哪怕到現在,太夫人希望他們夫妻和睦的心也是真的。 但是,這份感激、這點真心,在鄭子安的利益、在傳宗接代面前,輕到上稱都稱不出二兩重。 楚玉看了一眼鄭子安,她想看看鄭子安的反應。 她不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 一旦看到某種對自己不利的苗頭,楚玉放棄的會比誰都快。 鄭子安此時也在看向太夫人,他的嘴巴輕輕張開,想要說點什么,到底還是一字不發。 楚玉心下嘆息一聲。 她也不是等著男人給自己伸張正義的人。 “聞所未聞?母親,是不是因為你聽過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才會覺得這事很荒謬。”楚玉說道。 太夫人聽到這話心火蹭蹭往上冒,她覺得可能是自己過去太縱容楚玉,才讓兒媳婦敢這樣跟她說話。 先前沉默的鄭子安忽然皺眉,朝著楚玉說道:“玉珠,你冷靜點,母親說這話也是好意,你又何必如此針尖對麥芒。” 楚玉聽了這話,忽然做出一副十分傷心的模樣來:“你也覺得是我錯了?” 鄭子安糾結片刻,說道:“玉珠,我沒有說你錯了,我既然答應等你十八歲,自然不會反悔。” 楚玉立馬質問道:“那你現在是什么意思?母親說話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反駁?” 鄭子安對楚玉的喜歡是真的,他愿意替楚玉擋刀,也可以將自己的命都被楚玉,但是,如果楚玉和太夫人之間只能活一個,鄭子安會毫不猶豫選擇太夫人。 鄭子安覺得現在的楚玉有點不講理,說道:“玉珠,哪怕母親說話不中聽,但我們做小輩的,耐心聽著便是,不應該惹母親不快。” 鄭子安看著楚玉滿臉受傷的神情,頓時心生不忍,但是他更不想讓太夫人傷心,他心下想著,等晚上回去之后,他會好好哄楚玉開心。 “我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息了。”楚玉生硬地打了個招呼之后,忽然起身離開。 鄭子安想要追上去,但是太夫人忽然說自己頭疼。 鄭子安只能留下來,急切說道:“母親,我這就讓人去請大夫。” 太夫人拉住兒子的手,說道:“我都是被你媳婦氣出來的,緩一緩就好,我們母子有多久沒有好好說過話了。” 鄭子安聽了一愣,似乎他們母子上一次單獨談話,還是在他醒來之后。 鄭子安幼年喪父,母子兩相依為命十多年,兩人之間的感情與默契絕非外人能比。 鄭子安嘆息一聲,對著母親說道:“母親,我昏迷不醒的時候,玉珠愿意嫁過來,還愿意專門醫術救活我,我心里對她十分感激……” 太夫人立馬說道:“我知道,我也很感激她,所以我縱容她做了這么多離經叛道的事。” 鄭子安順勢夸道:“母親深明大義,遠非常人能比。“ “如今邊關安定,軍營里面也沒有那么多病人,她也該收收心了,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傳的那些話,說什么活王八綠烏龜,我想起來晚上都睡不著覺。”太夫人說道。 鄭子安也不樂意聽這種話。 太夫人趁熱打鐵,說道:“我也不是讓你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她現在還沒生孩子,我從來都沒有提過納妾的事,就算她忤逆我,我也不會硬塞小妾。” 太夫人千方百計證明自己是個好婆婆,繼續說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她為什么一定要待在軍營里?不像個女兒家,倒像個男人,她為什么就不能像別人家媳婦那樣安分守己的待在家里?” “我從來不給她立規矩,從來不跟人說她一句不好,我一心一意盼著你們夫妻和順,我做的還不夠好嗎?她為什么還是有這么多不滿?我明明都是為了你們好呀!” 鄭子安聽著母親的剖白,心里也很難受。 太夫人又說道:“邊關氣候惡劣,我身子一日差過一日,也不知道還有幾日好活,想要在死之前見到你的孩子,我就這么一點小小的愿望……” 這話立馬勾起鄭子安的愧疚,畢竟母親你好是為了自己才放棄京城的錦衣玉食,來到邊關受苦的。 楚玉出了院子之后,她在原地站了一會。 [小玉,你不失望嗎?]系統小聲問道。唉 楚玉輕輕搖頭,說道:“和我預想的差不多。” [我以為他會選擇你,他真的很喜歡你,好多次晚上,他都在盯著你發呆。]系統說道。 楚玉說道:“他的喜歡是真的,只不過有些無趣罷了。” 小系統不太理解人類復雜的感情:[為什么他不選擇你?] “孤兒寡母,對于孤兒來說,自然沒有什么比寡母更重要。” 楚玉曾經給過鄭子安機會,如今看來,鄭子安只配得到一個追封。 其實如果不是楚玉,而是換了個人,說不得也能陪著鄭子安、陪著太夫人,唱一出夫妻恩愛、婆慈媳孝的感人戲碼,錦衣玉食又麻木地過完這一生。